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凜的話語,只是點到爲止罷了,但是帶給葉嫵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她之前只是很單純的想拯救一條無辜的xing命罷了,可是現在看來,她的一時心軟,卻將自己推入了天京城世家鬥爭的漩渦中,要是藍家還顧念着點救命之恩,不會把她透露出去還算好說,可要是真的不顧恩義,將葉嫵推出去,吸引外人的注意視線……那她和葉家真就麻煩了。
似乎瞧出葉嫵長久沉默後的警醒,司凜摸了摸葉嫵的腦袋,似乎在安撫着她的情緒,“沒事的,葉嫵,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你如何的,你放心好了,別怕,有我在……”
“司凜……”葉嫵悄然紅了眼圈,眼淚險些掉落下來,將臉埋在司凜胸口,“我真沒用。”
司凜脣角揚起幾分笑意,不停地撫摸着葉嫵的脊背,低聲安慰,“沒事的,你只是一時心軟,想救一條人命,天京城外面平和,可是內部鬥爭激烈,你剛剛過來,難免沒有經驗,起了幾分惻隱之心罷了……用不着如此自責,我說過,只要有我司凜在一天,就會保你無恙,上次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允許你出任何事。”
葉嫵悶悶的應了一聲,埋頭在司凜的懷裡,用臉頰蹭了蹭。
說句真心話,她真的捨不得司凜,她也確實很想念這個懷抱,但是……
“行了,只是借你的懷抱抱一下,現在把你的懷抱還給你,”葉嫵一把推開司凜的胳膊,在旁邊安然坐好,挺直了身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髮,冷淡的瞟了一眼司凜,古井無波的淡笑道,“但是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便把懷抱還給你,就當是……你蹭車的報酬好了。”
司凜:“……”
藉着後視鏡,樂南和容敘都瞧見了司凜如此吃癟的模樣,忍不住偷樂了出來。
“葉嫵……”司凜嘶啞着嗓子,苦笑不已的低聲問道,“你到底要如何,到底要我做到哪一步,才肯暫時揭過之前的事情?”
“嗤。”葉嫵輕聲嗤笑了出來,斜睨了一眼司凜,“那麼,我倒是想請教司少,不知道你覺着我葉嫵的這條命,到底價值幾何?”
司凜再無話可說,只能沉默以對。
一週以後,還在準備着君家案子的藍羽,接到了一份從西江郡的某家實驗室傳真過來的結果,那曾是他一度夢寐以求的答案,姜藍夢和藍雪確實有血緣關係,兩人是堂姐妹的關係,而且最重要的是,姜藍夢的腎臟,確實和藍雪的匹配程度極高,術後併發症的產生機率無限小……
接到這個消息時,藍羽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拿着傳真單,第一時間趕到的地點不是藍家莊園,而是藍雪所在的醫院!
藍羽趕到那會,葉嫵碰巧也在這裡正跟藍雪聊天,瞧見藍羽這般行色匆匆的模樣,葉嫵識趣的準備告辭離開,藍羽卻是直接叫住了葉嫵,“葉小姐,你……還是留下吧?這事如果不是的話,我和我妹妹還矇在鼓裡,這麼好的消息,也應該由你來見證。”
葉嫵嚴記那天司凜的告誡,微微淺笑了一下過後,雙手合於身前,微微頷首行了一禮,“謝謝藍少的信任了,但是總歸是你們藍家的事情,我葉嫵只是區區的一介豪門之女,不方便在此旁聽,而且……不管之前我說過些什麼,也只不過是無意間的猜測罷了,算不得數的。”
葉嫵擺明了不想繼續摻和藍家的事。
藍雪見狀,衝着葉嫵含笑點了點頭,“那我和我哥就不多留葉嫵你了,記得過幾天再來找我玩啊。”
“那好啊,我就不多留了,再見。”說完這話,葉嫵衝着藍雪感激一笑,扭過身子,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藍羽凝望着葉嫵的背影,很快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疑惑的看向藍雪。
“哥哥,我好不容易纔有了葉嫵這麼個好朋友的,你不會就這麼急着想讓我再結交新朋友吧?”藍雪甜甜一笑,撒嬌似的抱住了藍羽的手臂,“我們藍家的事,沒有必要讓她過分摻和,那樣對她並不好,我挺喜歡葉嫵的,她人既聰明又機敏,背景也夠乾淨,跟她在一起不用擔心其他別的東西,這樣的好朋友交往着很輕鬆的……唔,外面的陽光好像挺不錯的,我們下樓去走走吧?”
