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憶情跪在墓碑前,手指撫上照片中人的眉眼,笑中帶淚。
“媽媽,我就要和冷凌風結婚了,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風吹動樹葉,嘩嘩的作響,卻無人回答。
“我知道,或許在媽媽眼中,凌風算不上十分優秀的女婿人選,因爲他有過風流的曾經,就算現在改好,也無法達到你選女婿的標準,但是,沒有辦法,女兒很愛他,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所以我任性的順從自己的心願,希望媽媽能理解女兒。”
“女兒很緊張,我不知道能否勝任冷太太的角色,也擔心自己不夠好,無法讓凌風長長久久的停駐。”
文憶情臉上帶着孺慕之色,額頭抵在冰冷的墓碑上,聲音含着怯怯和羞澀,“媽媽,當初你嫁給秦臻的時候,有沒有很緊張?”
問完後,她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撇嘴道,“我真傻,居然會問你這個問題,秦臻花心好色又沒擔當,如何能跟凌風相比,嫁給他那樣的人才不需要緊張呢!”
想起這個負心漢,文憶情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了,她氣憤的捶着地面,“媽媽,你是不是在怪我一口一個秦臻的喊他?你不能怪我不孝,實在是這人太可恨了,他不僅害的你傷心難過最後香消玉勳,也害了我……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子!媽媽!”
淚水順着她臉頰緩緩流下,文憶情自從流掉孩子以後的委屈再也憋不住,痛哭了起來,“媽媽,你知道嗎?我很想有一個凌風的孩子,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也不敢到醫院去查看,生怕聽到難以懷孕的不好消息。媽媽,你說,會不會是因爲我當初接近凌風的目的不純,所以老天在懲罰我啊?”
“我恨秦臻和藍嵐,如果不是爲了報復他們兩個賤人,我又怎會拋棄尊嚴出賣身體和感情,就算藍嵐受到應有的懲罰被判無期徒刑又怎麼樣,我寧願藍嵐囂張的站在我面前只要能換你活着,就算會因秦臻的背叛我們會傷心會悲痛,那也沒什麼,總比天人永隔的好吧!”
“我也恨自己,如果不是心軟顧及一份血脈親情,秦臻也該躺在冰冷的牢獄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其實,很多的時候我都在想,這一生,我到底爲了什麼活着?現在我才清楚,或許經歷的那些磨難,就是爲了讓我更加用心的生活,珍惜眼前人。”
文憶情還帶着淚的臉上勾出一抹笑容,“媽媽,你祝福我吧,讓我以後的生活遠離悲傷和痛苦只有甜蜜和幸福。”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文憶情把鮮花在墓碑前擺好,站起轉身,突然一陣暈眩,虧得她及時扶住了墓碑纔沒有摔倒。
“賤丫頭,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居然時時刻刻不忘說我壞話!”陡然間,陰森森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文憶情轉頭,看到秦臻站在墓碑之後,滿臉憤怒的望着她,
“你又來做什麼,難道這麼迫不及待的想下去陪媽媽?”文憶情很毒舌,直接咒他去死,不僅如此,更是諷刺的道,“可惜,已經被賤女人上過的爛椽子,就算你以死贖罪,媽媽也不會原諒你,更不想見到你這張
溝壑縱橫的老臉!”
“賤人,早知道你長成這樣,真該剛出生就掐死你!”秦臻最受不了別人提他的年紀,上一次文憶情提起,他害她失去了孩子,這一次又會怎麼樣。
他手臂高高的揚起,但文憶情怎會讓他得逞,猛然後退一步,秦臻收勢不及,居然被腳下的墓碑絆了個狗啃屎,嘭的一聲摔在地上。
文憶情雙目發寒,盯着這個給了他生命的男人,眼中是濃濃的失望和憎恨,“哈哈,秦臻,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遭報應了吧,看來媽媽爲了我,不介意忍住噁心,多看你的老臉幾眼。”
文憶情此話剛出,一陣大風吹過,落葉在地上打着轉,好似文情在嗤笑他的沒用。
秦臻覺得脊背發涼,踢過墓碑的腳好像都麻木了。
虧心事做多的他心有懼意,渾濁的老眼掃視了一圈,強強穩住情緒,破口大罵,“你娘跟你一樣下賤,她要是敢出來,看我不把她臉打爛!”
“你才下賤!”居然侮辱一個死過的人,文憶情忍無可忍,直接開罵。
“如果你不賤,又怎麼會去上被傻子騎過的藍嵐,如果你不賤怎會因爲一個破·鞋害死結髮的妻子和嫡親的孩子,如果你不賤,怎會連藍魅兒也上了……因爲你很賤,所以可以把安在右連情F之位都不屑給的藍嵐當做寶,因爲你很賤所以不惜餘力的捧紅一心想爬上冷凌風牀的藍魅兒!”
