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和手錶被沒收,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只能從太陽的斜度大概推測一下。
被安排撿柴火和尋找野菜兩項任務的葉疏言和伊麗莎白兩人正在灌木堆裡,另一邊不遠處是正在準備搭建營地的兩位男士安吉和波本,還有另外兩位去海邊釣魚和摘椰子。
葉疏言本人對於這樣的安排並沒什麼意見。
男士負責體力活,女士負責輕巧的工作,在節約成本的同時最大限度的把資源利用起來,並且有一點值得稱讚,對方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起碼他並沒有故意爲難給他難堪的伊麗莎白。
“你覺得那些傢伙怎麼樣?”說是拾柴本質上就是渾水摸魚的伊麗莎白靠在樹上,她剛剛換上一件罩衫,此刻背靠着樹,陰翳落在她臉上,足夠精緻的面容,看上去頗有些像是森林妖精的感覺。
所以這個傢伙其實不是來參加野外求生,而是準備來選美的?
實際上他很是不能理解對方如何穿着紗裙在這鬼地方健步如飛的。
葉疏言擡起頭,溫溫柔柔的應了聲:“什麼意思?”
他覺得努力裝成傻白甜,做一個美麗而優雅的壁花,安然無錯的度過接下去的十五天,畢竟他可真沒什麼心情和這羣人一起搞腦子。
他發誓,他是真的想做一個木得感情的工具人。
畢竟生活條件都這麼艱辛了,還想什麼後宮爭鬥戲呢,又不是妹子還能嚶嚶嚶。
伊麗莎白顯然沒有葉疏言廣闊的胸襟,一想到剛纔那個蠢男人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我們是女士對吧?”
要說伊麗莎白這女人沒腦子,葉疏言堅決不同意,看她樣子就絕對是那種小心思特別多的,但是要說她有腦子,葉疏言狀似無意的撇過對方胸前,沉甸甸的感覺,又默默地想到“胸大無腦”這個成語。
反正這要是小說,伊麗莎白這女人絕對活不過五集。
腦子裡雖然不停吐槽這女的太麻煩,但葉疏言表面上還是端的非常正,完美掩飾了什麼叫懵懂無知。
“所以我們的工作很輕鬆呀。”葉疏言故意用着特別可愛的蘿莉音說道。
“我們是女人,所以我們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伊麗莎白的聲音很小,卻又很果斷:“要是我們一直依附那羣男的,到時候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會被強制徵用。”
這一點伊麗莎白看的無比透徹,就像剛剛的圓桌會議,話裡話外都把她們兩個女士當做保護,這要是平時伊麗莎白絕對欣然接受,但現在是什麼時候!
這裡可是孤島!完全沒有任何劇組人員的存在,甚至於所有人都沒有補給,十五天絕對是一個考驗人性的時間,節目組不會擔心他們是否爆發衝突,也不會在意她們是否平安,這個鬼節目就算死人也能擺得平,更何況其他事。
伊麗莎白突然後悔答應自己的金主玩什麼女鬥士角色了!
葉疏言若有所思的看向伊麗莎白充滿不安的臉,他總覺得是不是有什麼事被他忽略了。
“但是我們獨自離開隊伍沒辦法生存呀。”不,他有辦法生存,眼前嬌滴滴的大小姐就不一定了。葉疏言繼續維持自己的分裂面孔,他暫時覺得這羣人還挺有意思的。
伊麗莎白像是想到什麼,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有些不安:“那你一定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她一把握住葉疏言的手,臉上的情緒非常真實,真實的害怕。
這傢伙不會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得罪人了,開始後怕了吧?葉疏言不大確定的思考到,怯生生的應下她的要求,難不成還真能一天24小時黏在一起?