說完這話,藍雪瞟了一眼家裡人剛送過來的一束藍色妖姬,笑得意味深長。
下了樓,兩個人漫步到一處空曠草坪前,確認旁邊沒什麼人監視以後,藍羽這才低聲道,“我已經託人秘密的調取dna做檢測,檢測結果已經出來……”
“吶!我猜猜看,”藍雪鍾靈毓秀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運籌帷幄的自信微笑,“葉嫵說的……應該是真事吧?”
藍羽微微苦笑,卻是點了點頭,“那個叫姜藍夢的女人,確實是我們的堂姐,她父母中有一人,應該是我們爺爺的私生子。”
“那麼……”藍雪沉吟了一下,藉以強行壓抑下心頭的灼熱與期待,略微顫抖着聲音問道,“腎臟匹配程度呢?”
“匹配程度極高,醫生建議立刻做手術!”藍羽的聲音也急促了幾分。
藍雪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制止了自己的一切狂喜表情,嬌嗔般的晃了晃藍羽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哥,你現在立刻找人包機,我們今晚就離開天京城。”
“嗯?”
藍羽錯愕的看向藍雪。
“夜長夢多,我等不了那麼久了。”藍雪的神色間,隱隱的流露出一絲堅定果決,“哥,記着,這件事,除了我們倆,誰也不要告訴,包括爺爺……我們倆今晚就坐飛機去西江郡,不是說那個叫姜藍夢的碰巧也在醫院療養嗎?”
藍羽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鷙,“你是想……”
“偷她一顆腎,如何?”
藍雪甜甜一笑,再沒了剛纔的天真無邪,反而像暗黑娃娃般的詭譎而陰森,“我等了十多次,也失望了十多次,每一次都是出現各種意外,就連人死了,腎也都會被人有意、‘無意’的破壞掉,我們不需要得到那個女人的同意,也不需要做任何前期準備工作,我的身體早就做好了準備,隨時都可以接受換腎手術。”
藍羽沉默了片刻之後,靜靜地望向藍雪,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兄妹倆沉默了一會,藍羽終於再度開口問道,“對了,小雪,要不要把葉嫵那邊的消息透露出去?這一次,我冒着大風險答應了她三件事,才換來的這個消息,我們藍家欠她的人情太多,未免有些太過了……所以,我認爲,這次趁機把她救了你以及她有可能知道腎臟來源的事情透露出去,趁機讓她替我們藍家背黑鍋,由她來揹負天京城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吸引衆人的視線,我們倆再偷偷跑出去,怕是會簡單得多了。”
藍雪死死的盯着藍羽的面容,忽然輕笑了出來,“哥,他們叫你毒蛇郎君,真的沒有叫錯呢,你就是‘農夫與蛇’寓言裡的那條毒蛇,農夫用自己的體溫救了你,可是你卻反咬對方一口,然後瀟灑離開。”
“但這種辦法,是目前的最佳選擇,不是嗎?”藍羽輕輕的揉了揉藍雪的腦袋,眼底閃過一抹疼惜與憐愛,“我願意揹負全部的罪孽,以此換來你的平安與健康。”
“傻哥哥……”藍雪輕輕的抱住藍羽的腰際,通紅着眼圈,“你有沒有過,一旦你這麼做了,等同於是把葉嫵推向對立面,人家都說‘寧欺白鬚公,莫欺少年窮’,以葉嫵如今的潛力,你就不怕給自己豎了一個大敵嗎?”
“豪門之女,有什麼可畏懼的?”藍羽薄笑一下,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藍雪彎起脣角,“那麼……葉嫵身後的司凜呢?”
