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郝,你不是很喜歡這隻貓嗎?怎麼留着現在還沒下口?”
陸朔:……
什麼下不下口?小心咬一嘴貓毛?呸!誰是貓了!
“這個重要嗎?”蕭郝瞧了眼怒火中燒的呆貓,恢復往日的淡薄,從容帶着渺視的講:“過程往往比結果要重要的多。”
“那你享受過程嗎?”雷珊一針見血的問:“每天看着她在眼前晃而無法得到,你享受現在的生活?”
蕭郝沉默。
陸朔想直接甩出風暴戳破她頭顱,但她知道那個雷恩一定能阻止,便只得磨牙用眼神殺死她。
雷珊扇子“啪”一收,踩着高貴優雅的步子走近他們,如出謀劃策的智者。當她走到陸朔面前,看她惡貓似的視線,微一笑,俯身湊近她吹彈可破的臉,看她眼裡的火燒得更盛,忍不住讚道。“完美,太完美了,你真是完美的不可思議。”
陸朔想打掉她的牙。
雷珊有些失控,雙手大力的捧住她臉癡狂的道,也不在乎他們是不是在意。“我所有非人類只有人類的八成情感,而你剛纔怒意竟達到了十成!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完美的非人類,這表情,這怒意,簡直不可思議的讓我感受到了你的厭惡,我相信當你開心、發自內心的快樂時,會比現在還要完美!”
“你知道嗎?你是我最討厭的人之一,現在我只想讓你永遠閉嘴。”
“好好,太好了,就是這樣!”雷珊鬆開手,似有些人格分裂。“不愧是國家兵器啊,果然擁有連非人類都無法達到、模仿的情感。”
陸朔:……
她媽的瘋了最好!
“蕭郝!”突然,雷珊恢復凌駕於人的強勢望向蕭郝。“我這次可以什麼都不做,也不會帶走她,更可以幫助你對付血刺及集團軍,唯一的要求就是你!……”雷珊說着看向快要炸毛的陸朔,轉瞬無比溫柔的講:“就是你現在必須在我面前和她發生關係!”
雷珊瘋癲般說出這話,讓陸朔下巴掉地上,不可思議望着說出這話的雷珊。
雷珊則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興奮莫名的自語。“蕭郝,這裡只有你是她能夠接受的,我相信你能讓她迅速到達天堂,享受極致的快樂。”
陸朔臉憋得蒼白,緊咬着牙根,怕自己一張嘴隔夜的飯都吐出來。
蕭郝漠然的瞧着雷珊,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這個題意。
雷珊在這裡百分之百是顆定時炸彈,如果她願意退出這次戰役,他便多幾分勝算,而得到小呆貓,這似乎並沒什麼不好。
看到他不說話,陸朔徹底炸毛。“蕭郝!你居然猶豫了!啊!你他媽居然猶豫了!”暴走的陸朔在房裡走來走去,氣得肝火上升,直想將面前的雷珊挫骨揚灰。實際她也這麼做了?!
