泠月縮起瞳孔,眼中聚集殺意:“你竟然真的來了,真是自恃實力的豹膽女人。”
鳳天月直視那冰冷殺意的目光:“我說過,我會找到你,然後帶走小月。”
“小月?師父你口中的小月指的是我嗎?”小月聞言,驚訝地怔在那裡,“可是,師父爲什麼要帶走我呢?”
“因爲……”
鳳天月正要解釋,卻聽得邪燚一聲輕喚:“夙嫣,小月剛從歷練洞裡回來,元氣消耗了太多,先將小月帶下去休息。”
夙嫣望了邪燚一眼,卻沒有動作。
邪燚見狀輕嘆了一聲,對着夙嫣道:“既然是誤會,自然需要解釋清楚,我讓你將小月帶下去,是爲了避免這個誤會對他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哦。”夙嫣聞言,方纔起身走到小月的面前道:“走吧,小月,你看你,在北洞試煉這麼一趟,臉都摔破了,姐姐幫你下去包紮傷口,不然成了小疤狐,泠月就不喜歡了。”
小月聞言望了望鳳天月,又望了望泠月,不解又擔憂地道:“那我先下去一會,師父,你要等我啊。”
“嗯。”鳳天月點了點頭,卻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她這個不過幾面之緣的掛名師父在小月心中的份量,怎麼可以跟他的親生父親相比。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小月都是如此依戀着泠月,既是這樣,小月又怎麼可能願意跟自己離開,可是,將他繼續留在幻妖宮裡,能夠保證,泠月不會再次生起傷害他的心思嗎?
就在鳳天月頭痛之際,邪燚陰冷的目光,已再次向鳳天月掃來:“我剛纔有沒有聽錯,小月居然叫你師父?”
鳳天月見邪燚不解,想着把話說開,對彼此交流皆爲有益,便將他與小月的交往諸事簡略地敘述了一遍。
邪燚聞言之後,發出一陣陰冷諷刺的笑:“哈哈……這就是我的好弟弟一再袒護的那隻蠢狐,真是荒唐可笑,爲了一本毫無價值的靈術心法,
竟然認一個人類爲師,這智悟低弱的小蠢狐都已蠢到了這種無藥可救的地步,爲何你下定決心將他處決之後,卻還是沒有動手?你的心爲何會婦人之仁到如此地步!”
鳳天月聽着變臉比變天還快的邪燚,說出的這番斥怒小月愚蠢,以及責備泠月決心處殺小月,卻在最後停手的話,心中震撼復加,這隻邪妖竟如此虛僞陰險,在夙嫣面前,居然以那樣真摯逼真的表演,否認泠月要處殺小月的真相。
只是,夙嫣對邪燚的信任和感情,又跟泠月要處殺小月這件事情有什麼聯繫,這幾隻妖狐之間的糾葛暗系,還真是令她想不通的複雜。
聽了邪燚的責備,泠月冷目以對:“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說完之後,睨了一眼鳳天月:“這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邪燚卻道:“她既然是爲小蠢狐而來,自然與你有關,要殺要留,聽憑你意。”
泠月凝視着鳳天月,複雜道:“我殺不了她。”
邪燚震訝:“爲什麼會殺不了?不要告訴我,你不忍心。想不到,你不但對小蠢狐婦人之仁,竟然還對這樣一個力量強大的禍患死敵留情,還是說,這樣傾城貌美的一張臉,讓你起了憐香之意,捨不得傷害毀滅?”
泠月不理會邪燚的猜測和挖諷,轉身就要離殿出門。
邪燚將他喚住:“你若還惦念復仇,那就殺了那隻蠢狐,如果你不會再爲復不了仇而痛心欲死,那將那隻蠢狐留下……我也不會阻攔,總之,你開心就好……”
雖然不清楚邪燚口中,泠月的復仇是指什麼,但泠月的復仇,爲何會與小月的生死勾連一起,難道說,復仇的關鍵系靠在小月的生死之上,這是什麼荒唐的內由,實在令人費思不解。
雖是不解,但鳳天月卻對邪燚的陰假無情,與將小月的生命視若草芥的行爲,感到甚爲憤怒:“你們幻妖的心,都是鐵石做的嗎,一旦沒有價值,竟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要殺,如此無義無情,簡直令人髮指。”
聽到鳳天月的控訴,邪燚卻是發笑:“親生孩子?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可愛的問題,你可以問問我這個冷血弟弟,問問那隻毫無用處的蠢狐究竟是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何必跟她廢話!”泠月冰冷不耐地回道,“她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來管我們幻妖王族的事!”
這個女人真是多管閒事到找死,爲了提升功力,小月這個蠢笨羸弱的魂養之體,自然不該留下。
可是,要我去殺一個自己親手創造的生命,我卻怎麼也做不到那樣無情,何況,小月對我……
那時在草屋的殺意不過一時之氣。
今日在北洞試煉,看到小月怎麼也通不過試煉,失足墜下萬骷屍崖之時,依戀不捨望着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小月是我的魂養之體,亦是我的骨血,是我這一輩子也無法割棄的骨血。
就在鳳天月爲幻妖一族的冷血無情,暗自惡寒髮指之際,一道自剖心意的獨白傳入了她的心識,
她疑惑震驚地去看獨白髮音之處的主人,卻見立於面前的泠月,根本就沒有啓脣說任何話,什麼意思,難道是一段不用啓脣的腹語密音嗎。
可若是泠月要以這樣的腹語密音,告訴她,他與小月的關係真相,爲什麼又會是一段第一人稱的獨白?
無法弄清這其中的疑團和蹊蹺,爲了確保小月不會再受到殺害,鳳天月並不想隱瞞自己已得知小月與泠月關係的真相。
便道:“我雖不知道什麼是魂養之體,也不知道這種魂養之體,對你提升功力到底有什麼關係,但我知道,小月是一個獨立的生命,他有感情,而且對你有至深至愛的感情,你既然也對他有愛,那就不要再對他做出任何傷害,否則,我一定會帶小月離開,將他帶到你再也傷害不到的地方。”
聽了鳳天月的話,邪燚與泠月俱是怔住,回神過來,泠月震驚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小月是我的魂養之體?你一個人類,怎麼會知道我們幻妖王族的禁忌之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