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死了,糗死了!
痛哭過後的文憶情捂住臉,簡直不敢見人。
天吶,誰能告訴她,她原本只是想給小貓的感情討個說法,爲什麼會把顏傾城手指給咬了。
好吧,就算他說的話讓人很震驚,就算她一時失態,但,那深可見骨的傷痕……
真的是自己咬的嗎?
“你……不疼嗎?”文憶情看的牙酸,問的很心虛,這真怕他回一句:咬你一口試試看疼不疼。
還好,顏傾城非一般人,他說話不以常理推之,沒問那樣惡俗的話。
他一口喝光杯中的蘇打水,用紙巾擦拭脣角,看都不看手指一眼,淡淡道,“我妄自換你麪皮,你咬傷我手指,扯平,兩不相欠。”
“你……什麼意思?”
爲什麼老說臉?
文憶情手指攥緊,腦中嗡嗡作響,這話,怎麼聽起來忒不對勁,難道她的臉並不是因爲車禍毀容才換的?
她不希望聽到那樣的話。
但是,事實往往和期望相左。
顏傾城撩起眼皮,目光停留在她精緻的臉上,“我救你,是因爲你的臉和小貓很像,但是我不喜歡天底下有一張和小貓相似的臉,我的小貓是獨一無二的。”
“獨一無二?”怒火,在胸口燃燒,文憶情雙眸變得通紅,盯着他的目光陰寒入骨,一字一句問,“就因爲你的不喜歡,所以,本來我的臉沒毀,你卻因爲一己之私讓人換了我的臉?”
“不。”顏傾城搖頭,他從不掩飾自己的不好行爲,也不會去爲沒有做過的事情背黑鍋,他實事求是講,“你的臉傷的非常嚴重,如果花費巨資也不是不可以恢復,不過因爲我不想,所以直接讓人給你換了一張臉。”
“你真的好自私!”
他對她的評價坦然接受:“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文憶情氣他的平淡,歇斯底里的怒吼,“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只告訴我你救過我不好嗎, 這樣我會對你感激涕零,說不定還不再管你和小貓的事情,也不會讓我現在對你又感激又恨!”
“你不會。”顏傾城一根根掰開她失色的手指,溫柔而笑,“無論我對你做過什麼,你對小貓的態度不會變,我相信,她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不會讓她失望。”
這是……在變相的讓她不要因爲他而對小貓有所改變嗎?
“我做的我承認,我就是那麼想的。”
文憶情默然,她靜靜的看他撫平自己的手指,用紙巾擦去她因過度用力指甲扎破掌心而滲出的血跡,內心翻騰不息。
原來她的第二張臉,是這個人“恩賜”的呢。
半晌,她扯脣,苦笑道,“其實,我有什麼理由怪你。沒錯,你是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換了我的臉,但當時如果沒有你,可能我的小命就沒了,命和臉兩選一, 是人都會選命;退一步講,就算除你之外,還有好心人救了我,可鉅額的醫療費也不是一般人能付的。”
給她擦手的手幾不可查的一頓,又恢復如常,“你真這麼想?”
“你想我怎麼
想?”文憶情挑眉,冷哼一聲,“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臉換也換了,無論有多少的假設,你救了我是不能抹殺的事實,我不會沒良心到因爲外在的一張臉跟你不死不休,而且,這張臉很漂亮,我很滿意。”
她沒有說的是,如果沒有換臉,或許當她剛出現在B市,就會被藍嵐第一時間給弄死了。
剛纔,她的震驚和憤怒,不過是第一次聽到真相,過於激動罷了,冷靜下來想想,換臉的利遠遠大於弊呢。
“哈哈哈,好!”一貫冰冷如冰雕的顏傾城突然大笑,嚇得她想罵他蛇精病。
他目光灼灼的看她,越看越覺得滿意,“小貓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別以爲多說幾句長話就能讓她沾沾自喜的以爲在他眼中自己是特殊存在,她沒有受虐的傾向。
文憶情懶得跟他說話了,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畢竟,再怎麼說不介意,心裡還是很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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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堵成災的公路上,冷凌風狠狠的一拳打在方向盤上,車子發出刺耳的鳴叫,他咬牙道,“顏傾城,你真是好樣的,居然敢這樣對我的女人!”
冷大少的暴怒是有原因的。
原來,小心眼的冷凌風,生怕文憶情被顏傾城的男色魅惑,忍不住接通了偷偷安裝在她手錶上監控,點開時,正好看到顏傾城對她笑的跟朵花似的,頓時醋意翻騰.
然而還不等他把酸意壓下,顏傾城的手居然摸到了文憶情的臉上,若非他答應儘量學着相信文憶情,絕壁會在第一時間發飆,可接下來聽到的讓他忍無可忍、火冒三丈!
