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個方法和方法一是類似的。
想要離開死地，必須越過障壁的阻礙。
能幫助死地內的人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外界。
就好像少言當初離開廢墟時一樣。
在廢墟里面看，這事很難。
後來到了外界，和水澤達成交易後。
很輕易便把羣雄接出了廢墟。
水澤所記住的資料其實有限——
他只是注意到，完全沒有看到關於死地邊緣壁障的記錄。
按理說，邊緣壁障是個公開的東西，沒有必要隱瞞。
於是水澤向他父親水淼打聽過離開死地的過程。
這事情，還真是一件機密。
但水淼極其信任水澤，便將這事告訴他。
任何離開死地的人，都不是穿過壁障出去的。
而是在希望之城集結之後——
嗖的一下，便到了一個軍營內。
也就是說——
死地外的人，擁有空間躍遷的能力。
少言並非人云亦云之人，可卻相信這個故事。
此前他回到廢墟找那怪物的時候，心底就升起一個念頭。
從常識來看——
進入廢墟的怪物，首先要經過死地，然後抵達希望之城。
最後，纔會出現在廢墟。
可是離開廢墟之後，甚至連那怪物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這個情況，如果用空間躍遷來轉移，似乎纔可以理解。
言歸正傳。
水澤敢想而不敢做的辦法便是——
如果有人能無私地將這個技術讓死地之人使用。
那麼他們就可以離開死地。
當然，這屬於水澤的幻想——
他只有這麼一個想法，卻沒有計劃，根本無法實施。
但顧望山不同了。
他立馬就有了一個簡單粗暴計劃：
他可以親自去外界找到一個有空間躍遷能力的可靠幫手。
這個幫手既能幫死地的人送出去，還要能提供安全的庇護所。
這是隻有顧望山才能想到的辦法。
也是隻能顧望山才能幫少言做到的事情。
所以少言喜悅之餘——
心中暗道水澤之死，竟是早就註定。
不過，少言尚有細節要說。
“你竟然會幫我到這個地步？”
顧望山笑道：“你太見外了，我幫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少言眼神一變，尋思顧望山的動機確實不太好。
此前他自作主張送得“禮物”不知是什麼，想必和演化研究有關。
而死地之內的環境，不能讓真正讓演化發生——
只有到外界，或許他所謂“禮物”纔會生效。
很可能顧望山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研究對象。
心中暗道：“走哪條路，不需要面對危險呢？”
坦然一笑。
與顧望山定下約定——
從現在起，顧望山立刻離開死地，實行計劃。
少言希望執行這個計劃的時間越短越好。
顧望山收起笑容，正色道：“放心，我也希望這一天早日到來。”
“那便定個期限。”
“一個月，如何？”
“一言爲定！”
顧望山幾乎沒做任何停留，身形一晃，便離開這個秘密之地。
少言長舒一口氣。
現在，可以掰着手指數日子了。
伊娃幾乎第一時間就知道少言從秘密研究室出來。
跑了過來，撞進懷中。
“主人，你在裡面一待就是那麼久，是不是已經忘了我？”
她仰面，眼中一汪春水。
少言輕撫玉體，入手盡是軟玉溫香。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在調和真氣之餘，確實可以抽出一點時間陪她。
或者……
可以試試雙修之法？
“主人？”伊娃握住少言之手，往屋子方向拉了拉。
少言收起心思，話鋒一轉。
“你說我在裡面待了很久嗎？”
伊娃努嘴道：“兩個月啦！”
“我倒是沒注意。”
少言暗道之前心懷希望時，時間過得真是很快。
像現在等待結果時，時間又變得很慢。
做人，真是有趣。
少言停下腳步。“光輝之城可有動靜？”
“有，我就是要拉你去檔案庫看看。”
伊娃得意一笑，早就猜到少言意思。
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少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翹。
兩人一邊走着，伊娃一邊說着死地的一些變化。
在少言不在的這段時間——
一個叫做江湖的詞語，傳遍整個死地。
從廢墟中走出來的高手，如今統稱江湖人。
“主人，江湖人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們的本來身份。”少言道。
“江湖，又是什麼呢？”
少言語塞，搖搖頭。
現在這世上的江湖兩字，或許只是簡單的身份認同。
但未來，註定會有更多涵義。
“連主人也不知道？”伊娃睜大眼睛，顯得有些失望。
