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修頂着兩人的目光,輕輕的砸了砸脣瓣,“看來我好像來的很是時候哦。”
沒有秦嘯天在場,他說話的語氣也不似平時的那般和煦。
商明修一雙鳳眼將屋裡的情形收入眼底,而對沈佑歡來說,商明修這個時候出現,對她來說就像是墜海的人遇到浮木一般。她趕緊扯下病牀上的牀單包住自己的身子,接着又握住手中的半截玻璃碎片,往商明修的方向挪了挪。
商明修很滿意她這個動作。兩隻手不自覺的往柺杖上一攏,眉角輕揚,看向自己的弟弟秦暮寒,眼眸如同深海。
“暮寒,佑歡臉上的傷是被你打出來的吧?”他緩緩的啓脣,氣勢凌人。
秦暮寒冷色的瞳孔輕輕一轉,氣勢上也毫不示弱。“是的,不過佑歡是我的妻子。我們兩之間的事情應該暫時輪不到哥哥你做主吧?”
秦暮寒看着沈佑歡把商明修當救命恩人似的看待,他心裡吃味的很。
“我是不能做主,但爸爸那裡呢。爸爸害怕有人再敢對弟妹下手,所以早就讓兩個保鏢暗中的保護着她。剛纔看到你進來,那兩個保鏢就打電話給爸爸了。爸爸擔心你又會欺負弟妹,這不就讓我來了。沒想到,我來就看到現在這一幕。”
商明修幽暗的眼眸深處流竄着一股謀劃成功後的喜悅。
果然,沈佑歡纔是秦嘯天和秦暮寒他們這對父子兩之間的導火線。就憑着沈佑歡臉上的傷,秦嘯天又有氣要生了。
“暮寒,弟妹人還不錯。作爲丈夫的你還是手下留情一些吧。”商明修下巴微微擡起,從沈佑歡站着的角度看去,商明修和秦暮寒兩人的身高倒差不多。
兩兄弟這樣一站,頗有種對抗的感覺。
秦暮寒很不滿,他是沈佑歡的丈夫,他爹哋還有他面前的這個大哥至於這樣的袒護沈佑歡嗎?
“哥哥,現在你人也來了,該看的也看了。還是快點回去向爹哋覆命。至於佑歡,他是我老婆,我今晚要留下來陪她,你這個外人就不要多管我們夫妻之間的閒事了。”秦暮寒說話間躥上前,伸手要去扯沈佑歡。
沈佑歡知道要是再落入秦暮寒的手裡,那她的下場必定是極爲不堪的。她下意識的往商明修身後躲。秦暮寒便往商明修的身後躥起,想要抓住她。
秦暮寒的舉動讓商明修極爲的不悅,他將手中的柺杖舉到半空中,擋住秦暮寒向前的步伐。秦暮寒擡頭看他,商明修睥睨的望着他,說話的語氣變的陰鷙起來。
“商明修,你不要以爲是我的哥哥,就妄圖插手我的事情。”
“秦暮寒,你不要以爲自己姓秦,就想像王八一樣的橫行霸道。沈佑歡這個女人,我保了!”商明修語氣篤定而鏗鏘,說話間嘴角要微微向上揚,全身上下有種透出一種王者之氣。
沈佑歡聽到他這話時,擡頭,又忍不住的看了商明修一眼,心裡一下子便對他有了好感。
而秦暮寒的眼睛則危險的眯起,冷冷的望向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這個哥哥,平時在他們爹哋面前總是表現的溫和、恭謙。但只要他們爹哋不在時,就馬上撕扯下他僞善的面孔。這樣的一個人,絕非什麼簡單的人。
“商明修,你不要太過分了。雖然我們都是爹哋的孩子,但是你媽咪是什麼身份。當年如果沒有我媽咪,爹哋是不會有今天的這個地步的。”秦暮寒一時氣急,出口說的話也變的很刺人了。但這話一說出口,他便後悔了。
在秦家,商明修的母親是不能觸及的禁忌。
商明修眼眸一覷,面色變的有些陰沉,攥着柺杖的手握成拳頭狀。秦暮寒以爲他要揍自己,心裡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可是下一刻,商明修上前一步,陰沉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容,還伸手幫秦暮寒整了整衣服的領子。
“秦暮寒,如果你淪落到靠嘲笑我母親的地步來維護你那麼點可憐的自尊,那我會跟你說,你真是很失
敗。”
冷淡的話卻猶似千斤重,重重的壓在秦暮寒的心坎裡,秦暮寒心裡躥起一股怒氣,商明修卻沒有想在這個話題裡繼續下去。
他回過身去看沈佑歡,“弟妹,爸爸已經在他那邊的醫院給你準備好病房了。你可以去那裡修養。”
沈佑歡看了商明修一眼,求之不得。
商明修點點頭,又似故意說給秦暮寒聽,聲音的大了些,“弟妹,有句話要跟你說,一個人強不強大並不一定取決於他的身體是否健全。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他微微頓了頓,強調道,“人必自強而後人強之,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這話落下來,沈佑歡猶如醍醐灌頂。
而秦暮寒心裡積攢的怒氣也喧囂直上,商明修這是什麼意思?他秦暮寒的老婆至於要他來教嗎?這個商明修,自從他回來後,他發現他爹哋,還有沈佑歡對他的態度都有了很大的改變。而這些,肯定都是這個商明修煽動的。
不行!他一定要把商明修這狐狸的狐狸面具給撕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