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空接住餅乾,劉暢把它放到了鼻子前仔細嗅了嗅,說道:“倒是沒啥黴味兒,可連餅乾原有的味兒都沒有了,估計也是快壞了。”
“看來我們確實要想別的辦法了。”李輕水看了眼那箱餅乾,說道:“軍方的食物也快不能吃了,而且他們已經注意到了我們,看來換餅乾的這條渠道徹底斷了。”
“最近不是聽說有人要嘗試種植糧食嗎?”聽到要斷糧,胖子焦急的說道:“外面那些植物長得那麼茂盛,有人就建議種些以前的糧食品種。按照外面其他植物的生長速度算的話,糧食的產出週期完全可以縮短到10天以內啊。”
“沒那麼簡單的,以前能吃的很多東西現在都不能吃了,你就能保證糧食能吃?要知道,它也是植物的一種,也是會進化變異的。”李輕水說道:“而且就算能吃,這十天內怎麼辦?你難道也希望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樣去吃樹根野草嗎?”
“那怎麼辦?打來的東西不吃就壞,就算有一噸肉,我們一頓吃不完也是扔掉!”胖子焦急的叫道。
而他的話,也引來了這裡片刻的沉默。
“看來只有用那個辦法了。”片刻之後,劉暢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他看了眼朱琳,說道:“只有用以前她說過的那個方法了,給肉類進行更強大的防腐處理!”
“你是說……”李輕水經過劉暢一提醒,馬上想到了十來天前朱琳提過的一個建議,“你是說用那些浸泡屍體的福爾馬林?”
“是的,有福爾馬林的話,就算是現在,肉也能保存個兩三天吧。只要肉能保存,我們打來的肉食就有價值,我們就不會徹底斷糧。”劉暢微眯着眼睛說道。
“去哪裡找福爾馬林?”胖子再次發出疑問。
“醫院多得是。”劉暢不由的想到第一次去醫院找藥品的情景,“只不過醫院這種地方,聽起來有點恐怖罷了。”
“這個辦法是有可行性。”李輕水說完這句話,從小板凳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說道:“走,天色晚了,我們邊走邊說。”
李輕水站起來後,劉暢幾人也跟着他站了起來,然後就着這個問題一邊討論,一邊收拾乾淨廚房後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們幾人的宿舍此時比剛來的時候看起來寬鬆了許多,軍營裡一個個人的死去,讓原本擁擠的營房都變得空閒了起來。
本來劉暢這個宿舍是八人間,但是住了三家一共十二個人,牀鋪根本不夠分。可是僅僅過去了這十來天的時間,牀鋪卻一點也不搶手了——因爲除去劉暢一夥人外,其他的兩家人都死亡過半了。
四口之家的小剛,住進來的第二天就被觸手怪物分屍了。而前幾天的大死亡時期他爸爸也沒抗住細菌的侵襲,又死了一個,現在只剩下小勇和他媽媽了。
至於那個悽慘的三口之家,早在“死亡時期”到來之前就僅僅剩下那個不愛說話的女青年了。而且這個女青年自從父母死亡以來,精神也幾近崩潰,每天靠着野草和樹皮生活,雖然已經被折磨到不成人形,但是卻出奇的活了下來。
看到她活了下來,就連李輕水也不得不感嘆——人類生命之“堅韌”。
而時至此時,在死了四個人之後,這個八人宿舍的牀鋪終於夠分了。甚至由於小女孩喜歡和劉暢睡在一起,這宿舍還多出了一張牀鋪——在這裡,關於牀鋪的問題,再也沒有紛爭了。
不過雖然沒有了牀鋪的紛爭,但這裡的氣氛卻沒有輕鬆多少,反而比以前更加壓抑了許多——因爲死人和極度的飢餓,讓這裡的空氣變得如同水銀一般凝重,詭異的氣氛讓這裡如同太平間一般死氣沉沉。如果是一個沒經歷末日之前的人類進到這間房子,肯定會被這凝重的氣氛壓得胸悶反胃。
而進到房門裡後,劉暢一行人也和幾天前一樣選擇了沉默——他們這五個人的小團體,是從末日到現在以來,十分罕見的那種“全員無傷”的小團體,由於沒死人,所以氣氛顯得格外輕鬆,和其他的人看起來那麼的格格不入。
所以,他們一般回到這裡後,也會入鄉隨俗般的選擇沉默,以免刺激到其他的人員。
五個人會默契的各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後在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候同時入眠。
……
又是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在第一縷陽光點燃血色的濃霧的時候就又同時睜開眼睛,而在睜開眼睛之後第一時間又爲了生存而從牀上坐起身來。
劉暢和小女孩是永恆不變的打獵組合。
而胖子和朱琳則也永遠跟着李輕水在找能食用的各種植物——這些植物在劉暢沒打到肉食的時候就是保命的東西,在打到肉食換來餅乾之後則變爲可食用的配菜——它們的存在意義,某種意義上不比劉暢打來的肉差。
所以,明確的分工後幾人就頂着清晨的第一縷光線又融入了自然的懷抱,彷彿那些古代的原始人一般,爲了食物和生存掙扎着。
“傳說中好運和厄運都會成雙成對的出現的,這也是好運連連和禍不單行的道理。”走出宿舍,李輕水拍了拍劉暢的肩膀說道:“你昨天運氣很好打到了一隻雞,今天我就祝福你再下一城!”
“借您吉言!”聽到李輕水的祝福,劉暢“哈哈”一笑,蹲下身子一把把小女孩拎了起來放在了脖子上,衝衆人揮揮手後,就徹底融入了那深刻的血色之中。
走出軍區大院,穿行於茂密的草叢中,劉暢馱着小女孩,腳步不但穩健,速度也是極快——身體的第二次進化,讓他力氣更加巨大了許多,小女孩在他肩上已經輕若無物,寬廣的視線也把周圍十五米內景色盡收眼底——十五米的視距,讓他從來沒有感覺濃霧的世界裡看東西是這麼的清晰。
“小靜,這兩天你的感知距離又增加了多少?”劉暢手握着軍用長弩,一邊潛行一邊問道。
“大約有一百三十多米了吧,這兩天增長速度已經放緩了下來。”
“嗯,李老師說人類的第一次大範圍突變週期已經過去了,下次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我現在的危險數值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