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似乎社區這邊也約好的,大部分的人也在靜候着這些人的到來,而領頭的幾個,也早就準備好了今天種植的那些樑豆份額,交給了黑團體那邊的領頭人。
“今天的份兒,十五公斤樑豆,你們可以稱一下。”這邊領頭的是之前敲鑼的那個壯碩婦女,她把鐵罐交給了另一邊一個拿着半自動步槍的人。
“他們怎麼會有槍?”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劉暢轉頭問向了旁邊的劉瑞。
“你站這都能看到他們有槍?”擠在人羣的中間,劉瑞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劉暢。
“嗯,隱約看見的。”劉暢含糊其辭了一番,繼續道:“爲什麼他們會有軍用的槍?”
“肯定是和軍隊裡的人有關係啊!”劉瑞也沒有繼續追問劉暢的視力問題,道:“沒點關係,這槍被人看見都得沒收!”
“也是。”劉暢點頭。
看着黑團體那邊的人把樑豆交接完畢後,那羣人並沒有走,而是帶出了之前跟他們一起過來的三個女孩。
“這是你們這個社區的姑娘吧?”領頭的是個身上有紋身的大漢,也就是他拿着一挺軍用半自動步槍,“我們的人用完了,還給你們,我們也沒有餘糧去養活這些人。”
領頭的人說完話,把三個姑娘推回了社區,隨後指揮着讓社區的人站成兩排,一一看向了這些人的面孔。
“人我可是毫髮無損的還給你們了,我也夠講信譽了吧!你們也別記恨我,這世道就這樣,我不傷着她們就是好的了!”指揮社區的幾百號男女站成兩長排之後,黑團體那邊走出來了三四個人輪番看向了這些人的面孔。“再找找有沒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壯漢發話後,就帶着這些人一個個走了過去,面對年輕的女人,他們就多看兩眼對方的身材和麪孔合不合口味,而面對男人,他們大都一掃而過——除非他們身上的物件引起了某人的興趣。
而劉暢,就是這麼被引起興趣的。
“腰上別的是什麼?槍不像槍,炮不像炮的!”檢查劉暢的恰好是那個領頭的壯漢,他指着劉暢腰間的巨型手槍套問道:“卸下來讓我看看。”
“這就是一杆假槍,沒什麼用的。”劉暢還沒說話,旁邊的劉瑞趕忙打圓場。
“我他媽跟你說話了。”壯漢瞪了劉瑞一眼,繼續看着劉暢,“我說讓你卸下來讓我看看!”
“……”皺了皺眉,劉暢依然沒有動作。槍,他是肯定不想給出去的,這是他保命的本錢。
但是如果不給出去,現在立刻就要引起混亂,如若混亂,肯定就是他和黑團體之間的搏命戰鬥。在軍隊最高層呆的這些時日,雖然已經讓他完全不怕這些土雞瓦狗般的民間組織了,但是如果引起混亂,肯定會引來軍方的隊伍。
而引來了軍方的隊伍,他也就難免重新進入趙卓的視線——在這風暴的尖端時刻,他可不想自己給李輕水那邊造成任何的差池。
所以權衡了利弊之後,劉暢還是決定先把槍給這個壯漢。
可恰恰也就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瞬間,對面的壯漢卻完全失了耐心。看到自己練喝兩聲之後對方還是沒有做出反應,他大腳一擡,向着劉暢的腹部踹了過去。
他身體一動,劉暢就看到了,看的很清,計算的也很精確——他的腳擡起的每一公分的運動軌跡,都被劉暢的眼睛捕捉,進入了他大腦最精密的分析部分。每一毫米,他的腳會移動到什麼位置,劉暢都能清晰的分析到。
也同時在對方擡腳的一瞬間,劉暢本能的就計算出了以什麼姿勢去迎敵消耗最少的力氣就能幹掉格殺這個壯漢,甚至如果掏出刀子,紮在對方脖頸的第幾寸位置,會濺到自己身上的血量最少,他都在瞬間本能的計算清楚了。
這是來自李輕水微觀世界的能力,是他強大的洞察力和計算能力而得來的能力——用最正確的姿態去迎敵,用最精準的方式去攻擊。
這不是什麼格鬥或者戰鬥的技術,卻比任何格鬥術都來得實用——所謂格鬥,所謂技巧,就是力求用最正確的方式去迎戰敵人。可是人畢竟不是計算機,在瞬間內不可能計算出什麼方式最符合時宜,什麼動作最省力氣。所以,所謂練就的技巧,其實練得也就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可是李輕水的能力不同,他的能力就是精密和計算,他不是計算機——但是面對突發情況,卻比計算機更加強大。
看着慢慢接近自己腹部的腳掌,劉暢知道自己稍微動動手指,就能毫不費力的殺掉這個壯漢。
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他怕引起混亂。
所以,“嘭”的一腳,劉暢被他一腳踹翻在地,這腳不疼,甚至對方那輕微的力氣,如果不是他刻意配合,根本達不到踹翻他的效果。不過做戲做全套,他還是選擇捂住了肚子做出了一種痛苦的表情。
“別打了,我把東西給你。”劉暢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把槍連帶槍套一起從腰上取下來遞給了那個壯漢。
接過劉暢手上遞過去的槍,那大漢手上明顯一沉,隨後用驚異的表情看向了手中的巨槍。
“真傢伙?”打開槍套,壯漢檢查了一下手中的槍,發現確實是真傢伙之後,心情很好,他用槍比劃着指着劉暢問道:“這玩意兒改裝貨吧,看起來還挺高級,你小子從哪弄來的?”