“連你都覺着,我比不過那個叫司凜的男人?”藍羽緊鎖着眉頭,女氣的面容上,隱隱的露出一抹不屑神色,“我藍羽,能從藍家一衆後輩中脫穎而出,從來都不會畏懼任何人。”
藍雪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自己的這個“哥哥”哪裡都好,惟獨有一點,就是一旦涉及到藍雪這個妹妹的事情,便會變得極爲執拗,爲了確保萬全之策,他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告誡。
想到這裡,藍雪深深地嘆了口氣,望着藍羽離去的背影,默默然的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葉嫵嗎……”
自從年後的那場宴會之後,古井無波的天京城就好像是一池chun水被風吹皺了般,漣漪起伏,再沒了那層修飾平靜的表面,反而許多人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無數家族的眼球和視線,甚至很多二世祖們都搞不明白,只是一個普通的chun節罷了,爲什麼chun節過後,整個天京城的局勢都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chun節過後,天京城從安平盛世般直接過渡到了中東衝突地帶,家裡外面都緊張兮兮的。
而這一陣子,風聲再度傳了出來,之前在那場龍國最頂級宴會上大鬧一場的葉嫵,似乎跟藍家搭上了關係,而且還在某個意外場合救了藍家的那個病秧子千金藍雪,一舉得到藍家上下的矚目,甚至現在都可以登堂入室的沒事往藍家溜達,被藍家奉爲座上賓。
再然後,就傳出藍家那個病秧子千金換腎有望的消息……
怎麼就會那麼巧,葉嫵剛剛成爲藍家的座上賓,藍雪就換腎有望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家族,心裡都泛起了嘀咕,之前的消息和這個情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之前葉嫵救了藍雪,也不過是讓她多活兩年而已,可如果給藍雪找到了匹配的腎臟……那可就是讓藍雪多活幾十年了。
再聯想到之前隱隱不少家族察覺到,藍雪是藍家的智囊頭腦這一說法,天京城的一衆家族們瞬間眼睛都綠了,直接將目光瞄準最有可能給藍家提供匹配腎臟消息的葉嫵,不少世家千金貴婦們有意無意的接近起了葉嫵,試圖從她的嘴裡探聽到某些風聲。
葉嫵倒也來者不拒,一改先前的低調,有人邀請她參加某些宴會,她倒是施施然的去了,至於別人探聽關於藍雪換腎的消息,她也只是含蓄一笑,做出一副“我答應了藍家不能說”的模樣,被人問急了,便直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你們要是真的特別想知道的話,不如去問問那人”……
再然後,她便重新恢復了深居簡出的作風,再也不肯出席任何宴會了。
從葉嫵的嘴裡得到了這麼一句話,天京城內便有聰明人開始分析,葉嫵區區一個豪門之女,哪裡能知道天京城的事?尤其還是藍家千金的匹配腎臟這麼隱秘的消息,勢必不是她這麼一個瀟瀟的豪門之女所能得到的消息,肯定是有人告訴她的啊。
至於她消息的來源嘛,倒是很好猜的,葉嫵除了有司凜這做靠山以外,便是以前跟君家關係密切,除了這兩股勢力,她還能有什麼消息來源?不僅如此,如若真的是司凜告訴葉嫵的消息,那麼以司凜現在的鋒芒畢露,葉嫵勢必不可能這麼隱晦的說出這話,而且還做出一副對藍家忌憚不已的模樣……
這樣下來,就只有一個結論了,葉嫵是從君家得到的消息。
葉嫵身後的司凜不好惹,旁人惹不起,難不成連君家那對階下之囚的祖孫都惹不起嗎?
隱隱之間,似乎有些家族按捺不住那份悸動,準備從君家口中得到個答案了。
只是還沒等其他家族有所動作時,在看押君家祖孫的一處高級看守所裡,一輛黑色防彈車上掛着極具威懾力的牌照,悄然出現在西式排棟別墅的高級看守所門前,兩個荷槍實彈的看守人員攔下了車輛,索要通行證檢查了一番之後,這才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放行。
連着三道關卡,饒是藍老爺子的貼身秘書也有些怒了,“藍老,這司凜未免也有點太不把你放在心上了吧?三道關卡,而且前面進門還要檢查身份?是不是真當……”
“慎言。”
藍老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瞟了一眼自己的貼身秘書,低聲道,“你真當這些是司凜自己的安排了?他纔不會那麼愚蠢,把所有的風險都自己來承擔,除了第一道關卡和內部看押以外,其餘的關卡,都是別人的人……共同看押,承擔風險,這纔是他司凜的高明之處。”
秘書連忙不再作聲。
在一間會客室裡見到君老太時,藍老爺子幾乎以爲自己看錯了人,白髮蒼蒼的老太婆、脊背彎曲,佝僂着身子,滿面愁容,行走間,一副行將朽木的模樣,這麼多日子未見……君老太似乎蒼老了幾十歲。
看見藍老坐在那裡的一瞬間,君老太慈和蒼老的面容裡,險些噙出了眼淚,直盯盯的看着藍老,“你真的就這麼不信我嗎?”
藍老凝望着君老太,重重的嘆了口氣,揮退旁人,這才低聲問道,“你想我信你,那麼,你就告訴我,你送來的那幾條銀線鯉到底是誰給你的?”
“我說過了啊!”君老太欲哭無淚,腸子都快悔青了,“是我的兒媳婦姜玉蘭,從司凜的香園裡偷到的!”