疾速甩出風暴,陸朔沒有正面攻擊雷珊,而是馭使風暴釘進她後面的牆,在雷恩跑來時腳步一晃躲過他的攻擊,搖拽的身子往左一滑,同時揮動手裡的風暴便要勒住雷珊脖子,好看的小說:。
雷珊不露懼色,笑容不減。
陸朔發狠一收手,想將她脖子勒斷了,卻手上突然一輕,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腳跟。
沒人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雷恩隔空揮了下手,可承重幾百斤的風暴便斷了。
蕭郝扶住要摔倒的陸朔,將掙扎的她摟在懷裡,無所畏懼的眼睛望着雷珊及雷恩多了抹狠厲。“不管是血刺還是集團軍,就連你毒鴆都休想動她半根頭髮。”
看他將張牙舞爪的女孩拖走,雷珊可惜的皺眉,看了眼身後的雷恩。“別這麼緊張。”
“老闆……”
雷珊沒理會他的欲言又止,望着離開的兩人背影,輕柔的笑了下。“既然蕭郝不意,那我只能找別人了。”
“老闆,我們時間有限。”雷恩盡職的擔醒,微有擔心之色,卻不強烈。
雷珊在想事情,根本未聽到他的話,只在最後想到什麼看向身後的雷恩。
雷恩不再說話。
他是安靜了,可雷珊還是不放過他。“雷恩,你與蕭郝屬性最爲接近,非人類與思想者的結合,真好奇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呵呵……哈哈……”
見她這神情,雷恩有些憂傷,同樣不怎麼強烈,所以未引起雷珊的注意。
——
自那次親眼見到雷珊的異常後,蕭郝便派了個半思想機械人給陸朔。
這個機械人剛好就是1009號。在這麼多鬱悶事件後,唯一有件順心的事,陸朔終於也從瘋狂的邊緣爬回來,想到島外的陸龍他們是否安全,又想自己幾天沒去站臺了,便在1009的掩護下,深液跑了出去。
對黑暗有些討厭的陸朔,還是忍着不適,敏捷竄進低矮的灌木叢。
不遠的浪潮拍打海岸,空氣帶着絲絲涼意。陸朔環顧圈四周,悶頭往目標跑去。她堅決不承認,一個人大晚上的在這什麼復活島上跑,真是件毛骨悚然的事啊,雖然她是名特種兵,而且軍齡不低,可她就是害怕不行啊?!
四周樹影重重,陸朔繞過地下製作廠時看到那房子裡還亮着光,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閉上眼睛感應是誰在那裡。
熟悉的波動,不用想便知是蕭郝跟柳如雲。
自己就是要避着他們,在知道他們不在別墅後更是跑得飛快。不出幾分鐘找到放着“懷錶”的地方,陸朔卻不敢進去。
這裡有人來過,而且還不止一波。
陸朔望着與離開時一樣情形的地方,往後退。這裡變化不大,但對於過目不望的自己,她自信這裡確實被人動過,雖然他們已經恢復的跟原來幾乎一樣。
腳踩在枯葉上發出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仍顯刺耳,微弱的響聲在心頭放大,感應到一股十分陌生氣息的陸朔盯着藏“懷錶”的地方,在看了眼掌上電腦後驚出身冷汗。
“懷錶”不見了!
不可能是蕭郝或者是柳如雲發現的,他們發現了一定會把自己嚴格看管起來,也不是雷珊,那這波陌生的人是誰?
就在陸朔想出神時,背後隱約閃動張臉,接着一雙結實有力的大手伸出黑暗,在靠近人時瞬間捂住她嘴往後拖,。
低矮的樹叢一陣拖拽的輕微響動,不消一刻便恢復平靜,似剛纔什麼都未發生。
驚駭的陸朔手肘後擊,轉身的同時插出軍用匕首,可在她轉身時便被人抱個滿懷,接着就是一陣逃亡。
漸而感到熟悉的氣息,陸朔在嚇個半死時又緊緊抱住俘虜自己的人。
陸龍帶着她迅速轉移下個地點,到達後也未放她下來,靠樹杆上緊錮着她微微喘息。
陸朔側耳聽他強烈的心跳聲,多日來的浮躁消失,優美的脣角徐徐上揚,許久後才問。“爸爸,你們怎麼纔來?”
“一點意外。”
“現在呢?”
“只大不小。”
陸朔幽怨瞧他。好不容易纔見一面,能多說幾個字麼?
“你怎麼樣?”許是感應到她在想什麼,陸龍主動問她。
陸朔蹭了蹭腦袋,才軟聲軟語又委屈的講:“不好。”果然,話一說出,攬着腰的手臂收緊了許多。陸朔無聲微笑,想起什麼拉着他衣服擡頭看他。“爸爸,莫默他們呢?”
陸龍皺了皺眉,看四周。“走散了。”
散了?陸朔震驚。夜還這麼平靜,蕭郝他們根本不知道,血刺小分隊怎麼可能走散?!“對了,還有一波陌生人,他們是誰?”
“集團軍的人。”
怎麼又多出個集團軍?如果是獵鷹特種隊她一點不意外。“懷錶不見了,肯定被他們拿去了。”那懷錶不僅是信號的接收器,裡面還藏着重要的東西,丟了不至於丟命,可有了那個會方便許多。
陸朔剛垮下臉,眼前就晃盪着一個眼熟的懷錶。陸朔驚喜握住,雙手合十緊捂住它。“爸爸,怎麼在你這裡?”