“從死人身上扒撿出來的。”劉暢仔細的盯着壯漢的槍口和手指,隨口編造了一個謊話。
“呃,是這樣。”壯漢嘟噥了一聲,隨口問道:“小子,我把這槍拿走,你沒意見吧?”
“沒。”劉暢搖頭,“我懂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道理。”
“那就好,有前途。”壯漢笑着把劉暢從地上拉了起來,隨後把巨槍收了起來往自己腰上一別,拍了拍劉暢腹部被他踹出來的腳印後,就貌似友好的巡視其他人了。而在劉暢周圍,包括劉瑞在內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人羣中,只有兩個人的表情與其他人不同——這兩個人都是瞭解劉暢的人——一個是黃醫生,一個是小靜。
她們眼中沒有遺憾,卻更多的是看着那壯漢背影的複雜。
這場屬於劉暢的短暫風波,就這麼告一段落,期間沒有什麼波折,也許幾個小時之後,就會被人們淡忘。
晚上,社區人員吃飯的房間。
黃醫生端着兩個煮樑豆的小碗坐在了劉暢的身旁。
“喏,這是你那份!”黃醫生把裝豆子的碗遞給了劉暢。
“不用,你吃吧,我不吃。”劉暢空中把碗推還給了黃醫生。
“喲,看不出你還是抵制樑豆人士啊!”黃醫生看到劉暢不吃,索性把兩個碗裡的豆子倒在了一起,“怎麼,小靜也不吃?”
“嗯,我們有自己的吃的。”劉暢點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可沒那麼多想法,多活一天是一天,了無牽掛的。”黃醫生用勺子敲了敲碗,說道:“你不吃我可真吃完了,反正一個人就一百多克,幾口的事兒。”
“嗯,吃吧。”劉暢說完這句話之後,沉默了一會。
直到黃醫生吃完,他都沒有再說話。
“晚上準備什麼時候動手?”黃醫生吃完飯後,把碗筷放到了一邊,打破了沉默。
“一會兒吧,等人都睡了。”劉暢靠在牆角,“你說我動手後,別人會不會懷疑是我做的?”
“不會。”黃醫生斬釘截鐵,“你今天這種級別的小衝突,他們哪天不碰上十起八起的?更何況平時爭東西搶地盤的,他們每天殺過的人都不在少數。那些跟他們有大仇怨的人多了去了,誰會想到你?”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劉暢說着話,拉着小女孩到了一邊,“我們先休息會。”
“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黃醫生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這片區域,而在這同一時刻,研究所那邊也同樣不太平靜。
“輕水兄啊,最近怎麼沒見你那兩個家人了呢?”搖晃着手中的試劑,趙卓看似不經意的問向了旁邊的李輕水。
“嗯,現在政.治風暴厲害,我讓他們先去避避難。”李輕水說着話,把一個針頭注射向了實驗體,“畢竟我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我死了的話,他們肯定受牽連,所以我就乾脆把他們送了出去。”
“呵呵,你跟着我幹,誰還敢動他們?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你的安全絕對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趙卓笑道:“難道輕水兄還不信任我嗎?”
“不是不信任,就是想安心點而已。”李輕水也露出了笑容,“一組這邊我是準備好好乾來着。”
“那就好,那就好啊!輕水兄在的這些日子,我的研究進程可是足足快了一倍啊!”趙卓笑着點了點頭,正想繼續說話,實驗室卻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輕水兄,我先出去看看啊!應該是軍隊那邊找我有事兒。”聽到敲門聲,趙卓和李輕水打了個招呼之後,出了房門。
門外是一個團長,他看到趙卓出來後,就把他拉離了這片區域,來到了一個空着的房間。
“我讓你找的人,你找到了?”來到這個房子之後,趙卓徹底收起了笑容。
“找到了,嗅覺異變,鼻子比狗都靈。”那個團長笑道:“只要你找到一個任務目標用過的東西,讓他聞一聞,那隻要用東西的人沒出鄭州城,就保準能給你找到人來!”
“那就好,到時候讓那人帶着兵找人。”趙卓說着話,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這任務很重要,一共兩個人,一個男孩一個小姑娘,一個都不能少,都得給我領過來。”
“放心吧。”團長點頭。
“嗯,最好呢,要用請的方式,實在請不動了再動武!”趙卓說着話,臉上重新露出了那種只有在李輕水旁邊纔會露出的笑容,“還有,不要大張旗鼓的,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人我要放在最後用。而且千萬記住一點,一定要活的,受不受傷無所謂,但是死了就沒意義了,知道不?”
“放心吧你就!”團長再次點了點頭。
“那行,這事兒辦好了,你以後的路會平坦許多的。廢話不多說了,你去吧!”拍了拍團長的肩膀,趙卓轉身離開了這裡,帶着那柔和的笑容,再次走向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