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有求於我，究竟是想要我做什麼事？”
少言並不急着答應。
如果要遠行。
便不急於一時。
先問個清楚再說。
“具體什麼事情，我並不清楚。”
水澤怕少言失望，遂讓少言自己看林沐雪發來的消息。
字裡行間，透露着居高臨下的口吻。
要挾水澤讓葉少言去見她。
關於具體是什麼事要用少言，並沒有提及。
既然如此。
少言便沒有追問。
水澤猜測說：“或許是那件事。”
於是陳述了一段故事。
大抵是說。
死地最初研究出演化門道的那些人。
其實並非是有多聰明。
而是運氣好。
在一個特殊的地區。
他們找到了關於演化的大量知識。
不過那個地區異常兇險，人不能久留。
所以便沒能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探究出來。
後來，經過演化的人類再次探尋那個區域的更深處。
發現裡面極其龐大，但也更加危險。
果能僥倖不死而出，多多少少都會帶出些有用的技術。
說罷，水澤只靠猜測，認爲可能是要少言去冒這個險。
演化技術？
危險地帶，冒險？
少言居然微微一笑。
如果真被水澤猜對了，那便有意思了。
“我去看看吧。”
水澤大喜，立刻給林沐雪回了消息。
立下約定，兩日後便抵達光輝之城。
之後，他鬆了一口氣，激涕零道：“這次去，可能又會害你身處險境——”
“葉兄，請你一定多多保重。”
說罷，水澤拿出一張卡片。
這張卡片裡面有大量金錢，供少言隨意揮霍。
少言拒絕收下。
只要水澤盡全力將過去對廢墟人所做的過錯。
盡力彌補。
“葉兄放心，我會盡全力照顧他們。”
隨後伊娃趕到。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欣喜地撲了過來。
少言接着她。
“你還好嗎？”
“主人，託您的福，我被保護得很好。”
水澤忽然戲謔道：“你能成爲葉兄的人，還得感謝水殤。”
伊娃慍怒。“我恨水殤入骨，真想殺了他！”
這時水澤忽然嚴肅。
“水殤做過錯事，但畢竟是我至親，我絕不允許你這樣。”
說罷，立刻便將伊娃逐出水家。
轉手便送給了少言。
少言暗笑。
這不是演戲嗎？
原來伊娃思念少言已久。
現在有機會，自然想要和少言待在一起。
“主人，我送您去光輝城。”
伊娃準備了載具。
這是去光輝之城最快的方式。
於是二人拜別水澤。
即刻前往光輝之城。
一路上，看着沿途風景。
少言心胸爲之一暢。
只覺得此前發生的一切。
都不過是一場夢。
只有專注在旅行和自然之中。
纔不枉來到這個世界。
只是……
有一點美中不足。
死地的風景，到底差了些。
道路大多崎嶇，狹窄。
高山也是一座連着一座。
還都光禿禿的。
視野裡，感覺不到半點震撼。
現在，只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
等廢墟中的人都出來了。
便可以積累力量。
離開死地。
伊娃見少言沉思不語。
便打聽他在想什麼。
少言拍了拍她大腿。“好好開車。”
伊娃臉一紅。
車猛地一停。
她躍到少言身上。
“不告訴我，我就不開了。”
少言將她兩手握住。
腰一撐。
輕而易舉便將她擡了起來。
伊娃驚呼，忙不迭抓緊少言。
就怕給少言扔出去。
“不好好開車，誤了大事！”
伊娃嗚嗚求饒，這才被放下。
她紅着臉，不敢再調皮。
這時少言才告訴她。
自己想要離開死地。
伊娃大驚。
連說不可以。
“爲何？”
“死地雖然條件差一點，但是也安全呀。”
“要是離開死地，隨時會遇到危險的演化生物。”
少言嗤笑道：“婦人之見。”
外面有多危險，少言早就知道了。
死地的邊界設有障壁，一方面是控制裡面的人出入。
另一方面，也是避免外面野生的演化生命進來。
這是人類聯邦在早期保護領土的方式。
若不是靠這種方式。
最初進入演化時代的時候，人類恐怕就已經滅亡了。
現在死地之外的聯邦各國。
除了僅存的幾個人類國家以外。
絕大多數國家，已經不需要靠障壁。
但是那些國家，也不算是人類國家了。
只是由人演化的生物族羣，還保留着人類的文明基因而已。
他們不會害怕其他演化生物。
也不會去攻擊人類。
總的來說——
死地之外，這個星球上的絕大多數區域，幾乎都屬於演化生物。
所以少言並不反駁伊娃。
只說，一定要離開死地。
