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凜衝過來的腳步太過匆忙,險些將葉嫵撞到,好不容易扶着她的手臂,勉強將人扶好,葉嫵嗔怪的白了一眼司凜,“幹什麼啊!冒冒失失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被我捉jian在場,跟別的女人鬼混了呢!”
司凜滿臉黑線,“有你這麼比喻的嗎?!”
葉嫵卻是撇嘴,順手將保溫桶和食盒塞到司凜手上,沒好生氣的道,“誰讓你鬼鬼祟祟的衝過來,似乎生怕我看見什麼……哎,你不會是真的在裡面藏女人了吧?快給我瞅瞅,萬一你在裡面玩什麼羞恥play,也好讓我見識一下你變態到了什麼程度,再考慮要不要繼續跟你在一起,以後要配合到你什麼程度,我告訴你啊,我不接受虐待的……”
話還沒說完,葉嫵的腦殼上就捱了一個暴粟,司凜沒好生氣的剜了一眼嬉皮笑臉的葉嫵,“胡亂說些什麼啊!裡面在審訊,挺血腥的,怕你看見了晚上做噩夢。”
“審訊?!”葉嫵瞪眼了眼睛,“我要看!”
司凜心虛的摸了摸鼻尖,“不行,他的嘴裡有很多機密內容,不方便……”
“你能審訊這麼多天,看樣子也是個硬骨頭,不可能看我來了,就立刻招人了吧?”葉嫵聳肩,“實在不行的話,他準備要說的時候,我戴耳塞轉過去,還不行嗎?”
說完這話,葉嫵利落的撥開司凜,好奇的走了過去,一扇扇落地窗後面,是各種刑訊工具,以及一個個鮮血淋漓的身影,倒是讓她大開眼界。
司凜想要攔下葉嫵,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正好走到君明翊的那件審訊室附近,擡頭一看,容敘熟悉的身影蹲在地上,在他面前的隱隱是一個男的身影……
“咳咳,看見了吧!”司凜追過來,將葉嫵給他的食盒塞進鬼三手裡,“幫我拿着,不許偷吃!”
鬼三:“……”我有那麼沒節cao嗎?!
“看見裡面是什麼樣了吧?差不多就先回去吧……你一個女人看見了不好。”司凜“苦口婆心”的勸告道。
葉嫵看了看那人,又打量了一眼司凜,目光一直下移,然後掩脣偷笑,“司凜,他可比你小多了啊。”
鬼三扭頭:“……”我什麼都沒聽見,求不被滅口!
司凜被葉嫵突如其來的一句調戲,先是弄得臉色微紅,隨即可很快的得意而笑,“那當然了!還滿意吧?”
“嗯嗯,非常滿意。”葉嫵掩脣偷笑,“反正我該看的都看過了,也不怕我進去仔細看看吧?”
不等司凜回話,葉嫵率先推開門,一溜煙地走了進去……
鬼三有些不安的看着司凜,“……boss,不攔着了?”司凜可是說過的,君明翊是他準備送給葉嫵的求婚禮物,別人拿鮮花和鑽戒求婚,司凜拿葉嫵的前夫來求婚,這好歹也算是創意了。
司凜苦笑,“還攔什麼?這丫頭很明顯是懷疑了什麼的,不然的話,她向來不喜歡干擾我工作、接觸情報系統這邊的事情……她這是很明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故意藉着夜宵來探查軍情的。”
說完這話,司凜遺憾的搖了搖頭,完蛋了,求婚禮物被提前發現而泡湯了……那他還能拿什麼來**葉嫵,讓她乖乖的同意嫁給自己?
果然不出他所料,還沒等着這邊司凜的話說完,就聽得一聲尖銳的怒吼,“……啊!君明翊!”
剛纔還溫存體貼的小女人,瞬間氣勢陡增,化爲一條母暴龍!
原本黝黑而清亮的眸子,幾乎瞬間變得猩紅而充斥着殺意,嫵媚的小臉上再沒有了剛纔面對司凜時的溫存柔和,反而猙獰扭曲得極爲恐怖,雙手死死地捏住,咯吱咯吱的發出聲響,纖細窈窕的身軀裡,好像猶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焰,極度的危險而恐怖!
