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他們的是託比的老朋友。
也是這部電影的製片人兼任副導演的肯尼·貝茨的侄子――波奇先生。
“哇哦,美麗的小姑娘。”穿着熱汗衫的年輕男人故作誇張的驚歎道,笑眯眯的扶着葉疏言跳上溼滑的臺階。
這座島嶼植被覆蓋率很低,所以島上風很大。
差點沒站穩的葉疏言對着他感謝的點點頭,鄭重道謝:“謝謝”
以他目前的體重,確實有被風吹跑的危險。
“幫助美麗的女士,可是每個紳士都應該做的。”充滿了英倫腔的調調,有點花花公子的氣場。
在確認小姑娘站穩後,他就上前幫助託比一起把遊艇系在礁石上。
這座小島即便是開發成旅遊景點也荒廢的緊,四周荒無人煙。
萊昂納多站在礁石上,一米八打底的身高加成,視線所及皆是奇形怪狀的石頭。
天色漸暗,洶涌的海浪衝擊着海岸線。
“這裡的風景可真不怎麼樣。”萊昂納多撇撇嘴,基本上好萊塢大半的劇組都喜歡在郊區工作,原因很簡單,因爲便宜。
畢竟租下紐約一條街一天可能就要千萬,而在這種地方,千萬可以租很久。
……
“那些大人物的表演真是棒極了,你來的可太湊巧了,明天他們還要補拍一場對手戲。”波奇把船固定在兩塊礁石之間,確保不會被海浪衝跑,興奮的跟許久不見的朋友分享自己的快樂。
“你真應該見見他們僵持的場景,整個人的神經都跟着繃緊,我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那種兇狠的眼神,太帥了!帥炸了!”
這種快樂未必能用語言說清楚,他顛三倒四的說了幾句,最後煩躁的揉揉腦袋:“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他的國文從來都是不及格。
一旁的託比耐心點頭,並不在意他的興奮過度,有時候他遇到有趣的劇本往往也是這樣,嗯,不過很多時候,有趣的劇本不會選擇他來主演。
“幾位老戲骨的對手戲,Good,我已經開始期待了。”託比認真道,演戲從不是閉門造車,開闊眼界比死背劇本重要的多。
“尼古拉斯和誰的對手戲?”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到底是那幾位主演,萊昂納多回過頭問道。
因爲一時衝動跑來了這座孤島,不知怎麼,他反到沒了那種沒戲拍的抑鬱心情,心情意外變得清爽起來。
“嗨小夥子們,你們不覺得有些冷嗎?”穿了兩件的葉疏言羨慕的看着三位光膀子的漢子,想當年他也是可以的。
他們到惡魔島的時候差不多快五點了,只不過天黑的很快,六點沒到天色已經泛起幽藍。
再過一會兒就會徹底變黑,島嶼上的燈塔亮了起來,那是給過路船隻用來指路的燈塔。
“我給你們定的酒店和我們拍攝地點有些遠,安全設施不錯你們可以放心,不過……你們都沒帶行李嗎?”他詫異的問道。
主要的疑惑目光聚集在葉疏言身上,畢竟兩位男士可以說是大大咧咧,唯一的女士怎麼樣也該大包小包帶上一堆東西吧?
