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懷孕了。安歌眨巴着眼睛,弱弱地說出了口,身體心虛地往水裡沉去。
權墨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臉上。
一秒;
二秒;
三秒。
“你再說一遍!”權墨瞪着她道,整個人靜止在那裡,渾身血液逆流。
他是不是聽錯了?!
安歌分辨不清他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弱弱地繼續往水裡沉,“就是這樣……我懷孕了……”
她的聲音弱得不能再弱了。
就在她臉都要沉入水中時,人被權墨一下子撈起,他的黑眸沉沉地盯着她,聲音像是從喉嚨裡逼出來的一樣,“什麼時候?”
“菲德島。”安歌心虛地對手指。
權墨是何等記性,聞言便道,“你別告訴我,那次你買那些東西就是方便動手腳,好懷上孩子。”
“哇,權墨,你好聰明吶……”安歌星星眼,準備打哈哈地矇混過關。
“很好玩麼?!”權墨冷冷地瞪她一眼,嚴厲無比,抱着她從浴缸裡起來,“你知不知道你身體一向虛弱,你懂不懂生個孩子有多傷身體?!”
她流過產,還一躺躺過三年,能醒過來活着就不錯了,她還處心積慮地想生孩子!
她是不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權墨把她抱到一旁坐下,伸手拿過浴袍穿上,拿起浴巾蓋到她身上,大力地搓着她的長髮,擦拭她的臉。
“那不能因爲我,你就不要孩子了吧。”安歌小聲地嘀咕,伸手一下一下戳他的腰。
他只對她不冷淡。
她不要寶寶,也就意味着他也不能要孩子了。
“我只要你!”
權墨沒有一點高興,冷冷地說道,用浴巾擦着她的頭髮,越擦越用力。
安歌聽得心口一悸。
“那我現在懷都懷上了,流產一樣傷身體的。”安歌的聲音更小了。
“你長心眼了。”權墨去擰她的耳朵,卻沒用力,只是捏了捏,聲音透着濃濃的不悅,“還跟我玩這一套。”
他竟然沒防到她這一招。
爲了懷孕居然動手腳,他也是,連避孕藥都捨不得讓她吃,現在好了……孩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權墨更加用力地擦着她的頭髮,安歌看着身上沾到的泡沫,弱弱地道,“別擦了,我得洗澡。”
泡沫不衝乾淨不行的。
“去洗吧。”權墨把浴巾一丟,“現在。”
安歌坐在那裡,去拉他的手,“你別生氣了,有寶寶你不開心?你不喜歡小孩嗎,不喜歡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嗎?”
喜歡。
他喜歡瘋了。
可要她這麼虛弱的體質來懷一個孩子,經歷十月,再生下來……他寧願不要。
權墨沉着臉,沒說什麼,只道,“先去洗澡,我看着你。”
好吧。
現在變成他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了。
安歌站起來,往前走去,腳下滑了滑,她還沒感覺到往下栽,權墨就一步上前扶住她,臉色白了白,漆黑的瞳仁裡寫滿又驚又怕。
安歌愣了愣,她很難纔會看到他這樣,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她不應該瞞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