剛纔還蹲在君明翊身邊的容敘,識趣的站起身,躲到了後面,還偷偷的瞅了一眼司凜,默默地遞給他一個節哀的眼神……被葉嫵知道了君明翊被抓,卻沒告訴她,自家boss回臥室肯定會挨收拾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君明翊渾身上下滾落的全都是汗珠子,勉強的睜開眼皮,葉嫵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不、不要以爲你們對我用刑,我就會屈服的,只要我熬過這幾天,他們一定會來救我的……”
“救你?!”葉嫵幾乎忍不住大笑了出來,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了出來,“君明翊!你真當我會再給你逃走的機會嗎?吃虧一次我就已經夠了,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活下去的機會!”
聽着熟悉的嗓音,君明翊終於意識到,原來他看見的不是幻影,而是真正活生生的葉嫵,慘白的脣瓣向上翹起,露出一抹極度嘲諷的笑容,“你錯了,葉嫵……他、他們一定會來就我的!我一定會殺了你們所有人……一定……”
“我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葉嫵勾脣冷笑,狠戾中流露出一抹嗜血的瘋狂,單膝下跪在君明翊的身側,纖長白皙的手,悄然捏向君明翊的喉嚨,“君明翊,我說過,我們再見之日,就是死戰之時!”只不過隔了幾天,我們就終於再見面了,而我,也終於應驗了這句話!
說着,葉嫵剛要發力捏碎他的喉嚨,從後面,卻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捏住了葉嫵的胳膊,“……葉嫵,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他,你暫時不能對她吧下手。”
“難道我還等着他再逃跑一次!再拿我的家人威脅我嗎?!”葉嫵憤怒的扭過頭去,怨恨的瞪着司凜和容敘。
容敘沉默的看了一眼葉嫵,忽然無奈的吐了口氣,“葉嫵,每一次你看見君明翊時,總會情緒失控……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讓君明翊再逃走。”
“你保證?!”葉嫵輕聲嗤笑,斜睨着容敘和司凜,薄涼而冰冷的怒道,“你們倆拿什麼來保證?!上一次就告訴過我,說一定會替我報仇,可我等來的是什麼?你們忙碌了那麼多天,卻無能的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最後我只能靠自己!”
葉嫵的話語落音,司凜和容敘齊齊的沉默了下來。
無能兩個字,猶如一記重擊,沉沉的敲擊在他們的胸腔裡,猶如恥辱柱一般,讓人無法擡頭。
“你們今天阻攔也好,事後找我算賬也罷!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我絕對不會再給他任何活着的機會!”葉嫵雙眼通紅,憤怒的嘶吼了出來。
容敘沉默的看着如此瘋狂而不顧一切的葉嫵,終於沉默的嘆了一聲,眼鏡後面的那雙眸子裡,涌動着不知名的神色。
“葉嫵,你冷靜一點。”司凜黯然了片刻之後,終於重新開了口,走到葉嫵身邊,將她強行扳起來,雙手死死地按住她的雙肩,眼睛直視着葉嫵,“看着我的眼睛……平靜下來!然後告訴我,你真的甘心就這麼讓君明翊一死了之?!還是想從他嘴裡套出他所有合作者的名單,逐一復仇?你真的甘心就這麼自欺欺人的殺了君明翊,這麼便宜他?!”
葉嫵猛地驚醒,怔怔的凝望着司凜,“……我、我不甘心。”
“那就讓他再多活幾天!”司凜無比認真而執拗的道,“相信我,這一次,君明翊絕對活不下去的……我已經在他的體內注射了特殊藥液,他活不過一個月!而且以現有科技,絕對不能治癒他!”
葉嫵眸子的猩紅漸漸退卻,恢復了平靜,只是有些懷疑般的看向司凜,“真的嗎?”
