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蒙將軍，千萬別。”林凡見狀，連忙再擺出幾瓶酒神之泉，皆被黑甲將軍端給始皇。
始皇再次飲了一口，深呼口氣，回味酒香，看着那一樽清酒。
“這定然是兩千二百年後的御酒吧。”始皇的視線從酒樽轉向林凡，“沒想到，兩千二百年後，我華夏之酒都能如此卓絕。”
“額……”林凡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神界的酒。”
“哦？”始皇點點頭：“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
“回王上，”林凡忽然道：“如今我華夏，連普通百姓喝的酒，都比這酒更香十倍，百倍！”
此話一出。
始皇頓時瞪大雙眼！
“兩千二百年後……我華夏竟然如此強悍，連美酒，都不輸於神界？”
“若有幸，當真想嚐嚐啊。”始皇輕飲一口酒神之泉，隨即道：“兩千二百年啊……”
“孤有些問題，想問你。”
林凡舉杯：“請王上問！”
始皇放下酒杯，雙眼微微眯起，一身帝氣悄然流轉。
他這位千古一帝，對於兩千二百年後的華夏，可是有很多想問的啊。
“第一問，”
始皇看着林凡，輕聲道：“天下依舊一統？”
“並未一統。”林凡輕聲道。
“砰！”
始皇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兩眼瞪着林凡，聲若龍吼：“當初孤的大秦，一統天下。你們這些不孝後輩連孤給你們留下的祖業都守不住嗎？”
他可不想看到華夏的大好山河四分五裂！
一身龍氣磅礴涌動，帝王威壓讓林凡幾乎喘不過氣，酒杯中的水竟然都在沸騰！
但林凡依舊擡起頭，看着這位千古帝王。
“回王上！”
“始皇您所問的天下，是指九州。”
“可事實上，天下之大，遠非您所知，更不止於九州。天非圓，地不方，四海之大，無窮無盡。”
始皇猛然瞪大雙眼！
“大秦，九州，並非天下全部，萬里汪洋之外有更多的陸地，更多的文明！”
始皇呼吸在這一刻都急促起來。
林凡知道，這句話，將會給始皇帶來何等巨大的衝擊！
古人認爲，天方地圓，九州便是天下，中原便是天下中心。
而自己的話，直接強行擴大了始皇的世界觀。
“天下……竟然如此之大！”始皇兩眼震撼，“萬里海外，還有更多的陸地，更多的文明……”
這一刻，他宛若孩童。
但，千古一帝還是千古一帝。
他飲下一口美酒，再擡起頭來的剎那，眼神再也沒有半點震撼，而是無比的興奮和遺憾。
“孤早生千年啊！”
“若是早知海外還有更多陸地，更多文明……孤的大秦，豈不是更加壯闊！”
“海內海外，車同軌，書同文，盡爲大秦！”
“若孤晚生千年，孤的大秦將會橫掃寰宇，孤將會創下萬萬世基業，孤開啓的華夏文明，將會橫貫汪洋！天下一統！”
林凡眼神震撼！
這就是千古一帝？
這特麼幸虧是晚生了千年啊，不然怕是都沒什麼英語，沒什麼日不落帝國了……
阿祖，收手吧！
給其他文明留點活路吧！
看着臉上寫滿遺憾的始皇，林凡也很遺憾，始皇早生了千年啊……
但隨即，林凡繼續道：“若說九州……如今的華夏，十四萬萬人，疆域比大秦更加遼闊，更加浩瀚！”
“北至極寒，南至極熱，西有雪山千年不化，東有汪洋萬載翻涌！”
“嘩啦。”
正在舉起酒杯的始皇，手忽然一抖，酒水撒在桌上。
“你，你是說……”始皇呆呆道：“同處一國，南人還是夏天，北人則是凜冬？”
“西有雪山……雪山是何物……”
始皇並不知道雪山爲何物。
彼時大秦的疆域裡，可是沒有雪山的。
但這還不止。
“等等，你，你說，十四萬萬？”始皇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十四萬萬人！
“華夏如今，竟有十四萬萬百姓？”
風起了。
紫黑帳簾被風微微吹動，燈火搖曳，始皇臉上帶着驕傲，身形挺直。
但實際上，他的內心震撼已經滔天！
十四萬萬人！
後世的華夏，竟然如此之興盛？
如此強國，哪怕覆滅他大秦，也不是沒可能啊！
不，這不是不是沒可能，這是完全輕輕鬆鬆就可以的……
這一刻，始皇甚至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結巴……
大秦的風吹過始皇的雙眼。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強大無比的國度，一個連大秦都不能比肩的國度。
那風中有沙。
始皇揉了揉眼。
“孤，很榮幸啊。”始皇再次喝下一口美酒，沉默片刻，輕聲道：“十四萬萬……”
“不過。”
“這十四萬萬里，可有人，能勝孤半子嗎？”
始皇看向林凡，當說出勝他半子的時候，始皇氣息略微紊亂剎那，但隨即又重新恢復自信。
顯然。
他在怕，他怕後世的帝王，真的比他強！
他可是祖龍！
林凡看着這位千古一帝，輕聲道：“始皇問，我輩華夏之人，可有人勝你半子。”
“請恕晚輩猖狂。”
“兩千年之後的華夏，十四萬萬華夏後輩，勝你百倍千倍，何止半子！”
大殿寂靜無聲。
風更大了。
始皇的黑衣龍服隨風激盪，九條金龍劇烈翻騰！
他瞪大雙眼，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什麼意思？”
“十四萬萬華夏後輩，勝孤百倍千倍……”
“孤乃千古一帝，孤乃華夏之祖龍，孤乃大秦之始皇！”
“若後世人人勝孤，那豈不是說我華夏後世，人人如龍？”
始皇猛地一拍案几，果品散落一地。
一顆果子順階而下，滾到林凡腳下。
始皇居高臨下看着林凡，一雙虎目死死盯着少年，帝王之氣橫掃而出，九龍嘶吼。
“你，在騙孤！”
林凡彎腰撿起那枚果子，咬了一口。
口感酸澀，但他還是嚥了下去。
兩千年前，即便是一代君王，所飲的酒水依舊發餿，所食的果品依舊發酸。
但這又如何？
他依舊是祖龍！依舊是華夏的先祖！
林凡不會嫌棄。
只能說，這是時代的限制。
林凡擡頭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輕聲道：“我當代華夏，莫不是人人如龍嗎？”
“始皇的大秦鐵軍，的確強悍，橫掃六國，大秦強弩，一箭千百米，一箭殺一人。”
“但兩千二百年後的華夏，也有箭！”
“始皇可敢相信，華夏有箭，長千百米，一箭出，扶搖上九天，貫穿四海，縱橫千萬裡。”
“華夏之箭，一箭可毀一城，甚至，一箭可滅一國！”
始皇愣愣的看着林凡：“一箭，滅一國？貫穿四海，縱橫千萬裡？這……”
林凡繼續輕聲道：“大秦鐵軍橫掃六國，步卒無雙。”
“但我華夏也有軍。”
“華夏有軍可飛天遁地，如蒼鷹翱翔，半個時辰便可橫貫千里，廣闊大秦又如何，兩個時辰便可橫跨，從天而降，如天人下凡。”
始皇目光漸漸失神，宛若神遊天外。
他知道林凡沒必要騙他。
這……就是兩千二百年之後的華夏嗎？
一箭可滅一國？
精兵飛天遁地，宛若天人？
風停又起。
兩千二百年後的風，吹拂着大秦，吹拂着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