“你給的座標。”陸龍抱着她坐下,將她小小的身子完全摟在懷裡。“當天我們就調試到你給的那個座標,並且不久便接收到那裡傳出的信號,只有一秒鐘,但足夠芒刺追蹤。”“登上島後我們直奔座標,拿走了這個,後面集團軍想必也是偵測到那一邊的信號纔去的。”
“集團軍是什麼人?”陸朔疑惑。從剛纔他說的話來解釋,這個集團軍似乎是敵人。
“不是好人。”
陸朔:……
爸爸,你真直接。
陸龍摸了摸她頭。“這個事後再同你講,說說你在這裡過的怎麼樣吧。”
陸朔眼睛亮了分。“你想聽?”
“嗯。”
“我在這裡吃穿不愁,就是有個女人整天噁心我。”想到雷珊,陸朔掙扎的爬起來,認真嚴肅問。“莫默他們什麼時候能跟我們匯合?”
“不知道,信號失聯。”
陸朔朝他翻白眼,低頭拿出掌上電腦。“早說嘛,好歹我也是血刺的機械師。”
陸龍依然不緊不慢的嗯了聲,頭抵在她瘦小的肩膀上,看她飛舞着比蝴蝶還靈活的手指敲鍵盤,禁不住出聲。“不急。”
溫熱又灼熱的氣息噴在臉,陸朔耳朵一紅,突然明白他爲什麼這麼不着急了,好看的小說:。“那、那個,爸爸,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嗯,你繼續。”
陸朔:……
沒用幾分鐘,便修復被人故意屏閉掉的信號,恢復血刺的無線電。
“冷刺,我們在25、54座標。”陸朔摘過陸龍的耳機,跟副隊通話,完了後想了想加了句:“完畢。”
無線電一陣吵雜聲,緊接便是周佳佳驚喜的聲音,有誇講與埋汰。莫默則說馬上到。
陸朔把耳機回給陸龍,擡頭便看到他認真深邃的眼睛,心裡啪噠漏了半拍。爸爸溫柔的時候是妖孽,冷的時候是閻王,真是極端的讓人難以選擇。
可不管什麼時候,陸朔發現自己都愛極了他,不管他是把自己綁單槓上,還是把自己吊起來吻,但是……“爸爸,你把我交給了科學院。”但是他居然把自己交給了別人!
無論他如何對自己,她都信任他,可是這麼信任的一個人,最後還是把自己給了科學院,她避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逃過。以前沒有那十年記憶,她不知道原由,現下想起,心裡還是憋着一股氣。
陸龍微怔,望着她的視線閃爍了下,便偏頭看遠處。交給科學院……她是想起來了吧?想起那十年。
回憶上半年那次戰役,陸龍心裡隱隱抽痛,苦澀像扎破的膽汁,讓人窒息難忘。“對不起。”“陸朔,我很抱歉沒有保護好你。”
國家兵器是一級保密事件,那次總統的宴會記者如雲,受傷嚴重的她只有科學院纔有可能讓她擁有正當名義重新活過來,而在那三個多月中他用盡一切辦法,無論是給上面壓力還是人脈關係,都無法將她奪回來,直到他提出那個提議,才讓戴校彬不得以答應。
陸朔確實是氣的,但沒想到他會這麼慎重的向自己道歉,那麼高傲的人,一根脊樑挑起整個血刺的人,就這麼向自己低頭認錯?陸朔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無法則怪,心裡卻不爽利。
“爸爸,能替你擋子彈是我的榮幸,爲你死我也無怨言,可是你不能把我給別人,就算是屍體也不行。”
陸龍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緊,無聲宣言。
被勒得快喘不過氣的陸朔,感受他靈魂的輕顫抖,看他低垂失去鋒芒的眼睛,跟着難受起來,便索性不再想這些,用力的回抱他。“吶,爸爸,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不準再有下次。”
“嗯。”乾澀、從喉嚨迸出沙啞近乎哽咽之聲。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不愛你了,我會找小三。”
“是情夫。”“不會有下次。”陸龍沉聲誓言講完,看到遠處晃動的樹葉在她耳側親了下,便鬆開手讓她自己坐好。不管是小三還是情夫,都是見不得人的,上面還有一個正牌,想上位?直接送他進地獄!