“對!真的!我以我母親的名義,向你保證!”司凜認真而堅定的點頭,“葉嫵,我從來都沒騙過你的,對不對?你要相信我!就如我相信你那般……”
葉嫵沉默了一下之後,終於認真地點了點頭。
司凜深深地吸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安撫葉嫵的情緒,簡直比打了一仗還要累,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君明翊對於葉嫵而言,就是一顆定時zha彈,只要碰到他的事情,葉嫵隨時都可能會崩潰。
看起來,似乎真的要加緊步驟,趕緊從君明翊的嘴裡套出點話,然後讓葉嫵殺了他,以消除她的心病……不然的話,葉嫵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不過,這樣的偏執症,真的僅僅是因爲葉嫵做夢夢到,就變成這樣了嗎?
司凜有些懷疑。
“乖乖的,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帶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晨過來再看着他是怎麼被審訊的,好不好?正好我們的審訊也告一段落,再審下去,他就真的沒命了,給他一晚上的休息時間。”司凜難得的柔和着嗓音,輕聲哄道。
葉嫵沉默了一下,扭頭看向躺在那裡渾身鮮血淋漓的君明翊,忽然搖了搖頭,“不要。”
“那你想怎麼樣?”司凜揉了揉眉心。
“我要住在他的對面,”
葉嫵指了指對面的辦公室,“我要住在那裡,親眼盯着他,省得他跑了!”
司凜苦笑,“好,一切隨你。”
葉嫵終於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重新抓過身子看向君明翊,勾了勾嘴角,眼底陰狠的眼神一閃而逝,隨即擡起腳,只聽得咔嚓兩聲,葉嫵居然兇殘無比的踩斷了他的兩條腿骨!
君明翊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好了,我都困死了。”葉嫵終於恢復了常態,手挽起司凜的胳膊,“走着,陪我睡一會……”
司凜徹底拿葉嫵無奈了,只能默默地跟上去。
臨出這道門的時候,葉嫵忽然頓住了腳步,回首看向容敘,略微博向他行了一禮,“……對不起,容敘,我剛纔不應該那麼說你的,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已經爲我做得很多了,希望你不要把我剛纔那句很傷人的話放在心上……我對你的,除了尊重,就是感激,感激你爲我、爲司凜所做的一切。”
容敘溫和的笑了笑,“沒事,你跟司凜快去休息吧,我把這間審訊室調整一下,一會也去休息。”
“嗯,早點睡,要是餓了的話,我帶了蟹黃包和米粥。”葉嫵送給容敘最後一個甜甜的微笑,轉身和司凜朝着對面走去。
一邊走着,司凜還一邊抱怨,小聲嘀咕着道,“你爲什麼跟他道歉,卻不跟我道歉,我也被你弄傷心了……”
葉嫵斜睨了一眼司凜,兇巴巴的怒聲道,“廢話!你是我男人,我說你什麼都得受着!而且,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把君明翊抓起來了卻不告訴我……膽子肥了啊……”
容敘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對面的那扇門後面,終於重重的嘆了口氣,徑自走到昏厥不醒的君明翊身邊,指尖劃過對方的喉嚨和動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摘下眼鏡,露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來,瞳色黑得發亮,讓原本純良而溫和的面容,居然勾勒出了幾分男子的媚態來。
白得刺目的審訊室裡,原本是異常的靜寂,容敘的嗓音悄然隨之響起,帶着幾分莫名的深沉和神秘,“君明翊……我真的想殺了你,親手殺了你,你不應該動她、不應該算計她的……不應該跟她聯合在一起,設計葉嫵,現在還想害了葉嫵的xing命!”
“難道乖乖的做她的千金大小姐不好嗎?她已經得到了一切,爲什麼還執着於葉嫵的存在?執着於她自己一定要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已經百般阻止,如果不是你的慫恿和挑唆,她也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君明翊,你不應該娶葉嫵,不應該算計葉家,更加不應該跟她同流合污!我當初明明已經阻止了你跟葉嫵的婚禮啊,我不想讓葉嫵落入你們的圈套!難道婚禮之前的那場車禍難道還不夠嗎?葉嫵和你爲什麼不選擇放棄這場不詳的婚禮?!”
“君明翊,如果沒有你,一切不應該是如今這般的境地!她和葉嫵,是不是就不會如現在這般的模樣,是不是就不會成爲生死兩對的仇敵?她跟她,本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