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終究是進去了。
“等臭流氓進來屋裡就把門給鎖上,一定要鎖死了,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能靠近,你聽到任何聲音也都不要管,等到第二天早上再來開門。”
想着小姐對自己的吩咐,小翠慌慌張張在門口加了一把新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吧?”
……
屋內,夏商終見識到了古代未出閣的妙齡姑娘閨房是何模樣。
門口,一層青紫色的薄紗幔帳掛在一個圓弧形木雕門欄上,垂着,將房中一切都罩了一層雲霧,也擋住了一屋青澀女孩的清香。江南的閨房小巧精緻,未有想象中那麼大的空間,進門正對牀尾,有一欄青竹圖案的屏風擋着。一拐角便是主室,當中擺着一張檀木圓桌,上有淡青色的桌綢蓋着,桌上擺着一壺兩杯,還有些精巧的小食,如果脯、蜜餞、酥餅、麻糕……
主廳西面是牀位,牀沿雕花精緻,取的是九曲之形,內襯粉白牀罩,清新淡雅。北面有一張梳妝檯,上面胭脂水粉雜亂地放着,像是忘了收拾。南面有一層珠簾擋着,更裡便是副室,只有一蒲團一案几一扇窗。
閨閣雖小,卻結構精緻,素雅的陳列帶着一股小女人的執拗,不願意放過任何細節。或許,就裝飾來看並未有什麼特別,但讓人浮想聯翩的是,屋內凝聚了十多年的小女人的清新和淡香。
撥開入室的幔帳,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傳來,讓夏商不由自主的眯着眼睛長吸了一口。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味道,像是融合了很多種香水,然後將香水慢慢蒸發,那種飄飄然,淡淡的,帶着一股子溫熱的氣息。
這也是一種無法複製的味道,它是一個女人的標識。有人說過,女人的香味跟她的美貌成正比,同時每一個女人都有一種屬於她自己的女人香。夏商覺得這話非常正確。
如果美貌和香味是正比關係,那江南的香味就是那種美到了骨子裡的清甜,像山泉,入口無味,憶時帶甘。這也是一個女人一生中味道最美的時刻,未曾被褻瀆,尚未被污染,純純的,涼涼的,直擊人心。
“先生,你進來呀。”
一個突如其來的輕柔聲音把夏商從香味中拉回了現實,一雙小手毫不避諱地抓住了夏商的手掌,細膩的肌膚在粗糙的大手中觸感明顯,彷彿抓住了一段剛裁剪下來的綢子,水滑無比。
自己的學生不知今日是怎的?進屋便如此熱情。
夏商恍恍惚惚地被拉近了屋裡,在桌邊坐下,江南笑盈盈地給夏商倒了杯水,送到面前,又笑盈盈地道:“先生請。”
夏商這時才注意到江南的打扮和往日有些不同。
一副標準的大家閨秀的衣着看起來典雅大方,不失美豔卻也不顯唐突,和以往勁裝在身,幹練灑脫的樣子截然不同。
如果說兩種打扮有什麼不同,那最大的區別自然是魅力的體現了。
以往,江南不管如何美豔,終究像個女孩。
今日,一條隱隱透着香肩的的青綢褂子披在肩上,若有若現的魅惑纔是對女人最好的詮釋。
看着學生送上水來,夏商真顯得有些惶恐了。
說到年紀,江南十六,夏商十八,正式郎才女貌的絕佳組合,是個男人都會在這種場景下浮想聯翩。尤其是那無處不在的清香誘人無比,再見妙人兒不過咫尺之隔,夏商竟有些口乾舌燥。
可是……
夏商可不是個被身體本能控制的人!
這小妮子今日性情大變,可不是個正常現象。
夏商沒有立即接過水杯,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江南,似乎要把她的心看穿,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在夏商的注視下,江南毫不變色,依舊從容得體地舉着水杯,滿眼盡是真誠。
看似毫無破綻的表現卻又顯得處處都是破綻。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頭一次請個同齡男子進屋,如何能表現得如此鎮定有度呢?
所以,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夏商最終接過了水杯,作勢要喝,目光卻撇着江南。
見夏商如此動作,江南的眼神中終於出現了意思欣喜,雖然極不起眼,卻也沒能逃過夏商的眼睛!
“誒?!”
眼看就要喝下,最後時刻夏商卻輕咦一聲,忽然注意到桌上的糕點:“江南,此是何糕點?”
江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誰料最後時刻出了岔子。也不知道這臭流氓突生的什麼心思:“這就是普通的鹽香糕。”
“好吃嗎?”
“好吃。”
“你嘗一塊我看看。”
什麼叫你嘗一塊我看看?
江南被搞得一頭霧水,卻又懶得糾結,拿起一塊兩口就吃了。
“先生,先喝口水吧。”
夏商一本正經地搖搖頭:“哎!你這丫頭吃點兒東西也不知個細品慢嚥,噎着了吧?快喝口水。”
說着,本是給夏商的水卻送到了江南面前。
“這……”江南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顯得手足無措,愣了兩秒才擠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先生,您喝,學生不渴。”
“怎麼能不渴呢?你看你說話的聲音都變幹了。”
“先生,學生真的不渴。”
“來嘛,喝嘛!先生第一次給你的喲。”
夏商壞壞地笑着,舉着水杯走到,江南面前。
江南臉色有變,往後退了兩步。
夏商未有放過她的打算,她越是後退自己便越是逼近。
“江南,看你的臉色有些不對,好像對這水有些畏懼呀。先生給你的水就這麼嚇人嗎?”
“沒……沒有……”
“沒有?那爲何一直往後退呢?”
情況急轉直下!
江南的額頭已是大汗淋漓,她似乎已經意識到先生看出了其中問題。
正想着,身後已沒了退路,絆到牀沿,江南驚叫一聲跌坐在了牀上。
夏商趕緊撲上去,單手壓在江南臉側,低下身子不讓其動彈,再舉着酒杯緩緩靠近,兩人的臉距離不過一尺。
“親親江南,乖乖學生,今日你邀先生閨房相會,又鬼鬼祟祟地送上不明之物,難不成這水裡下了藥,想把先生給吃了?其實不用那麼麻煩,只要親親寶寶說一聲,先生願意獻身。”
“臭流氓,我跟你拼了!”
一聲尖叫,江南一手打在夏商面門。
這一打沒多大力氣,可是……可是臉上撲了一層白色粉末,其中大部分都被夏商吃進了嘴裡!
“小婊砸!你給老子吃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