少言只好說道：“對我來說，江湖就是心向往的地方。”
伊娃一拍手。
“那江湖就在死地外了，對不對？”
“……”
兩人正好到了檔案庫，話題告一段落。
天機閣的情報網光速遍佈整個死地。
光輝之城的一舉一動，逃不開天機閣的眼線。
每天，就連林沐雪吃了什麼，也會被記錄，送到這檔案庫。
伊娃每天都有認真看這些信息——
只見她挑出重要事件出來。
少言瀏覽，她便在一旁細說重點。
省了不少功夫。
“林沐雪回到光輝城後，做了一系列舉動，收買人心。”
“還是有仍然崇拜她的人，轉移到了光輝之城。”
“她還主動和江湖人打交道，不過目的並不單純。”
“暗中發現，聯軍被放回光輝之城的戰士，還處於備戰狀態——”
“她沒有放棄戰爭。”
目前的這些消息，讓少言感到有些失望。
但林沐雪的反抗，也是情理之中。
嘆了一口氣。
此前醞釀了好久，才做出與所謂“高等人”和平相處的決定。
其實就是想要看看，是否會有超乎常理的可能性發生——
目前看來，似乎沒有。
但是，眼睛掃過最近的一個情報。
少言眼前一亮。
居然江湖人主動去會見了林沐雪。
在那之後，林沐雪舉辦了一個“天榜大會”，召集所有江湖人。
所有江湖高手，紛紛響應參加？
伊娃道：“這件事情發生之後，邪王殿的高手也去了希望之城——”
“現在這個天榜大會，已經進行了有三天了。”
令少言感到奇怪的是——
檔案中並沒有關於天榜大會本身的詳細報告。
這個天榜，是指什麼？
天榜大會，又有什麼意義，會讓江湖人如此熱情？
伊娃亦不得而知。
兩人退出檔案室。
剛剛出門，少言便擡起頭往西邊望去。
長空一線，一個黑點正在漸漸逼近。
是她……
沈欺霜？
定睛一看，她背上還揹着個人。
少言心中一驚。
忙對沈欺霜揮手。
她往少言這飛來，落到面前。
果然沒看錯。
她背上揹着的，就是周芷若。
“她怎麼……”少言忙接過芷若，此時她正昏睡。
欺霜搖搖頭。
“你不用擔心太多，她只是中了厲害迷藥而已。”
少言鬆了一口氣，將芷若交給伊娃，送去房間休息。
目送她們離去，引欺霜到僻靜之地邊走邊談。
“發生了什麼？”
“欺霜前幾日用水鏡占卜，看見峨眉派黑霧瀰漫，大凶之兆——”
“所以專程到峨眉派一趟，正好看見芷若姑娘被人迷倒，我將其救下。”
原來如此。
少言目光微微閃爍。
此前派芷若到峨眉派報道，並非爲了將她支開。
而是要她去接管峨眉派的江湖人。
因爲峨眉派的掌門是滅絕師太。
第一次見滅絕，還是在廢墟。
她曾想過要取自己的性命。
一時一事，廢墟情況特殊，少言本不想計較。
奈何這個老尼姑極其固執，先入爲主地不認少言。
死地大多數人都對自己有極高的忠誠度。
唯獨她，忠誠度就是不漲。
少言可不想因爲這麼一個存在，讓這個小江湖出現不該有的紛爭。
所以派出了芷若，彌補這個小漏洞。
可時間過去這麼久，芷若應該早就控制了峨眉派。
爲什麼反倒是被迷倒了，昏睡多天不起呢？
看着欺霜，她搖搖頭，表示不知。
“少言，我救她只是順便，主要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天命難違。”
少言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天意若要一個人承擔責任，他便怎麼也跑不掉——”
“天若要你成就霸業，你便必須順應天意，稱帝一方。”
說罷，欺霜稽首，向少言告罪。“忠言逆耳，請勿見怪。”
少言不禁露出潔白的牙齒。
笑了。
太逗了。
她居然說我是上天註定的霸主？
就算是，首先也是我自己想要成爲霸主才行。
“我若是逆天，天又能奈我何？”
欺霜聞言，面露擔憂之色。
“天譴可不是簡單的。”
少言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曾發誓，若登帝位，劍碎人亡——”
“如果天意要破我誓言，那不如現在就試試看。”
話音剛落，瞬間風雲變色，四周一片漆黑。
欺霜忙上來捂住少言之口。
“是欺霜說錯話了，求求你別再挑釁了——”
“後果真的很嚴重。”
少言見這怪力亂神之象，絲毫不懼。
“天譴，你敢來嗎？”
頓時，一道金紅雷火直墜而下！
欺霜驚駭地閉上雙眼。
待她睜開眼睛，只見一個深坑，便在少言身後一米的位置。
少言，毫髮無傷，甚是淡定。
她嚥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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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天譴竟然也對少言有所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