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劉暢剛剛舉起槍械的時候,就突然感覺到腦子一陣頭暈目眩——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因爲他曾經無數次有過這種感覺,因爲他身邊有過無數有這種讓人頭暈,然後進而控制或者影響到其他人的人——那些人,別人稱他們爲腦域變異者。
所以,如果劉暢是第一次收到這種腦電波干擾似的攻擊,他會手足無措。如果這腦電波干擾的攻擊,能達到三次以上腦域異變者的強度,也會讓他精神恍惚很久。
但是那來自怪蟲的精神攻擊,很顯然還達不到這種程度——那蟲子的衝擊力雖然很強,但是充其量也就相當於克隆體老大或者老二老三他們的程度,二次異變,而且還是不成熟的二次異變。
這種程度的攻擊,僅僅能讓劉暢恍惚半秒。
然後,他就看到了鋪天蓋地的氣霧狀粘液從怪蟲的口中吐出,粘液在它身體內部強大的壓力之下,伴隨着“刺刺”的漏氣聲,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等到劉暢清醒過來,已經發現了一屋子的這紫黑色氣霧。
所以,他趕忙閉住了呼吸。
“酸性氣體?”身上傳來微微的痛感,最外層的衣物,也就是接觸粘液的地方,也泛起了焦黃色——這種氣體看起來很厲害,但是卻對劉暢造不成更多的傷害。
但是劉暢在看到對方吐出粘液之後,卻放下了手中的槍械。
“海底人?”連貫的攻擊動作。手中的U盤,還有那讓他恍然大悟的精神衝擊,劉暢在半秒的恍惚之後,猛然想起了什麼,“是不是海底人?”
蟲子沒有說話,只是停止了攻擊的動作——因爲沒用。
“別裝蒜,我知道你是海底人。”劉暢抽起鼻子聞了一下,發現周圍沒有他的同夥之後,這才放心了下來。所以,他也按捺起了心中的激動和不安。上前走了兩步,接近了那個長相奇怪的生物。
從剛纔的腦電波干擾來看,劉暢心中已經確定眼前這個長得一點都不像人類的怪東西就是從劉新民口中聽到的海底人了,那種佔據了整個北美的生物。只是劉暢之前一直沒把眼前的怪東西和海底人聯繫在一起,是因爲在他之前接受的影視資訊薰陶下,在他腦子中無論是“外星人”還是“變異人”都應該是那種四肢健全,腦袋大,還長了一對金魚眼的生物——最起碼也得跟流似的。長得跟個精鋼戰獸似的。
但是現在看起來,眼前的所謂海底“人”,卻絲毫一點人類該有的特種都沒有——沒有四肢,沒有五官,甚至連哪裡是腰哪裡是屁股都分不清楚,除了腦袋特別大之外。實在是沒有一點人類的概念。同樣是其他生物進化出來的,流比眼前這傢伙像人類像得多了。
“好吧,好吧……”晃了晃腦袋,把腦中那ET的先入爲主形象甩出腦海,劉暢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接受了眼前這個怪東西是人類的事實,併爲自己找到了很多借口。
靈活的“百臂”或者叫長短不一功能不同的觸手,其實是比人類的手指更靈活更適合製作工具的器官,大腦顱腔的發達就能有更多的腦容量,扁平靈活的身體適合在各種地形下生存,好吧。還有模糊的五官——海底生物,有五官的真不多。
“OK!”接受了眼前這個生物確實是人類,或者叫,是比人類更高級的物種之後,劉暢強忍住一種對蟲子說話的奇怪感覺,用標準的普通話繼續說道:“你剛纔攻擊了我,如果不是我實力強大,此刻已經死了!”
劉暢在嘗試着一種與人類交流的方式和眼前的海底人交流着。用人類的價值觀,來詮釋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所以,我們是敵人。”劉暢擺正自己的立場之後,繼續道:“你也不用跟我裝成普通生物的樣子,說實話,雖然我是第一次見你們海底人族,但是不幸的是,我也是爲數不多的,知道你們存在的亞洲人。我知道你們來自北美那邊的海域,也知道很多關於你們的事情,而且我也知道你應該很聰明。比我聰明。所以,聰明的你,應該能理解,我說了這麼多,你已經完全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
“噢,對了,也別跟我裝語言不通,你們既然漂洋過海的從北美來到了亞洲,來到了中國,就一定會講我們這裡的語言。這不難學,對於你們的智商來說,學會普通話需要多久?一天?還是一小時?”
“你是什麼人?”聽到劉暢話音已落,海底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只不過他五官模糊,所以,也沒有嘴巴。
海底人的頭部是長着一個進食器,劉暢雖然離得遠,也看見裡面根本沒有舌頭,只有一些細碎的如同絞肉機似的扭曲在一起的牙齒,於是,要想靠這麼一個器官去說話,那就太困難了。
於是,海底人發音的地方,是腹部——相對柔軟而靈活的腹部。
那裡面的聲音,雖然隔着肚皮,有些悶悶的,但是裡面聲帶震顫,還是能讓人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的。
“說話都不帶張嘴的,是怕在海里漏水嗎?”聽着這悶悶的聲音,劉暢皺了皺眉,“還有,你別廢話,現在是我在問你話,不是你在問我。問我是誰,應該我問你是誰纔對。你們從北美過來這邊,到底來了多少人?”
“沒多少,來了幾千,到這裡的就不到一百了。你要知道,海底怪物那麼多,就算是我們,想要橫跨半個地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海底人用那種悶悶的但是很標準的普通話回道:“我們就是來看看這邊的情況,其實並沒有惡意。之前你說我先攻擊你,但是你卻忘了是你先拿槍對着我的,我只是自衛而已。”
“放屁,我一開始是準備拿槍射你,但是那是在不知道你是智慧物種的前提下——而你知道我是人類,還直接下死手。”聽到對方用人類的價值觀反駁自己,劉暢打斷了他的說話,然後拎起了一條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