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張林聖光中最難打的戰鬥是什麼類型,他一定回答引導戰。
這種戰鬥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簡直就是對腦力的一種摧殘,不管對方是新手,還是老手,都是一樣,各有各的難。
既然決定打引導戰,張林就需要很集中精神,否則容易打順手,就失去了引導的意義。在戰鬥的過程中要主動牽引對方打出最適合的技能,從而讓對方能有眼前豁然一亮的感覺,不僅自身實力要遠遠凝駕於對手之下,而且每一個細節都要考慮得非常的精準。
即使是對張林,也很有難度。
他打的引導戰其實不少,但這卻也是他最不喜歡的一種戰鬥方式,如果不是爲了幫助預備隊那一羣傢伙有所提升,他才懶得這麼幹。
眼前的樂開了花讓他惜才,而現在的他並沒有當初那種排斥的感覺,反而感到很開心。
可能因爲環境的不同吧,以前是爲了工作,是不得不幹的事,而現在只是隨興,感覺上自然不一樣。
張林放慢了攻擊的速度,表面上看起來和樂開了花似乎是打平的一個狀態,這讓一衆觀衆都不禁發出了噓聲。
“什麼呀,才一個二星級的就打不過了,之前高看他了。”
“新區第一人,也只能是新區第一人,來到大區也就這麼回事。”
“不行呀,還是看別的比賽吧。”
觀衆紛紛對張林的比賽失去了興趣,其實之前他們看張林的比賽也只是感到好奇,想知道這位有些名氣的傢伙究竟有多大實力罷了。此時看到這樣一場拉鋸戰,心中就有了判斷。
不過觀衆看不出來,但身在局中的樂開了花卻是有所感覺。
之前他剛與張林交上手,就意識到眼前的對手不簡單,每一招每一式都打得他束手束腳,無從發揮,很是憋屈。不過不久之後,他發現似乎戰況有了一些改變,讓他感覺到非常得心應手,心裡就像突然靈感暴發一樣,下一招應該是什麼似乎有人在告訴他,這種感覺非常好。
“莫非是武俠小說中的忘我境界?”
樂開了花很吃驚,想不到這種事居然也能在自己的身上發生,頓時他就得意了,他在這種狀態之下,小小召喚師便只能跪地了。
然而事情卻沒有那麼簡單,隨着比賽的進行,他沒有任何壓倒張林的感覺,而且似乎是在被張林帶着跑。每一招張林就好像知道他要怎麼樣打一樣,而張林的出招也會很配合他下一招的計劃,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什麼情況?”
打了這麼多的比賽,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很是迷茫。
迷茫之後,便是恍然。
初時或許並不瞭解,但次數多了,自然也會有所感應。張林就是在帶他,他這種順暢淋漓的打法是在張林的引導下使出來的。
有了這個意識之後,他心中的震驚絕對不亞於十二級地震,這也太恐怖了吧。得有多強悍的實力才能在他的連續攻擊下做到這件事情,這就是職業水準的實力嗎?
“你……”
樂開了花瞪大了眼睛望着張林,以至於手上的動作都有些變形。
“你在幹嘛?繼續啊,不然我就不陪你玩了。”張林眯起眼睛笑道。
“哦!”
樂開了花就算再自信,或者自大,但此時心中也很清楚,自己和眼前這人不是一個級數的,因爲身在局中的他不可能連這都感覺不到。
而很顯然,這位高手是在教導他。如果是在之前,他肯定會對此不屑一顧,但現在卻不一樣。
正如張林所想,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用說的,用實際行動讓對方自行感受,會更容易接受,效果也會更好。
其實說是教導,實際上不全對,張林並不僅僅是在教導他,更多的是在觀察。他想要看看這傢伙的性情以及天賦,看看有沒有培養的價值,也算是一種職業習慣,即使就算他很滿意眼前的樂開了花,也無法給予他什麼。
看似枯燥而乏味的短暫比賽,但在樂開了花的感覺似乎像是過了好久一般,久得都快要讓他記不清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切如同夢幻。
比賽的結果自然是沒有懸念的,張林不可能讓他贏,就算再惜才,也不會忘了他的本意,他可是來賺錢的。
兩人傳送到大廳。
“怎麼樣了?”
騎士連忙跑到了樂開了花身邊,問道。
實際上根本不用問,看樂開了花臉上那種木然的樣子,再反觀張林那一臉的開心,這還不明顯嗎?
