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清月滿意的看着手中的畫卷。
的確很完美。
那燦爛的煙火在綻放的一瞬間停止，化作靜止的璀璨，雨幕被即將席捲開的氣流攪動，從天而降的雨水被撕碎成雨霧。
積水的路面上，鋼鐵碎片反射火光，顯得格外璀璨。
林凡看着銀清月手中的畫卷，則默默嚥了口唾沫。
這畫面上的一切，都栩栩如生。
彷彿裡面的都是真實的，甚至畫面的角度還會隨着視線的角度變化而變化。
而畫面之外。
原本遮蔽視線、即將爆炸的金屬小球在這一刻已經蕩然無存，跑車、卡車碎片、無人機也完全消失。
甚至。
連地面都被整齊的切割開來，林凡周圍的地面齊齊下陷十米，切口整齊，可以清楚地看到泥土與石頭的斷面。彷彿有人以無上神力，用刀像是切豆腐一樣將此處切開拿走。
方圓百里，目之所及，盡皆是那被切開的地下泥土。
這赫然已經成爲一片窪地！
而周圍消失的一切，此時全都被銀清月凝聚在那幅畫卷之中。
這哪裡是一幅畫卷？
這是一個被壓縮的靜止空間！
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當然看起來栩栩如生。
林凡再次嚥了口唾沫，忽然好奇道：“我怎麼不在上面？”
“怎麼，你還想上去？”銀清月一愣，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凡：“要不我送你上去？”
“額，咳咳，那倒不必。”林凡也察覺到自己這個問題有多蠢……
直到這一刻，林凡才確定自己終於安全。
心神放鬆的瞬間，林凡一陣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還好身旁的蓋倫壯漢一把扶住了林凡。
之前的戰鬥，林凡本就因爲過度使用繁衍卡而虛弱的身體已經被重創。
好在林凡擁有大地之神的神職，林凡彎下腰，雙手撫摸大地，大地之火跳躍燃燒，一股無上的偉力從大地深處涌來。
原本虛弱的身體，這纔好轉了一些。林凡的臉上也恢復了幾分血色。
但相對於身體。
林凡更心疼的，是四個億的信仰值啊！
原本還差兩億點信仰值就能試着再次衝擊七階，結果這科技之神一出，直接減少了一半。
我林凡辛辛苦苦拼了命搶來的容易嗎？
這簡直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
林凡看了看身後的那些信徒，這一戰，七千八百多個信徒直接減少一半，也就六百三十二個劍聖沒什麼折損，其他的信仰種族損失慘重。
這損失，和信仰值一樣讓林凡心疼。
畢竟林凡從來沒把自己的信徒當成工具，更何況這些信徒都是爲了保護自己而死。
信徒也感受到了主神心中的悲傷，還沒等林凡開口，竟然主動安慰道：“沒事，主神，無非就是在神域中沉睡三年而已。”
“對啊對啊，沉睡三年，又就活過來了，主神您不必太難受。”
“爲主神而死是莫大的榮幸，我們的生命和家園都是您賜予的。”
林凡深呼口氣，朝着蓋倫等信徒點點頭：“我會復活他們。”
“在此期間，神域內的大小事務由沙漠皇帝和德瑪西亞皇子負責運籌，儘量保持生產力。”
畢竟開礦挖掘神金，打造裝備，對信徒的中年羹堯性不言而喻。
“謹遵主神之命。”
皇子和一衆信徒跪拜領命。
林凡呼出口氣。
原本狗頭們每一個都積攢了數百萬層的被動，收割的靈魂數量極爲龐大，結果這一波復活下來，估計又得被損耗的一點不剩。
不過林凡此時也發現了。
對自己來說，狗頭最大的作用似乎已經變成了收割靈魂來幫助自己復活信徒。
如今自己的對手越來越詭異，已經很少有硬抗自己汲魂痛擊的傢伙了。
就好比能夠釋放絕對零度的春老爺子和可以完美卸力、對身體操控達到百分百格鬥之神耿浩，對他們來說，單純的蠻力已經不再是威脅。
lol裡的技能雖然強悍，但神明的能力也不弱。
一旁的銀清月則一臉羨慕的看着那些白衣劍聖，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些傢伙如今已經超脫了信徒的身份，成爲神明。
這是生命層次的跨越！
作爲曾經的高等空間之神，銀清月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也正是因爲清楚地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銀清月才愈發震驚和羨慕。
“沒想到，這些傢伙竟然走過了成神之路。”銀清月打量着那些劍聖，“雖然還只是六階，但不得不說……真是讓人羨慕。”
成神之路。
與神驗之路同樣稀少。
“我也沒想到。”林凡感受着這些劍聖，赫然發現對方已經和自己處於同等的生命，疑惑的看向銀清月：“那他們還能算是我的信徒嗎？”
“算。”銀清月點點頭：“以我的瞭解，信徒就算走過了成神之路，但你依舊是他們的主神，還是可以將他們收回神域。”
“因爲他們的生命本就來源於你，這是生命本源的連接。”
“甚至如果你死了，他們還是會死。”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從此之後，他們可以殺死神明……甚至，可以培養自己的信徒和神域，與其他神明沒什麼區別。”
銀清月說到這裡的語氣微微顫抖。
哪怕她在空間神殿，她都沒見過走過了成神之路的信徒。
光是想想，擁有一羣神明作爲信徒，到時候打架的時候忽然召喚出一羣神明，哪怕是銀清月都感覺頭皮發麻。
“那和你不一樣嗎？”林凡一愣。
“不一樣，我是僞神，神格早已破碎，神魂也融入了你的魂魄，神域也已經關閉。”銀清月嘆了口氣：“而他們，是真神。”
“雖然他們的靈魂曾經是信徒的層次，但卻是完整的，在走過神驗之路的過程中，他們的靈魂已經蛻變成了神魂。”
“所以他們可以由信徒成神，而我在崩碎神格、神魂潰散、淪爲信徒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開啓成神之路，成爲神明。”銀清月語氣中帶着失落。
畢竟她曾經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神祇。
如今目睹這些劍聖成神，羨慕之下，難免有些難受。
林凡心裡也有些複雜。
畢竟不管怎麼說，銀清月當初是救自己才淪爲自己的信徒。
“放心，只要我不死，有一天你會再次成爲真神的。”林凡安慰道。
銀清月笑笑，沒有多想，畢竟這概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不用安慰我，”銀清月乾澀的笑道：“那是我的選擇。”
“而且說實話，這樣也挺好的。不再受空間神殿的束縛，拋卻高等空間之神的身份，當一個得過且過混吃等死的僞神反而能感受到以前在空間神殿沒有的快樂。”
林凡琢磨着這倒是真的……畢竟空間神殿沒有套圈和奶茶……
“好了，沒什麼事我先回去拆獎品了，下次有事繼續叫我。”銀清月說着轉身就要走，忽然回過頭來，把那副畫卷塞到了林凡手裡。
“這東西我拿着沒什麼用，反倒是你可能會用到。”
“裡面是我凝固的空間，蘊含着剛纔的爆炸……雖然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不得不說，那傢伙引發的爆炸的確有點厲害，就算是十五階神明也會死在裡面。”
“如果真遇見什麼危險。”
“把空間神力灌注其中，將這幅畫卷甩給對手，然後……趕緊跑就行了，千萬別蠢到把自己也給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