“閉嘴,你給我閉嘴!”秦臻艱難的爬起來,揮舞着手臂,氣的老臉漲紅,讓人很想試試再加一把火會不會把他氣的七竅流血,不過依着他皮厚的樣子,估計很難。
秦臻粗粗的喘着氣:“你胡說,藍嵐跟我的時候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不要胡說八道!”秦臻聲音很大,不知道是爲了說服自己還是爲了說服別人。
文憶情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避免惱羞成怒的秦臻傷到自己。
她嘴角掛上淺淺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在諷刺,“是嗎?要不要我把藍嵐墮胎的醫院證明找給你看看?哎,還是算了吧,既然你喜歡自欺欺人,我也沒興趣非要做惡人拿證據給你看,誰讓我是最尊老愛幼的好人呢,更何況,你喜歡吃別人剩下的菜,我也沒有權利阻止你的愛好不是嗎!”
“秦愛情!”秦臻怒吼一聲,用手指着她,“給我閉上你的臭嘴,文情纔是破·鞋,你少往藍嵐頭上扣屎盆子!”
“你再說一遍!”文憶情聲音不高,臉色平靜,但看似如水的眸子危險的眯起,“你剛纔說什麼, 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秦臻已經被她惹怒,原本僅有的一點愧疚消失殆盡,根本沒發現她眼中危險的火焰在冒起。
他想起藍嵐在他枕邊曾經說過,見到文情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清,剛纔頭腦一熱就那樣說了出來。現在又被文憶情這樣質問,他覺得爲人父的尊嚴被挑戰,當下瞪圓了渾濁的老眼,吼道,“我說文情是破·鞋,你是耳朵聾聽不到嗎!”
“我聽到了,我聽的很清楚。”文憶情一字一頓,雙眼盯着秦臻,怒火成實質化燃燒,
她倏然彎身,抓起腳下的一塊石頭,憤怒的砸出。
成·人巴掌大小的石頭在空中劃過優美的軌跡,狠狠的砸到了秦臻的頭上。
“啊!”秦臻痛的大叫,用手一摸,溫熱的鮮血染了一手,“血,血!”
一生平順,幾乎沒經歷過災難的秦臻被嚇的不輕,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捂着腦袋,背靠在墓碑上,望向文憶情的目光充滿了怨恨和惡毒,“畜生,你居然敢砸老子!”
“我不僅敢砸你,還敢打你!”文憶情擡步上前,舉起小手正反兩巴掌甩在秦臻的老臉上,打的他乾癟的臉立馬腫了起來。
她退回到他身前一步的地方,冰冷入骨的聲音中蘊含了濃濃的失望,她不客氣的道,“畜生還知道守護伴侶和孩子,你連畜生都不如!秦臻,你真是枉爲人!”
秦臻目眥欲裂,不敢置信的怒瞪她,“你敢打我!”
他萬萬沒有想到,文憶情敢動手打他,就算當初他曾害她流產,最後他病發的時候,文憶情依然送她去了醫院,他以爲,血脈是牽扯不盡的牽絆,就算他做了再多的錯事,作爲子女的她也不會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他似乎忘了或者根本不願相信,秦氏的倒閉是因爲文憶情一手促進,大男人的內心深處讓他認爲,文憶情再恨也只能看着他和藍嵐雙宿雙·飛而無任何一點辦法,就如曾經隨意把她痛打一般。
一生少有苦難的他,不明白什麼叫逆鱗,文情就是文憶情今生的逆鱗!
以前她沒有能力保護文情只能放·縱傷害她的人逍遙法外,但如今,凡敢對文情不敬的人,她絕不手軟!
就算是她的親生父親秦臻也不例外!
“媽媽賢惠一生,在你創業初期,爲了你再苦再累也從不說苦,還沒享幾天的清福,你就和藍嵐搞在一起。爲了怕藍嵐的上位被人說閒話,你們預謀害死了媽媽,如果不是媽媽在最後時刻推了我一把,我也早沒命了!”
文憶情恨極,眼淚緩緩而下,不是因爲秦臻的背叛和狼心狗肺,而是在爲文情不值。
她親愛的媽媽,一輩子端莊賢淑、循規蹈矩,沒想到在死後還會被曾經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男人潑髒水,她何其無辜何其憋屈!
“你自己私生活糜爛、爲老不尊就算了,還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是不是不吃屎你心裡很難受啊!”
文憶情很不客氣,一句一句就差指着他鼻子罵了,惹的秦臻渾身哆嗦,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流血過多嚇的。
他呼哧呼哧粗喘,對着文憶情背後喊,“冷凌風不在,你們不要在看了,快點把人弄走!”
文憶情一驚,正要回頭,卻感覺脖子突涼,頭腦發暈,緊接着眼前一黑,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一張邪肆的妖孽面孔,然後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中。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非常後悔的想,爲什麼非要和冷凌風體驗什麼婚前兩天不相見的不知哪個朝代的該死風俗,以至於落得被人綁架的後果,如果上天可以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願意在三個月前就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