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堅持拒絕,而是拿出來三百貫給了沈家,就當我買下來了,誰也說不了閒話。
沈家自然不會願意,但沈默卻一笑接過了錢,別的話也什麼也沒說,對沈家高層說的詰問不理不睬。笑話,我都是進士了,又和王秀、蔡易那麼鐵的關係,身份地位明顯不一樣,難道會在意一些族人指責。
再說了,對王秀有這份心就行了,人家剛進入仕途正要一展手腳時,肯定不想傳出閒言碎語。三百貫買第二甜水巷的三進宅院,勉強算是夠本,但一應的家‘私’不是錢嗎?有些人就是看不出來蹊蹺,王秀早就承了沈家的心意,做的太明白還有什麼意思。
第二甜水巷的住宅,來恭賀的人絡繹不絕,王秀迎來送往幾天,真是煩不勝煩。今個,到來了一位貴客。
“文實這宅子倒是‘精’致。”蔡耕道悠閒自得地品了口茶,笑眯眯看着王秀。
佈置樸素優雅的客廳內,王秀淡然一笑,道:“友人心意不好拒絕,也就‘花’了三百多貫買下來,算在開封置辦點家業,今後家人也有個落腳處。”
蔡耕道一人來拜訪,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至於這座宅子來歷,他索‘性’實話實說,別引起人無端的猜想。
“新科進士中少有的大手筆。”蔡耕道呵呵地笑了,四處又看了看,道:“自從文實授官,我還沒來賀喜,今天姍姍來遲,還不要見怪啊!”
王秀一陣牙疼,這話說的實在也沒一點營養,你要有事就趕緊進入正題,別再磨嘰了,他咬牙切齒地笑道:“大人說笑了,大人能來寒舍是在下榮光,哪裡有見外一說。”
蔡耕道見王秀笑的蹊蹺,心裡琢磨着也改進正題了,嘴上說道:“這些日子朝廷就是多事之秋,家裡的哥還沒鬧騰完,這不官家又想招‘女’婿。”
“官家招‘女’婿?哦,這是好事,不知哪位如意郎君能有‘豔’福。”王秀並不在意更不關心,哪個傻蛋尚公主管他鳥事。
見王秀一臉的不在意,蔡耕道有點拿不準了,難道伯父的擔心錯了?王秀根本沒有動成皇家‘女’婿的心思?他謹慎地道:“聽說茂德帝姬美若天仙,文實有才華橫溢.”
話沒有說下去,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王秀一怔,纔想起那日延福宮的被‘逼’無奈的時,那位美‘豔’的少‘女’,這段時間慶典加公務忙的不可開‘交’,倒是忘了自己還欠債啊!
那壞壞地笑臉讓他打了個冷戰,懵然搖頭道:“實在是美若天仙,讓人落荒而逃。”
宮裡的事一般瞞不過蔡京,既然蔡耕道能來也是知道的,他見王秀臉‘色’明顯不是裝的,心裡反而有了底,應該不會對茂德帝姬感興趣。
作爲一名有功名的士人,他蔡耕明很瞭解有才華有抱負士人的想法。他相信真正的才俊之士,沒人無聊到做皇家的‘女’婿,更沒有人爲了美‘豔’的公主毀了前程,除非那人‘精’蟲上腦,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寧願娶郡主或縣主,也不願做天子東‘牀’,,王秀顯然是有抱負的士人。
想想自己那堂弟,也算是一表人才飽讀詩書,要比起王秀還真差得遠了,伯父並沒有在政治上給予重視。
“呵呵,文實說的有點過了。”
“一點不過,在下唯恐躲避不及。”王秀實在不想談論趙福金,把話轉到一旁,道:“大人丁憂滿三年了?”
蔡耕道眼前一亮,點了點頭道:“已滿。”
“如今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開始籌備,蔡學士權公事,大人何不就近謀個好差遣。”王秀似笑非笑。
蔡耕道一陣‘激’動,他何嘗不明白公署對他的意義,這可是不少重臣看好的衙‘門’,單單從官衙名號上看就極有氣勢,他要能進去鍍鍍金一年,再放一任軍州,通向都事堂的金光大道,可就鋪在他的面前了!
王秀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蔡耕道,他是有自己打算的,蔡耕道是蔡家少有的八面玲瓏人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關係極好,連極其殘酷的蔡攸對他也很溫和,能把蔡耕道拉攏過來,至少能建立和蔡攸的緩衝帶。
“草擬的條例,還有一個使副沒有人擔任,大人,機不可失啊!”他淡淡地說了句,算是設了個局。
蔡耕道心裡正在暗罵,他腹誹蔡攸的小氣,連這麼好的事業不跟他說,簡直是滾蛋透頂。
但他實在冤枉了蔡攸,公署一些還沒有上正規,人家蔡學士正陪着趙官家‘花’天酒地,一切雜事都扔給了王秀,哪裡顧得上別人,要給他好處也得等到籌建好了,找個機會向趙官家保薦纔是。
“大好機會啊!”王秀幽幽地看了眼蔡耕道。
“機會是留給又準備人的,大人最好不要驚動老太師。”
蔡耕道臉‘色’凝重,他明白王秀的意思,更知道蔡家父子那點破事,要真請蔡京幫他辦成了事,那他和蔡攸關係可懸了,就算他不怕蔡攸,拿在公署裡還能有好日子?王秀的指點很到位,既然謀求蔡攸手下職事,事就得放在蔡攸身上。
他立即滿臉堆笑,溫聲道:“要能成事,我說服大人爲你請茂德帝姬。”
王秀眼珠子一瞪,臉‘色’極爲僵硬,急忙笑道:“在下小縣粗鄙人,又早有家室,大人就不要拿我開心了。”
蔡耕見王秀臉‘色’大變,語氣堅定,更加肯定不會讓蔡京爲難,他是即爲自己謀個好前途,又不忘了把蔡京的吩咐做好,要是讓王秀知道了,鐵定的一腳把他踢出去。
他完全放下心來,口氣更加隨和,道:“不過玩笑而已,文實不要放在心上。”
王秀心裡有點疑‘惑’,蔡耕道是穩重的人,爲何一再對他提茂德帝姬,那可是這廝未來堂弟媳‘婦’啊!難道自己和茂德帝姬的一次偶遇,讓歷史出現偏差不成?
那也太扯淡了,到今天爲止這天下大勢,都沒有因爲他的介入改變。
人家說山東人最邪,說嘛嘛到,王秀和蔡耕道的嘴也夠邪乎的。還沒把話說完,外面一個僕人引領一名黃‘門’打扮的宦官進來了。
“大人,嘉王宮中使臣到了。”
“嘉王.”蔡耕道臉‘色’凝重,不經意地瞥了眼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