藍老險些被這個答案氣笑了,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你果然還是這麼冥頑不靈!你兒媳婦好歹也是堂堂世家貴婦,如何會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來?再者,你真當司凜的地方,是什麼酒店餐廳之流了?他的地盤,何曾有人敢潛入偷竊?就算可以拋開這些問題,那我且問你,你兒媳婦呢?”
“死、死了啊……”君老太瞬間覺着自己底氣不足。
藍老冷哼了一聲,砰地一聲拍起了茶几,隨即被氣得又重重的咳嗽了起來,指着君老太,“你好歹也嫁進君家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麼會說謊話?你真當我藍振國是個傻子,任由你糊弄了?我爲了這事專程讓人調查過,哼,你說的你兒媳婦偷竊那次不久之後,她就‘死於非命’,怎麼就那麼巧?嗯?你說是你兒媳婦偷的,可是你兒媳婦在‘偷完’不久之後便死了,你自己說!這事讓我怎麼相信!”
君老太佝僂的身形,在藍老話語落音的一瞬間,便癱軟在地……
她悔了,真的後悔了!
後悔找人殺了姜玉蘭,後悔當初太過心狠,更加後悔當初的自己太不留情,直接導致現在,連個給她作證的人都沒有!
她說銀線鯉是姜玉蘭從司凜那裡偷的,具體怎麼偷,她並不知道,而偷魚的人,也在那次之後死於自己之手……現在倒好,銀線鯉所帶來的一切惡果,都要由她來承擔!
“振國!振國啊!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君老太滿臉的淚痕,死死地凝望着藍老蠟黃的面容,“我這麼多年來,對你忠心耿耿,爲你藍振國鞠躬盡瘁,爲你藍家做了多少事,給了你多少錢,你現在居然要反過來懷疑我?”
藍老冷冷一笑,“正是因爲認識你這麼多年,我才更加意識到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嗤,你現在說爲我藍家提供了多少錢,那麼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每年提供的那十億龍國幣,佔你們君家年收入的百分之幾?你的膽子可真是夠大啊,我以爲,讓你們君家走私點什麼普通違禁品之類的,就能滿足你們的胃口……可誰想到,你居然敢碰罌粟和珍貴礦藏這兩條雷區?不僅如此,你居然還勾搭上了死神傭兵團,沒能殺得了人,反而還留下了證據!你自己說,這些事哪樣不是死罪,你讓我怎麼救你?嗯?”
君老太的臉色煞白,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沉默了半天,擡起頭哀求的凝視着藍老,“真的,半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是你自己做的孽太多。”藍老冷硬的回覆了這麼一句。
“是我作孽太多啊……”君老太喃喃的唸叨着這句話,忽然擡起頭看向藍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哀求道,“振國,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下的,與君家無關,我願意以一人之力頂罪,看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算我求你,放過我孫兒君明翊,好不好?”
藍老眼神淡漠的俯視着君老太,忽然冷冽的輕笑道,“放過你孫子,倒不是不可以……”
君老太眼底閃過一抹希翼之色。
“但是你要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給我送的魚?”藍老淡然問道。
只是這麼一句問話,卻將君老太瞬間打入深淵!
藍老爺子根本就不信她說的一切!他認定了自己身後有人指使,也認定了君家已經投靠了其他家族!
熟知藍老秉xing的君老太,如何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梟雄人物,最容不得別人背叛,如果一旦真的證實君家投靠了旁人,恐怕到時候遭受到滅頂之災的,會是整個家族!
不,她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投靠了旁人,絕對不可能蒙受這種不白之冤!
“藍振國!”
君老太真心怒了,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站在藍老面前,以往慈和得如同佛陀般的面容上,再沒了那份寧靜祥和,反而透着一股子猙獰和瘋狂,“你當真不信我?我這麼多年,可都是爲了你啊!如果不是爲了補全你們藍家所需要的資金,我如何能走上這條絕路?現在你反倒是來懷疑我背叛了你,藍振國……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藍老靜靜冷笑,“我現在相信的,只有自己的這雙眼睛,以及既定的事實……而且,你也別忘了,你能嫁進君家,地位毫無動搖,又在君家掌權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我在背後給你做後盾,你如何能有今天?我當初就跟你說過的,背叛者——決計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根本就沒有背叛過你,你爲什麼不肯相信我!這次的銀線鯉,只是一場被人設計了的意外!我是被葉嫵那個小賤人和司凜那個jian夫給陷害的!”君老太歇斯底里的怒聲道,“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什麼理由說我背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