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立足之戰

金兵南下,以漸漸逼近。

羅騰飛出兵在即,這時卻聽嶽銀瓶不打算跟他同往的消息。

羅騰飛乍聽此話,一陣驚愕,拉着嶽銀瓶的手道:“怎麼了,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適?”羅家軍如今人才鼎盛,嶽銀瓶同不同往關係不大,但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並肩而戰,卻是一種罕見的快事。

嶽銀瓶羞紅了臉,以細弱蚊蠅的語氣道:“我有了……”說着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有了”三個字,羅騰飛並未聽清,但卻從嶽銀瓶摸肚子的動作想到了問題的所在,想起兩個半月前,自己確實跟嶽銀瓶例行過房事。

莫非便是在那個時候懷上的?

羅騰飛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孩子,激動道:“你……你,是,說,你有了!你懷孕了,我要做父親了?”他手舞足蹈,興奮的不能自己,亢奮之下,將嶽銀瓶抱起,原地轉了十幾個圈。

嶽銀瓶見羅騰飛如此高興,也由衷歡喜,但見羅騰飛過於亢奮,捶打了他一下道:“好了,放我下來,可別顛壞了孩子。”

羅騰飛大爲緊張,忙放下嶽銀瓶,口中不斷說道:“對,對,對!看我大意的,你應該好好休養纔是,累了嗎?我扶你坐下!”

嶽銀瓶見他笨手笨腳的,白了他一眼道:“哪有那麼嚴重,纔不過兩個多月而已。”

羅騰飛嘿嘿的笑了笑,想起自己即將有孩子了,心底便覺得興奮,看着嶽銀瓶羅騰飛突然驚覺過來,想起他們還未成親。在現代未婚媽媽都會遭人話柄,更何況是古代,而且是禮教甚嚴的宋朝。

若嶽銀瓶未婚產子,定會揹負極大的壓力。

羅騰飛暗罵自己混蛋,居然將如此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忙道:“趁還有些時日,不如我們擇日成親吧!”

嶽銀瓶淡淡一笑,道:“我知你的顧忌,沒有關係的,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在意你能否平安的回來。不要掛念我們,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我便心滿意足了。”

羅騰飛正欲開口保證,但神色卻是微變:這一戰,他是要敗的,而是還要“死亡”,嶽銀瓶給岳飛教成了一個爲國爲民的女中英雌,這事是無法對她開口的。

猶豫再三,羅騰飛肅然道:“放心,我羅騰飛從不對你說謊,我一定會回來的。不論發生什麼情況,我一定會回來的。爲了你,也爲了我們的孩子!”

嶽銀瓶輕輕的將頭靠在了羅騰飛的肩膀,低聲道:“我相信你。”

八月十五日,羅騰飛在黃河北岸誓師。八萬羅家軍,兩萬劉家軍整齊的排列開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後,羅騰飛登上了通往北方的戰艦。

經過了五日搶渡,十萬軍馬順利的抵達了黃河北岸。

羅騰飛再度踏上了北方的土地,心中也不由暗生感慨,回想起十年前:那時他跟隨關勝北上歷練,兩人騎着兩匹劣馬,在北方闖蕩。而如今,不過十年光景。他又度踏上了這塊土地,這次不再是區區兩人,也不再是兩匹劣馬,而是十萬大軍。

這渡河期間金人並未給他們搗蛋,也許是有自知之明,或許是打算放任他們入境,然後配合趙構圍殲,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這剛一進入金國境內,羅騰飛立刻見到了一位故人。

他姓趙名雲,國字臉,相貌英俊,身材魁梧,一身白色的武士服,手握長槍,騎着白馬,只差沒有來個字子龍,不然就是一個常山趙子龍在世了。

他或許不及三國裡的常勝將軍有名氣,但在北方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北宋末年,金軍攻破太原府後,三位異性豪傑聚集再來一起,結爲異性兄弟,分別是樑興、趙雲、李進,他們在太行山建立根據地,組織“忠義保社”,四出遊擊,抗擊金兵。

八、九年間,他們所建立的部隊由小到大,同敵軍大小戰鬥高達三百次,光殺死金齊頭目即有三百多人,故而忠義保社成了北方人民抗金武裝的核心和臺柱,聲威遠播。

趙雲正是忠義保社的二把手,他出身貧寒,父親趙福和母親張氏都是淳樸、善良而勇敢的平民布衣,他們積極地訓誨和勉勵兒子以身許國。

在二老的鼓勵下,趙雲的抗金意志堅如磐石,也使得他的父母被金兵殘害。這益發增強了趙雲的敵愾,父母的英靈激勵他在抗金斗爭中百折不撓。因作戰勇敢,一往無前被北方人稱爲一身是膽的“勇將軍”,論地位僅僅在於樑興之下。

“趙二哥,多年不見,可想煞兄弟了!”羅騰飛見到趙雲,大步迎了上去,擁抱在了一處。

趙雲見羅騰飛今非昔比,可謂大宋第一將,卻依舊沒有任何架勢,視他這類草寇爲兄弟,心中自然感慨感動,笑道:“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的健朗,強壯。”

羅騰飛拉着趙雲給他介紹麾下的諸將。

諸將知道趙雲跟羅騰飛的關係非同一般,也不敢怠慢,個個熱情的回禮。

王勝看着趙雲露出了極度感興趣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己的娘們一樣,笑道:“趙雲,這名字聽起來就讓人想起蜀漢的大將,就是不知比起那個趙雲,這個趙雲武藝如何?”