因爲即便如此，美麗的風景也是在死地之外才有。
伊娃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問道：“如果出去，能帶上我嗎？”
“會。”
伊娃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兩天時間很快就到。
伊娃日夜不停，終於趕到光輝之城。
比起希望之城，這裡多了些標誌性的教堂以及雕像。
這些雕是女神的形象。
雖然體態不同，但都長着同一張臉。
她似乎是光輝之城的神明。
隨處都可以看到有人對其禮拜，禱告。
城中官員接待二人到下榻之處。
少言讓伊娃先休息。
自己單獨和官員去到城主公館。
終於見到林沐雪時，少言不由得一驚。
那些雕像的臉，和林沐雪一模一樣。
她，便是光輝之城的神。
林沐雪讓一干閒雜人等統統離開。
親自接少言到密室詳談。
客氣的請少言入座。
親自端來飲品。
“找我什麼事？”少言開門見山。
林沐雪微微一笑。“怎麼上來就問正事？難道是嫌我醜嗎？”
少言無語。
這個林沐雪，是在開玩笑？
場面甚至有些尷尬起來。
林沐雪從來沒有見過。
有人能在自己面前。
如此高冷。
何況，還是個男人？
這，只有一個解釋。
眼前這個男人，太強了。
不由得，林沐雪眼中露出欣賞的神情。
不愧是擊敗了半演化生命的人。
曾經參與過狩獵戰爭的林沐雪，深知半演化生命的可怕。
即便是最弱的半演化生命。
也曾給她留下過不可磨滅的噩夢。
而眼前這個人，至少也能對付一個半演化生命。
這在她的記憶中。
只有那些死地外的強大人類可以做到。
見少言一直不說話。
她又說道：“你討厭我們，我說得對嗎？”
居然被她看出來了？
點點頭。
“這是理所當然的。”
林沐雪笑了笑。
“對於從廢墟走出的人來說，我們確實很討厭。”
少言心中一驚。
水家居然沒有守住自己的秘密？
要知道，這事情一旦暴露。
便是各城不攻擊水家，聯邦也會滅了水家。
到那時，水家真就沒有翻身之日了。
而少言自己，亦有麻煩。
“別緊張。”林沐雪儘可能讓自己語氣輕柔一些。
“我既然看中了你，當然要把你的事情弄清楚。”
“希望之城已經亂了，我要弄清楚水家做的事情，還不容易嗎？”
少言道：“看來我還非幫你不可了？”
“我這不是在威脅你。”
林沐雪並未表現出冒犯的神色。
相反，她很有誠意。
“你現在的名聲已經傳開，沒人願意相信你是廢墟出來的人。”
“我也不會違反民意去曝光此事，你放心。”
“我只是想說，如果你不喜歡水家，不妨來我們光輝之城發展——”
“我可以滿足你任何的合理要求。”
“在這裡，我相信你會對我們死地的人發生改觀。”
少言冷笑。
原來是要拉攏自己。
“我有自己的同胞，不會投靠任何勢力。”
林沐雪一陣錯愕。“哦？那你和水家，究竟是什麼關係？”
“非要說的話，水家有害我同胞之仇。”少言如實說道。
林沐雪沉思一陣。
她本來聽見少言拒絕，有些失望，認爲事情談不成了。
但聽少言說和希望之城有仇，便釋然了。
看來，這件事情可以交給他。
終於，她願意開始說正事。
令少言咋舌的是——
她說的事情，居然和水澤所猜測的，對上了。
果然是要少言去那危險之地。
不過，她說得更詳細。
那個神秘的地方，便在光輝之城外不遠的一個山洞中。
那裡的開放與否，完全由她掌控。
這便是她在衆多城主中，享有絕對地位的原因。
在見了葉少言後。
她已然有再度開放山洞的慾望。
“本來你不願意投靠我，我不想讓你進去——”
“不過既然你也不是水家的人，那麼……”
她正色道：“你得保證，在裡面得到的東西，要優先給我，我便放過希望之城。”
少言瞭然，接受了這個條件。
“你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在深處，一個釋放耀眼光芒的東西。”
“耀眼光芒？”
少言不解。
原來林沐雪自己亦沒有見過。
那是一個探索得最遠，還能活着出來的人所說的線索。
現在，這個線索被死地中的所有人堅信——
那就是可以幫助死地人演化的關鍵。
“當然，你進去探索時，以自己的安全爲重。”
少言笑了笑，問道：“什麼時候進去？”
“由你定，到時候，我會派一支百人精英給你。”
精英？
少言搖搖頭。
“我帶自己的人去。”
“你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