“輸了。”
樂開了花答了一句,隨後他走向了那正和血染殺場說笑的張林。
血染殺場看到樂開了花過來,當即一瞪眼道:“幹嘛?輸了不服氣啊?你小子也就這點能耐,以後招子放亮點,年輕人應該懂得收斂,不要鋒芒太露,比你厲害的人多得是。”
“我知道了。”樂開了花點頭應了一聲。
“啊?”
血染殺場摸了下腦袋,以樂開了花之前的態度,他還準備再吵一架呢,哪想到居然變得這麼老實,這反差也未免太大了點。
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樂開了花居然還衝着張林雙手合十,道:“謝謝你。”
雙手合十這種行禮方式看起來真是很怪異,不過張林猜想這傢伙應該在平時生活中沒有鞠躬的習慣,也不可能鞠躬,但只說一聲謝謝又表達不了心中的感激之情,就突然搞得這麼不倫不類。
“嗯,多看多學,剛纔那些套路如果用得熟了,對你有好處。”張林道。
“是,我會練習的。”
樂開了花看了一眼張林胸前的公會勳章,然後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回到了騎士的身邊。
“你怎麼回事?連召喚師都能輸?”
騎士很憤怒,儘管他之前已經有了輸的覺悟,但真正面對這一刻還是無法接受,只能將火氣撒到樂開了花的頭上。
“職業水準啊,我和他差得太遠了,不是一個級別的。”樂開了花解釋道,看他的神色也沒有半點不甘的意思。“對了,這輸的錢算我頭上吧。”
聽到樂開了花這麼說,騎士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道:“這可是你說的,別說我對員工苛刻。咱們工作室纔剛起步,資金方面也不是很夠,爲了培養你之前都花掉了不少。”
“我明白,我會賺回來的。”樂開了花看了騎士一眼,淡然的說道。
騎士呼出一口氣,今天這事實在挺讓人鬱悶的。他不禁又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張林,自語道:“要是他是我們工作室的就好了,唉,應該不會來吧。”
張林當然不可能加入工作室,別說他以前是職業選手,即使只憑表面上顯露出來的技術,這樣的人也不會對一個剛起步的工作室感興趣,這是根本不需要開口詢問的事。
“老大,剛纔又有人挑戰我了,要不我們再去打一場?”血染殺場興奮的道。
他已經很喜歡這個地方了,雖然第一場比賽他輸了,不過那種在賽場上戰鬥的氣氛卻是很對他的胃口,讓他的血液都在沸騰。
狗頭棒子也連連點頭,他也很喜歡這裡的戰鬥氛圍。
“不了,今天就到這吧,我們回去,過幾天再來。”張林道。
剛纔和樂開了花打了一場引導戰,實在是太耗神了,他現在都感覺到有些精神恍惚,這種狀態去比賽雖然他認爲不至於會輸,但也會很難受,還是養足了精神再來。
今天打了兩場,算上狗頭棒子和血染殺場輸的兩枚紫晶幣,還有扣掉的稅,淨賺23個紫晶幣,收穫頗豐。
僅管這離建設基地還差了好大一截,不過這才只是第一天而已。
當然,張林並不想一直在這裡打黑賽,雖然這裡很賺,找人單挑也很對他的胃口,但他最想的還是發展公會。作爲一名曾經的職業選手,他對當一名黑賽拳手還是比較排斥的,畢竟聯盟是嚴格禁止職業選手打黑賽。僅管他現在不是職業選手,但還是有身爲職業選手的自覺,這是深入骨子裡的東西。
回到洛山村,張林看到那羣原落花公會的人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便走過去衝着其中一人嘆道:“唉,不用傷心了,有些事情避免不了。”
雖然他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總得表示一下安慰嘛。
那人也是一嘆,道:“雖然我們不喜歡花遲葉落,不過在落花公會呆了這麼久,終歸會有感情的,公會解散我們也不好過。”
“嗯,相信望月也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張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向其他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回到了村長室。
李欣然派來了幾百個望月公會的人,用來幫洛山村駐防。雖然人數仍顯少了一些,不過暫時也夠了。只不過張林卻是聽到了一個消息,據說望月公會裡似乎在進行內部鬥爭,起因是因爲有玩家提議選出副會長,使得本來不怎麼明確的公會各個派系之間終於開了火。
多數人都推選思路客,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李欣然卻是硬了一把,拼了命的反對,與一衆親信支持張林。然而她的這種支持在公會成員的眼中就成了偏袒,即使原本保持中立的玩家也站出來說話了,稱張林沒有爲公會作出任何貢獻,僅僅因爲是會長的男朋友就當副會長是對公會不負責任。
甚至還有不少人吵着李欣然就不配當會長,不如轉讓會長職位給更適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