“嗯?我有帶啊,包裡。”葉疏言顛了顛自己的雙肩包,他良好的保持著作爲男性“簡潔”的生活習慣。
一瓶洗面奶,一瓶萬能護膚霜(參考大寶sod蜜),換洗內衣褲兩套,一套運動裝,完美的解決了行李問題。
託比也發現了,這個小姑娘的性格乾脆利落到不像女孩。
“比起這個,要不你跟我們說說劇本內容?”萊昂納多發揮自己外向本質,對着波奇的脖子往自己身邊就是一勾,帥氣的笑了笑。
這個姿勢……託比謎之覺得很眼熟。
波奇攤攤手,求饒般道:“老兄,你也知道的我們有保密協議,能夠帶你們去看都是破例了。”
插科打諢間,也不知道這兩位男士到底聊了什麼,嘻嘻哈哈的說了一路,倒是託比還會時不時照看一下身爲“女性”的葉疏言,葉疏言很想參一腳,不過兩位男士一見他的目光就立刻熄聲。
作爲曾經的男人,葉疏言悟了,這倆一定在說女人,沒錯了。
酒店距離港口挺近的,步行十來分鐘。
這種鬼地方自然不用想要什麼美味,晚餐不過是簡單的三明治加蘑菇湯,雞排薯條管夠。
約好了明天六點大廳見,葉疏言裝作不知道那三人神神秘秘的眼神,一臉淡定回到自己房間。
就算他好奇,那三個人也不可能帶他一起,性別差異就是這麼麻煩。
回到房間的葉疏言也沒打算睡覺,他打開記事本,開始回憶關於《勇闖奪命島》劇情。
畫面一轉,他再一次來到記憶宮殿。
這一次,他在一扇門前,伸手,推門而入。
一間頗具厚重感,帶有濃烈西方羅曼建築風格的藏書室映入眼簾。
堪比圖書館的藏書量,乾淨整潔的大理石地磚倒映出宏偉的書架數量。
頭頂是水晶燈,一串串華麗繁瑣的水晶折射出璀璨光輝,西式純白梨花雕漆的書架錯落有致,上面整齊擺放着無數厚皮書籍,螺旋狀的階梯立在正中間一眼看不到頭。
很好,很強大。
這樣的畫面,顯然不是曾經小民檔次的葉疏言能夠構想出的,自然也不像是海拉的手筆。
要知道她喜歡把娃娃填充於屋子的每個角落,但這裡,他看不見任何娃娃的身影。
“你來了?”穿着繁瑣哥特服裝的海拉出現,她看樣子又重新回到了剛開始出現時的狀態,給人一種陰暗的感覺。
照理說海拉是他第一部戲構建出的人格,她的年紀和長相應當停留在九個月之前,所以她應當比現在的葉疏言矮一些,更稚嫩些。
然而事實上,她似乎也在緩慢的生長。
葉疏言不知道現實中副人格是否會隨着主人格生長,不過,他猜想應當是不可能的。
無論心底是何想法,葉疏言也不會白癡到在臉上表現出來。
他現在已經會單方面切斷海拉對他的內心窺探,但海拉對人內心變化十分敏銳,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表現得如同他料想的那般,遊刃有餘。
“要一起看電影嗎?”葉疏言淡定的提出邀請,並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書籍在他手中幻化成錄像帶,在大腦的世界,他無所不能。
海拉一向面無表情,除卻前幾天的抽風。
“當然,要來點下午茶嗎?應該說是夜宵?”
畫面再次一轉,變成了熟悉的電影院,漆黑的空間,一成不變的紅色座椅,正中間巨大的放銀屏正緩緩運作。
葉疏言把錄像帶塞進機器。
《勇闖奪命島》
這部片子年紀比葉疏言還要大不少,是一部1996年放映的動作冒險片。
只不過在他的記憶力這部片子是1996年6月7號放映,現在已經是9月份了,電影推遲了上映,很有可能它會在聖誕節前夕上映,成爲類似於賀歲大片的存在。
作爲經典動作片,打鬥戲和槍戰戲必然不可少,還有追車戲,可以說,這部片子裡包含了大部分可以燃爆內心情緒的因素,只不過它的爽帶了絲壓抑。
不過,不可否認它是一部成功的商業片。
在商業片中考慮電影深度是一件愚蠢的事,這也是,爲什麼奧斯卡學院派不待見商業片的原因。
因爲商業片服務於大多數普通人,不需要太高的藝術鑑賞水平。
說白了,就是我一高級知識分子竟然跟一個幹苦力的一樣喜歡同一部片子?說出去我還要不要面子了。
屏幕上畫面變暗,幻想與現實交替,伴隨低沉配樂,電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