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猜測這巨大的彷彿峽谷般巨大粗壯的魚類可能是原核長老們的東西,但是劉暢心中仍舊沒有絲毫的鬆懈。
畢竟那頭魚的體型在那擺着,爲了防止他暴起發難,劉暢把身子停留在了距離他幾十米遠的地方——這個距離不遠不近,但是靠着他那強大的動態視力,如果那魚有絲毫的移動,他也能提前做出規避。
“你好。”停留在安全的距離外後,也不懂怪魚聽不聽得懂自己的話,劉暢衝着他就喊了一聲,“我是受邀原核長老團的,能不能放我進去?”
“劉暢先生是嗎?”怪魚的聲音很沉悶,聽到劉暢的話,慢慢擡起了頭,給峽谷讓開了一絲縫隙,“進來吧,長老們已經等你很長時間了。”
“嗯。”擡眼再次看了一眼怪魚,劉暢在水中停頓了一下之後,慢慢的順着怪魚的身體遊了進去。
擠過怪魚讓開的身體,劉暢看到下面有一條悠長的通道,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東西——不過憑藉方向感,他還是能順着通道向前遊動着——十米百米——直到上千米,劉暢才發現這胖頭魚其實不胖——只是頭很大顯得很胖,其實如果按照身體比例全貌來看,它還是細長的苗條身形。
這也是劉暢目前爲止,見過的最長的動物。
深入迴廊上千米之後,劉暢才感覺到前面的空間一下子寬闊了起來——胖頭魚的身體逐漸變細到了尾部,而相對的,他也進入到了一個絕對黑暗的幽深空間。
這裡的光線幾乎爲零,牆壁上沒有任何發光的珊瑚或者扇貝之類的東西,跟中海域一個樣,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劉暢從來都不是那種只靠眼睛一個感官去看世界的人,所以,他來到這裡之後,就停下了身子。讓自己的身體靜靜的漂浮在水面上。
將近五百的生命,就在這純黑暗的迴廊深處——和他想象的境地有些不一樣——這裡,竟然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個黑暗的大廳,周圍有些許食物的味道。剩下的,竟然什麼都沒有。
“各位長老好。”劉暢漂浮在迴廊的盡頭,劉暢衝着那周圍的五百生命喊道。
“不用客氣。”似乎聽到劉暢的聲音後,衆位長老才從類似於“冥想”的奇怪狀態中回過神來,語氣很隨和的招待着劉暢,“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應該招待你‘隨便坐吧’。可是這裡沒有坐的地方。”
“是啊,這裡好黑暗。”
“嗯,絕對的黑暗,有助於人靜下心來想事情。”五百長老沒有故作神秘,口氣也沒有什麼蒼涼古樸的味道,口氣和口吻聽起來和普通的海底人差不多,他們如同老朋友一般同劉暢聊着天,“人都有雜念。外面的事情接觸的多了,就不能完全靜下思緒了。”
“但是你們過的也太苦行僧了。”劉暢四周看了看,還是隻收穫了一片黑暗。“純精神的世界,真的能滿足一個智慧生物的所有需求嗎?”
“哈哈,不知道,也許不能吧,我也不認爲我們過的很好。”幾個長老聽到劉暢的話,笑出了聲,“只是這個世界留給我們思考的時間不多,所以,得抓緊時間。我倒想每天出來玩一玩,但是知道的多了。就難免心生急迫。就好像知道自己的親人要出事兒了,自然要全力改變這個可能的事實。”
“我懂了。”劉暢點了點頭,“大柳樹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嗎?”
“是的,柳樹那傢伙是遊離於整個生態體系之外的存在,而且已經沉澱了足夠長的時間了。我想,是他準備發力的時候了。”
“你們有沒有辦法阻止他,或者說,你們有沒有阻止他的想法。”劉暢問出了一直在自己心中思考的問題。
“阻止柳樹的想法,我們不可能沒有,但是我們沒有阻止他的能力。”原核長老一句話說出來,如同潑了一盆冷水在劉暢的頭上。
“不是吧,如果你們沒辦法阻止他的話,那世界上應該沒有第二個勢力能和他抗衡了。”劉暢奇怪的問道:“你們說不能阻止的意思,就是柳樹已經脫離了你們能控制,或者說,他……”
“是的,我們想了無數種可能性,似乎都沒有辦法阻止他。”原核長老承認這件事情的時候,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僅僅有一種可能,地球生命史上,從來沒有一個個體生物,能強大到這種地步,也從來沒有一種生物,體積能生長到這麼巨大,所以,我們算了無數種可能,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如果柳樹真的能從地球上被瓦解出去,那隻能是內部瓦解,而至於內部瓦解的方法,我們想到了兩種。”
“一種是無法操控的我們就不去說,而另一種是環境擠壓的……”原核長老說到這件事的事情,口吻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算是古樸的味道:“這個世界宇宙萬物,有無數的法則,但是天地間最大的法則就是平衡。他破壞了平衡的軌跡,就會遭到平衡的反噬,前期也許能承受,但是到達了最後,最終誰也不可能和整個宇宙相抗衡。更何況,生命的誕生,還有這第二次的寒武紀,也並不是湊巧那麼簡單。”
“嗯,理論這些東西,李老師也曾經跟我講過……”關於原核長老講的一些道理,劉暢聽過類似的,也想過,但是理論永遠只是理論,具體事態怎麼發展,還有所謂的什麼時候柳樹才能遭到平衡的擠壓,這都是說不準的東西。
所以,劉暢聽完原核長老講話之後,有些急迫的接口說道:“既然你們想到了一些解決的辦法,那有沒有促成這件事情完成,或者叫加速運轉這件事情的方法?有時候生存這件事情,永遠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的,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給我的東西,我回去跟李老師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行。”
“嗯,當然有的。”一個原核長老的聲音由遠及近,很顯然在劉暢問話之前,他就動身接近了——一陣水流涌動的感覺慢慢撲面而來,劉暢隨着水流接近的方向,感覺到了一隻伸出來的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