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躍愣住了。
救世者與換世門是天生便理念不合的敵對勢力。
一般來說，對方只要有人落入另外一個組織手中，都不會有好下場。
最好的結果就是死。
他萬萬沒想到疑似狼王彭楓親信的年輕人，居然會說出放了自己的話？
有那麼一瞬間，雲躍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壞掉了。
當然，他第一時間還是保持着冷靜，凝聲道：“你不要想着說這種話，我就會肯告訴你任何信息。”
張小哲鬆開手掌，棒棒糖在嘴巴里來回轉動，小聲道：“放心，我沒指望你能告訴我什麼，我根本就是懶得殺你，再說宰了你，我能有什麼好處呢？僅僅因爲我們立場不同？拿不到工資我可不會幹活的喲~”
雲躍揉了揉紅腫的脖子，暗歎對方力道大的同時又心想道：“他真的是一個只有17歲的學生嗎？就算是從小就接受訓練，也不可能做到這麼成熟，做事風格實在是讓人捉摸不定，這種人危險等級很高，又疑似是狼王彭楓的人，如果僥倖不死……”
“一定要給這個人單獨建立檔案，他還這麼年輕，未來的潛力不可限量，如果能扼殺在搖籃中……”
張小哲悠然轉頭道：“你這個人很聰明，但是有一點你卻不聰明，就是不會隱藏殺意，不過這也不怪你，畢竟你手無縛雞之力嘛，沒接觸過這些打殺之類的事情。”
“！！！”
雲躍以前並不相信殺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可爲什麼自己剛纔只是想到一點，就會立刻被察覺？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頂着學生皮囊的傢伙，究竟參與了多少這種事情？
張小哲重新回到躺椅上，將兩條腿翹在桌子上，淡淡道：“你與陳朵那些人或者救世者之間究竟有什麼衝突，或者說有什麼要執行的任務、隱秘的事情，我都懶得過問，你在這裡只要影響不到我，我也無所謂。”
“但有一點你要明白，你和他們另算，但是你和我得單獨算！”
“剛纔我明明可以宰了你，但我卻沒有那麼做，所以說你等於是欠了我一條命，是不是得用什麼來還點利息呢？”
“當然，本金你不想給，利息要是也不想還，我不介意重新再來一次，畢竟掐死你易如反掌。”
“還有，我殺你其實理由很充分的~你將這一踏畫藏起來，想必就是不想讓陳朵知道吧？如果我將這些畫當做證據供出來，你覺得陳朵會不會保你？或者說會不會因爲你的死，而對我怎麼樣？”
等張小哲說完，雲躍的臉頰終於忍不住流下一滴冷汗。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緊張。
哪怕之前被扼住喉嚨幾乎要窒息，都沒來得現在緊張。
其實張小哲也沒想到只是一次簡單的見面，會發現這麼多藏在背後的信息。
甚至被系統定位二十年前未被發現的重要線索。
也就是說在二十年前，直到這裡的事件結束，也沒人發現雲躍的真實身份。
更沒人知道雲躍日後究竟做了什麼，有沒有做出影響到原本結果的重要事情。
蝴蝶效應是很可怕的。
雲躍消化完這些話之後，苦笑道：“果真是虎將無孬種，彭楓帶的人也不是什麼簡單貨色，不過你倒是遺傳了他的風格，我行我素，一匹孤狼。”
“竟然能說出和救世者無關的話，如果這種話被他們聽到，估計你得受到極爲嚴厲的批評教育。”
張小哲皺眉道：“我不想聽這些廢話，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師傅是師傅，我是我。”
“師傅！？怪不得……怪不得你有狼王印章，看來你也是帶着彭楓交代的任務來的，不想節外生枝。”雲躍如是想到。
張小哲笑道：“對啊，我們就這樣保持默契不好嗎？你幹你的我幹我的，必要的時候還可以互相幫襯一下，你覺得呢？”
雲躍呆住了，過了會兒他纔不顧風雅的罵道：“真是離譜TM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誰會想到有朝一日救世者中居然有人會選擇和換世門合作！”
自嘲過後，雲躍正色道：“想必你應該知道，救世者與換世門的理念具有強烈的衝突，顧名思義，你們那邊說白了就是想當好人，打着拯救世界的名義享受各種特權優待，而換世門則不然，這個世界既然已經崩壞，就應該重整秩序纔對！”
“既然人類自己無能，那就進行徹底的清洗，來淨化世間，其實兩者之間乾的事情沒什麼不同，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明明是救世者捅出來的簍子，卻便成立了我們的錯！”
“憑什麼他們就能活在陽光下，而我們就得活在陰影中？”
張小哲打斷了他的話，淡淡道：“我不想聽你們的理念衝突和各種不忿的情緒，我要乾貨，要硬菜！我問你，在斷網之前有一條消息，說是大樓附近出現了幾個說出嘰裡呱啦語言的神秘人，他們是不是換世門的？”
雲躍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我不太清楚，如果不是你們的人，那可能就是我們的人吧。”
張小哲也愣住了，打量雲躍半天，發現對方似乎不是說謊，他納悶道：“是不是你們的人，連你都認不出來？”
雲躍搖搖頭道：“換世門內部相當複雜，什麼樣的人都有，而我只是一個門生，自然不會了解到太多的內幕，除了直屬領導發佈的任務，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不過你說的那些人我確實也見過，說實話，他們不太像我們這裡的人。”
張小哲頓時來了興趣，打趣道：“怎麼說？難不成他們還是外星人不成？”
誰料雲躍竟真的點了點頭，嚴肅道：“不是沒這種可能，我精通七國語言，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語言我都聽過，但唯獨他們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不僅如此……有次我經過他們身邊，發現他們沒有呼吸。”
“一次呼吸都沒有發出過，我想在這顆星球上，就算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不需要呼吸的吧？這是我們人類的生存之根本！”
張小哲感到不可思議，這絕對是一則重磅炸彈！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
鬼、喪屍、奇奇怪怪的黑科技甚至有依靠藥物激發覺醒的異人，這些他都見過了。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已經了有這些東西的存在。
可外星人是個什麼玩意兒？
長着八條腿，還有章魚腦袋嗎？
張小哲面無表情，一副“你覺得我是不是很蠢”的表情。
他覺得雲躍在忽悠自己。
雲躍也一言不發，就這樣“反正你看我像不像在騙你”的模樣。
張小哲起身離開，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臨走前還是問道：“你做的事情會不會影響到這裡部分人的生命安全。”
雲躍篤定道：“不會！如果要危及性命的話，也不會是我出現在這裡，但其他人會不會，我不清楚。”
“通常，人們會以自我毀滅的方式呈現一出好戲。”
張小哲搖了搖頭，感覺這貨跟邪教徒一樣。
“你不收利息了？我還什麼都沒說？”
“懶得收了，下次吧~”
張小哲剛離開，就遇到陳朵火急火燎的趕來，看到前者出門，她也微微愣了一下。
連招呼也不打就進了屋去。
張小哲笑了笑，後面雲躍要怎麼解釋的完美無缺，跟自己可就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