這個好戰狂又打起了對方的注意。

趙雲笑道:“早就聽大哥說羅家軍的王勝最好鬥,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待正事結束,我陪你一戰便是!”

王勝大笑:“妙極,妙極!果然是英雄好漢,夠爽快。”

羅騰飛笑着推了王勝一把,笑道:“去去去,一邊涼快去……在這黑龍的眼裡,只要能夠陪他打架,那便是英雄豪傑了。”

他拉着趙雲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劉錡、虞允文、薛弼、雷震、馬擴、魏勝、朱奕等人相繼坐下。

餘下一丈青、王勝不用羅騰飛指揮便自主的四散守衛營盤去了。無需指揮,上至將校,下到兵卒,人人各盡其責,顯示出了常人莫及的軍隊自主性。

趙雲見此心下駭然,能夠擁有這種軍隊,能夠訓練處這種軍隊,難怪羅兄弟能夠戰無不勝。

羅騰飛肅然問道:“金兵的情況如何?”

在這十一個月裡,金國爲了這一戰做足了戰前準備。羅騰飛深知這一戰的重要,他在這十一個月裡也未閒着。除了加強羅家軍的訓練、軍備以外,與北方義軍的聯繫就沒有斷過。

他通過了北方義軍的支持,在他們即將決戰的戰場——大名府路,佈下了重重眼線,掌控着金兵的一舉一動。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作戰乃是兵家之大忌。所以,羅騰飛還特地提出要求,希望能有熟人作爲嚮導。

而趙雲正是大名府人,年輕時以趕車爲業,對於大名府附近的道路比誰都要熟悉,自告奮勇的充當起了嚮導。

羅騰飛初到貴境,對於北方的形勢知之甚少,當務之急,正是需要了解所有事情,好做出因對之法。

趙雲着重點敘述道:“金兵至會寧府一路南下,雖然號稱有三十萬大軍,但根據混入籤軍中的暗哨探知對方的人數最多不過十六七萬。其中尤爲要注意的便是中軍的九萬兵馬,這九萬兵馬不同於他們籤兵。人人配有兩至三匹戰馬,而且神態彪悍,多爲女真人、蒙古人、還有遼人,這些是他們的精銳部隊,實力不可小覷。”

羅騰飛認真的聽着,這些消息跟他從金安節那裡得來的消息沒有很大的出入,便問道:“完顏兀朮如今在什麼地方?這附近可有能夠抵禦騎兵的地形。”

金國有九萬最精銳的騎兵部隊,而羅家軍有騎兵將近四萬,比起金國的九萬騎兵在數量上有着明顯的差距。

因時制宜,不攻不代表無勇,在敵人的土地上站穩陣腳,纔是制勝的關鍵。

趙雲這時從懷裡拿出了一份羊皮土地道:“這是一副大名府路的地圖,是我親自指點畫師繪製的。大名府路的每一條河流,每一個村莊都在地圖上面,應該有符合你說的地方。”

羅騰飛將地圖平攤起來,四周文臣將士都伸長的脖子觀看。

魏勝眼尖指着黎陽道:“大哥,你看這黎陽怎麼樣?黎陽三面闊野,一面臨水而他的東南是白馬津,由衛河分隔兩岸。這衛河是黃河故道之一,水流湍急,人不可渡,馬不可過,正好給了我軍水軍發揮的餘地。即便金國大軍壓境,我們也不用擔心會有包圍之險。”

羅騰飛細細琢磨,點頭笑道:“不錯,彥威分析的很有道理。這黎陽便是我軍迎擊金兵的據點,虞先生、薛先生,二哥,你們怎麼看?”

劉錡笑道:“這黎陽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虞允文、薛弼也相繼點頭,認可了魏勝正確的選擇。

“黎陽?”趙雲聽衆人分析,驚呼道:“這裡豈非金兵的聚集之地?羅兄弟,因爲北方義軍衆多,時常攻打北方鎮縣,所以不論大鎮小縣都有一些兵馬鎮守,前不久這些兵馬不知何故,全部趕往黎陽去了。”

羅騰飛淡淡一笑,道:“看來完顏兀朮不傻嘛!”他起身高聲道:“朱奕,你立刻領麾下騎兵,利用速度儘可能的拖延金兵南下。雷震、魏勝、一丈青,你們領本部兵馬火速趕往黎陽,在金兵抵達之前,務必攻克黎陽。張天鵬、楊瑛,你們領水軍前往白馬津,務必將此地掌控。”

在羅騰飛果斷調兵遣將的聲音中,羅家軍即將打響這立足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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