文憶情流淚了!
顏傾城把她給弄哭了!
聽着文憶情的哭聲,他心中劇痛,如同烈焰焚身,恨不能代她去承受一切,更想把顏傾城踩在腳下跺跺。
憤怒的冷凌風,生出毀了“紅顏禍水”七小貓的衝動,“顏傾城,你等着,你不是爲了七小貓換了小情的臉嗎,看我怎麼毀了七小貓的臉!”
被怒火侵佔的他只想親手毀了七小貓才覺解恨,以至於忘記了吩咐手下去做,也因此陰差陽錯的錯過最佳的報復時間,否則黑白兩大勢力的決裂指日可待,生死肝膽相照的朋友也會因“衣服”而“手足”相殘。
車,堵在路上,一眼望不到盡頭,冷凌風急的團團轉,嘴角的燎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
最終,心急如焚的他扔下昂貴的蘭博基尼,一疊紅鈔給了路人換來輛機車。
他翻身上車,不太熟悉的騎着兩輪,避過一輛輛汽車,歪歪扭扭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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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傾城用最簡潔的話,概述了三年前的車禍現場以及後續事情。
當年,顏傾城之所以沒能按照和七小貓的約定回去過節,是被意外發生的家族事故給絆住,忙的昏天暗地。
剛回到家族那會,看不到七小貓,顏傾城很難受,像吃飯沒鹽,喝水不甜一般。
在繁重的忙碌中,他偶有空閒,七小貓總是在他
腦海中呈現,不以時間長久而變淡,反而越來越清晰。
所以,在拼命忙了半個月之後,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思想,扔下一大堆事情,回到和七小貓“同居”過的小屋,卻發現人去樓空,隻言片語也沒留下。
顏傾城這人,性格冰冷,但也沉穩,他做事向來都有清晰的目標,該做的歷經千辛萬苦也會做,不該做的,簡單到如探囊取物也不會主動去做。
活了二十幾年,他第一次願意和一個女人接觸並想永遠繼續下去,當然不會因她離開就輕易放手,霸道的認定,就算她不願,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原本,顏傾城以爲,憑着七小貓的身家,應該不會走的太遠。
他也沒有吩咐下屬去找,因爲他從來沒去想,自己的老孃會拿錢把他心心念唸的人給砸走了。當無意中知道後,他沒有別人想象中的暴怒,只是留下冷冷的一眼,從此不再回家族。
他每天無目的的尋找,沒有依靠自己的信息網絡,固執的認爲,有緣終會再相遇。
期間,他真的也找到過七小貓幾次,更加相信兩人的緣分乃天註定,但是七小貓顯然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牽扯,每次都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走。
遇到文憶情的那一天,七小貓又逃走了,對於這樣過段時間久上演的你追我跑的戲碼, 他有些不耐了。
他買了戒指,心中想着這次一定要把她綁在自己的戶口上,誰知順着噪亂的聲音轉頭,正看到文憶情驚駭欲絕的側臉。
“你和小貓很像,那時候,我以爲在車裡的是小貓,我的恐懼你可以想象。”顏傾城的手不自覺的捂在胸口上,彷彿還能感受到當初驚魂一幕帶來的心臟絞痛。
“我第一時間發現了你不是小貓,但爲了你們相似的臉,我請了最好的醫生救了你,同樣,爲了讓小貓的臉成爲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又讓醫生給你換了臉。”
事到如今,無論顏傾城當初救她的目的爲何,已經不在重要,畢竟,他救了自己是事實,而且,過去的永遠的過去了,人不可能回到原先出發的地點,續接往日的故事,又何必自尋煩惱、剖根問底呢。
文憶情現在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她低沉沉思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試探,“你知道,我的車禍是人爲還是意外嗎?”
顏傾城雙眸平淡如水,眼底波瀾不驚,“是人爲。”
文憶情霍然擡眸,僵硬的身體控制不住雙手的顫抖,語不成調,“人……爲!有……有證……證據嗎?”
是人爲,她一直認爲是人爲!
她絕對相信是人爲,但,無論是冷凌風還是李笙肖,曾經都花費不少精力去調查,均沒發現任何的異常,所有的證據都證明,那場車禍,就是一場意外。
現在,顏傾城告訴她是人爲,她是不是應該鼓足勇氣再一次面對的痛苦回憶,讓殘酷的證明述說文情是怎麼一步步死在惡人的手中?
“那……”
文憶情的話被顏傾城免提的手機中傳出的聲音打斷,只聽到七小美在淒厲的尖叫,“姐夫,快回來,冷凌風要把我姐毀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