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奕天但笑不語,目送着羅先生離開。
茶室內室的門被拉開,席薇轉動輪椅走出來,一張雍容華貴的臉龐,眼中寫滿憂心,半邊臉上貼着紗布。
權墨不給爲她植皮整容。
權奕天讓羅先生出資出力替她做了。
席薇走到權奕天身旁,權奕天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溫柔地道,“喝茶。”
“通知權墨救我們,不好麼?何必非要和兒子逆着來,他也不會體會我們的苦心,不如算了。”
席薇接過茶杯,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說道。
“通知他來救?”權奕天搖了搖頭,道,“可能麼?他爲一個女人已經對我們恨之入骨。將我們身邊的人手除去架空,又囚禁我們兩年。”
“那他也是我們的兒子。”席薇嘆了口氣,“算了,奕天,這麼多年過去,我也累了。相信我,聯繫了權墨,他會來救我們的。”
就算權墨還冷漠,那個安歌看起來還不錯,能放下父母之仇,她會勸權墨。
“你怎麼了?好像什麼志氣都沒了。”權奕天看向席薇的臉,坐在她面前,伸手撫過她的臉,說道,“十幾年前,我們就說好,爲兒子打下一片江山後我們就再也不管他,過我們的生活。”
當年的冤獄事件,是他們一起的傑作。
“可權墨不願意要。”席薇說道,擡起手握住權奕天的手,雙眸期盼地看着他,“難道我們真要和自己的兒子爲敵?他想要什麼就讓他自己去爭取吧。”
她真的累了。
她的身體不比權奕天,年輕時還處處算計有鬥志,現在,她真的累了,也怕了。
尤其是看到權墨躺在牀上病得嚴重的時候,她真覺得以前他們做的是錯了,他們給的,權墨不要。
“我現在不是爲他,我是爲你。”權奕天深情款款地看着席薇,“我們不可能靠到兒子了,他已經被那女人迷了心志,就算我們離開這裡,還是會被囚禁。”
“……”
席薇看着權奕天眼中的算計和認真,他的眼發着光,那樣子是很迷人的。
“這裡是黑庭。”權奕天說道,“如果我能在黑庭立穩腳跟,從今往後,我還怕栽在兒子手裡?尤其是你,再也不會被任何人傷害了。”
說着,權奕天隔着紗布摸向她的臉,溫柔極了。
“……”席薇勸說不動他,只能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話音剛落,一個黑庭的手下從外面走進來,朝權奕天低了低頭,“您找我?”
權奕天伸手將棋盒往棋盤上一扣,然後從裡邊拿出一個信封遞到那手下手上,冷厲地道,“寄到這個地址,要快。”
“是。”手下領命,轉身出去。
“那是什麼?”席薇疑惑地問道。
聽到她的問題,權奕天笑了笑,目光溫和地看着她道,“當一個人崩潰到極點的時候,給她一點希望,她就會爲了這點希望付出所有。”
這是心計。
“……”
席薇聽得似懂非懂,她突然發現,權奕天這一陣做的事連她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