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醉醉是帶着一身怒火離開的,雖然因爲挺着大肚子,不能讓她走起來鏗鏘有力,但在狗腿五特助的護送和襯托下,她那一刻真的認爲自己是女王。
“把這個混蛋送去醫院,五特助,你送我回家。”
“你不陪我去醫院嗎?夫人。”雷昊焰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女人,咳咳,他剛纔是浮誇了一點,可那不是爲了讓她說出真心話嗎?誰想到丫的沒等到她的深情表白,卻被她的丈夫死後宣言給氣活了!這女人真特麼,奇葩得惹他愛。
“去醫院病菌多,我是孕婦,不能傳染其他病。”雖然生氣他的欺瞞,但莫醉醉也不至於糊塗到不明白如果不是他捨身相救,她這次真的凶多吉少。
“那我也不去醫院。”
“你都三十歲了,別任性,去醫院處理好傷口,包紮好後,”微微一頓,莫醉醉似是有些猶豫,終究還是說道:“可以來醉臥小居養傷。”
俊偉眉眼霎時被點亮,雷昊焰狹長的眸子裡閃過笑意,“夫人等我。”
沒有迴應他,莫醉醉轉身走了。
收到總裁的眼神示意,五特助快步帶人跟上,“夫人,我送您回家。”
“嗯,謝謝。”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難爲你們這些人,不但要幫他打理公司,還要幫他處理私事。”
“這是應該的,夫人,我們從屬於雷少,不是從屬於雷氏財閥。”
微微一愣,莫醉醉雖然有點分不清這裡面的差別,但經過此事,大抵也明白雷昊焰應該不只涉獵了商界,其他地方估計也沒少立威。
她沒有多問,只是沉默地坐進車裡。
把頭靠在車窗上,莫醉醉看着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心頭愈發複雜。
雷昊焰捨身相救,真的是因爲他愛她嗎?她當時雖然表現得大大咧咧不在意,但心底卻似被擊穿了一般,瞬間翻江倒海,零落成一片泥濘。
分不清,也看不清;想相信,卻又害怕受傷。
無數不可名狀的心情彙集在一起,讓她欣喜,也讓她惶恐。最後,她便只能武裝起自己,裝作不在意,裝作自己是女王。
可是,真實的她,怎麼可能這麼強大?
疲憊地閉上眼睛,莫醉醉心頭紊亂,可是身體的疲憊也讓她昏沉,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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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抵達醉臥小居時,裡面正亂成一窩粥。
“有醉醉的消息了嗎?”白牧臨焦急地走來走去,雷昊焰、冰焚漠、雲晉堯等等,能出動的勢力都已經出動了,可到現在卻沒有傳回來一點消息,他整個人都急得有點擰巴,卻不敢告訴家裡的妻子,怕她受不了這刺激。
“還沒,伯父,冰少首、雲少、風少和雪少幾方都在緊急搜尋中,雷少那邊,聯繫不上……對不起,伯父,都是我的錯!”平曇曇自責得恨不得死掉,爲什麼每次醉醉出事,都是因爲她?她有罪——
“不管你的事,曇曇,估計那些人盯梢很久了,是我們都疏忽大意了。”白牧臨抹了一把臉,疲憊地說,“這件事不要驚動老祖宗們,他們年齡大了,受不住刺激,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那幾個年輕人了。”
他在西涯市沒什麼勢力,女兒出了事,他除了仰仗雪家的力量,其他什麼都做不了,白牧臨痛恨自己的無能。
“大家都不要自責了,醉醉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池影子坐在一旁,雖然心頭也急,但也只能出口安慰大家,不能所有人都失去理智。
幾人正焦急難安間,雷昊焰的五特助抱着莫醉醉走了進來。看到雙眼緊閉、一身血跡的醉醉,白牧臨又開心又驚怒:“醉醉怎麼了?”
“噓,伯父,夫人只是睡着了。”五特助壓低了聲音回答。
“那這些血——”
“是總裁的,他幫夫人擋了子彈,這會兒已經去醫院就診了。”五特助趕緊幫自家總裁邀功。
沉默地上前,幫醉醉把了一下脈,發現母子平安,女兒真的只是累極沉睡後,白牧臨才鬆了口氣。他低聲示意影子帶五特助把醉醉送回房間,並拜託她們多加照看之後,纔對走出來的五特助說:“他在哪?我去看看他的傷勢。”
白牧臨是恩怨分明的人,雖然因爲之前的事,他心裡還有芥蒂,但這一次,他卻必須感恩他救回了醉醉。
“謝謝您關心總裁,不過總裁萬福,子彈雖然穿透身體,但並沒有傷及內臟,所以醫院裡的醫生應該能應付得了他的傷勢。您要同時照看少夫人和夫人的母親,就不勞您大駕了。”五特助相信雷少不會希望讓岳父大人知道自己的傷勢有多輕……
沉默了片刻,白牧臨從自己留在醉醉這裡的藥品箱裡拿出兩瓶藥,遞給五特助,“這兩瓶藥,一瓶外用,一瓶口服,麻煩五特助幫我帶給他,對他的傷勢恢復應該會很有效果。”
“謝謝您!”五特助驚喜,他自然知道白牧臨是有名的中醫,而且中醫的神奇之處,每每讓他驚歎。
“代我轉達感激之情,謝謝。”
“一定!”
打發走了五特助,白牧臨安排平曇曇通知各路人馬,已經找到莫醉醉了,醉醉一切平安,請他們勿掛念。自己則趕回他的研究室,打算爲醉醉調配幾副安胎養身子的補品。
雖然醉醉的脈搏無異,但受到驚嚇是必然的,白牧臨可不想他的外孫們有一絲一毫的不適感。
“曇曇,麻煩你守在這裡,等會他們幾人估計都會過來查看醉醉的情況,你來說明一下狀況,別讓他們打擾到醉醉休息。我配好補品後就回來,等醉醉醒了就能喝到藥了。”
“是,伯父,辛苦您了,謝謝。”平曇曇眸底尚有淚意,幸好醉醉沒事,要不然她真是萬死不能逃其咎。
“謝謝什麼,是我應該感謝你們願意無私地陪在她身旁。別自責了,沒有人把你的奉獻當成責任來約束你,曇曇。”對於這幾個小輩,白牧臨都是很認可的,要不然也不會放心地把女兒託付給她們了。
“嗯,我明白的。”雖然嘴上這樣說,曇曇還是內心低落。
白牧臨明白讓她放開心結不是一日之功,只得先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