“長官。”
“長官……”
從不同方向朝陸龍、陸朔彙集的幾個刺頭,紛紛向陸龍報道。
等人齊了陸朔看了下時間,沒多噓寒問暖與熱絡,直接跟他們講解裡邊的情況,以及毒鴆的事情。“真正的毒鴆已經出現了,並且就睡在我對面的房間。”
“什麼?”周佳佳驚異的張大嘴。
陸朔丟給他一個你看吧的眼神。就說了這事要放在血刺,沒人會信。
苦着臉,陸朔把事情跟他們說了次,當然,隱藏掉了自己被雷珊調戲的事情,。
“你是說,國內的那個雷庭,是真毒鴆的父親?現在跟你住一起的雷珊,纔是血刺真正的敵人?”周佳佳有點亂,莫默他們也亂,全盯着陸朔等待答案。
陸朔點頭。“沒錯。”“而且雷庭不及雷珊的一半,雖然我還未見過她動手。”
“已經動手了。”收到無線電集團軍的信號,陸龍嚴肅的看向陸朔。“有雷珊的照片嗎?”對真毒鴆假毒鴆一事,陸龍是一無所知,現在集團軍那邊出現傷亡,足以引起他們重視。
陸朔崩緊弦搖頭。“沒有。”她避還來不及,怎麼會去拍她照片。“不過她常拿着把扇子,喜歡穿旗袍。”
血刺的人:……
陸朔挫敗。“好吧,我回去拍張。”
“不準回去!”隨着陸龍的低呵,莫默他們均站起來,戒備的望遠處。
就在剛纔他們都聽到了慘叫聲,是集團軍那邊的人。
陸朔儘管沒有無線電,但也感到他們的凝重,以及樹林裡瀰漫的血腥味。
低壓着眉半響的陸龍對王國鋒嚴厲講:“不能開槍。”
剛纔同樣與部下走散的王國鋒拔出軍刺,望着面前的美國人穩沉的道:“我知道該如何做,只是提醒你一句。”
聽到那邊傳來的打鬥聲,陸龍看向莫默。“集團軍已經失聯一個,我們需要去幫助他們。”
“是!”
“爸爸?”陸朔不解。剛纔他不是說集團軍的人是壞人?
陸龍握住她手。“有時間再跟你解釋。”“出發!”
被他拖走的陸朔,跟着跑了陣,在跑出林子後掙脫陸龍的手。
陸龍停下腳步沉默看她。
陸朔吞了口唾沫,認真的講:“爸爸,我得回去,必須回去。”
“我不會同意。”陸龍斬釘截鐵的拒絕。
“我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陸朔看看莫默他們,急得團團轉。“爸爸,你帶默默他們趕緊去幫那個什麼集團軍吧,我不會有事。”
“這事沒有商量餘地。”
“爸爸!……”
在她急皺眉不能和平解決時,陸龍沉靜的講:“陸朔,你得爲我們想想。”
你得爲我們想想。柔和又似輕嘆的話,讓陸朔怔忡說不出話。她有想過,他們會擔心,可她能保護好自己,但在陸龍說出這話後,她明白了一些什麼。自己總是自以爲是往危險的地方鑽,卻讓他們極力善後掩護,如總統府事件一樣,那個時候陸龍可能會有辦法躲過子彈,自己卻替他擋了,最後又責怪他把自己交給別人,現在同樣,好不容易離開毒鴆與蕭郝和他們匯合了,卻又要回到那個狼窟去。
“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不僅是我個人,關乎到這個島上所有人的安危。”陸朔有猶豫,最後還是選擇回去。望着陸龍冷酷的面孔,一步步往後退。“我保證很快就會再次跟你們重逢!”說完轉身跑掉。
看她越跑越遠,陸龍握着血刺的手緊崩的更加厲害,緊抿的薄脣低冷吐出一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