得到葉疏言的肯定,伊麗莎白的臉色好看了不少,開始墨跡的建起枯枝。
“最好撿乾燥一點的哦,不然到時候不好生火。”葉疏言笑眯眯的提醒道,轉頭繼續尋找需要的能夠食用的野菜。
他總覺得有什麼被他忽視的地方,腦子快速回放近一個小時的畫面圖。
……
從他們決定在空地駐紮開始。
作爲野外求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找到合適的露營地,這塊平底靠近大海在沒找到淡水資源前,能否過濾海水是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在經過不算正式的投票選擇後,大部分人都選擇把這裡當做暫時居住地,如果是暫時居住地,那麼就必須搭建一個能夠容納他們的屋子,不要太太精細,但是要能夠遮風避雨。
所以他們臨時還開了一個小會議。
由安吉當做領頭羊,幾人氣氛不錯的開始進行接下去計劃討論。
“既然我們要一起度過十五天,那麼我們必須要製造一個足以擋風避雨的地方,這一方面我比較有經驗,大家可以參考一下。”安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爲了領頭者。
其他人沒什麼反對的。
波本雖然沒反對,但他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我曾經參加過野外救助哦,大家要是有遇到什麼危險可以找我幫忙。”
“哇!你也太厲害了吧!”吉米非常沒什麼心機的叫起來。
那個文質彬彬的醫生笑着道:“這沒什麼,還是吉米更厲害。”
哦,這個虛僞的男人,葉疏言垂下眼眸,對這羣雄性爭奪領地的行爲表示不屑。
一行人圍坐成圓形圈稍作小息,隨意的閒聊着幾句。
大概是因爲吉米這個大學生的緣故,氣氛很好的被帶動起來,包括那位看上去不大好交流的洛馬也說了幾句。
一時間給人一種,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半個月的求生非常容易就能過去的錯覺。
以正常情況來說,他們現在更應該尋找水源食物,建造屋子,然而事實上,由於彼此間互不熟悉,每個人的特長和技能完全不知道,這時候隨意的安排任務反而會降低效率,安吉選擇了花點時間交流一下。
不知不覺,幾個人已經有一種隱隱以安吉爲首的趨勢,在一個不穩定的團體,有一個領頭人利於團體結構的穩定,在動物世界,頭領一般是由身體最強者的的動物擔任,包括繁殖權利也是由頭領先行。
相比較動物世界裡,依靠肉體成爲頭領,人類世界完全相反,有一個詞“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算是再好不過的解釋了,人類世界以智力抉擇優劣。
然而,一旦少了外界的幫助,和各種高科技的便利,人類會依舊以“頭腦”來選擇首領?
葉疏言環顧一週,經驗豐富的安吉長得不算壯也不算消瘦,一般身材,老實人長相,沒什麼魄力的樣子,看上去隨時會被人拽下領頭的地位。
比如那個洛馬很有可能就是所謂的不穩定因素,畢竟對方看着還算粗壯,並且擁有可以說是武器的瑞士軍刀,剩下的幾個人都不會帶有攻擊性武器。
當一個人的武力超出同伴的平均值,那麼蠢蠢欲動的想要當老大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屋子,在走來的路上我有注意到那些纏繞在樹上的藤蔓,我們可以弄些藤蔓和大樹葉,用粗壯的樹枝搭建三角形,用藤蔓當做繩子固定住,在覆蓋上後樹葉,這裡應該是屬於熱帶,不確定是熱帶季風氣候還是熱帶雨林氣候。”
安吉不愧是你老玩家,從下飛機到現在他幾乎已經有了個完整的計劃。
他用木棒在沙地畫出一個房子的大概形狀。
“想法不錯。”波本稱讚道。
吉米興致勃勃,看上去很感興趣:“我動手能力很不錯,我感覺可行。”
安吉環顧一週,滿意於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這才繼續開口:“我看了下天氣,暫時不會下雨的樣子,但這不確定,我們大概是下午一點左右到達這座島,聽導演們說規則和收拾東西大概用了一個半小時以上,剛剛趕路大概二十分鐘,所以現在時間大概是下午三點。”
時間在求生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如何高效率的利用好每一分鐘是活下去的重要因素。
“我們可以今天收集做房子的東西,然後分一部人去海邊摘椰子,我們暫時可能沒有時間去尋找水源,或者過濾海水,那些椰子會成爲我們接下去的重要水源。”
“那些椰子足夠我們吃十五天的吧?”洛馬提出疑問:“我們完全可以靠椰子水活下去,並不一定需要尋找水源。”
“不,當你開始工作,你會知道在這樣毒辣的太陽下,我們的身體水分流失速度將會非常快,僅僅靠椰子可能無法供應我們所有人,並且我們沒有食鹽,從事勞作,食鹽必不可少,所以在弄好房子後,我準備提煉海水,這樣我們能得到淡水的同時還能獲得海鹽。”
安吉說的話很有道理,其他人都沒這方面的常識,也就沒有繼續爭執什麼。
“吉米不是說認識很多植物嗎?你可以試着辨別看看有沒有能吃的。”
“這個我也可以幫忙,我認識不少野菜,來的路上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葉疏言適時出聲,在適當的範圍表現出自己的作用,這纔有一定的地位。
安吉有些驚訝,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鏡框,他一直以爲這個女孩也跟那位大小姐一樣,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傢伙。
認識野菜嘛,這可真是幫了大忙。
安吉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柔和起來:“那就拜託你找些野菜,我們晚上的晚飯就有着落了。”
“我來分配任務大家有意見嗎?”安吉問向其他人。
剛剛離開劇組不久,大家都維持着某種微妙的客氣,再加上並不涉及自身利益,其他人表示沒意見。
這個時候大家似乎都微妙的選擇了遺忘,安吉手上可是有淡水和水壺的。
沒有人提出這一點,所有人都選擇性遺忘,連那位伊麗莎白女士也是如此。
微妙的平衡並不適合現在打破。
“那麼吉米和洛馬去海邊嘗試釣魚和採摘椰子,我這裡有一些魚泥沒被沒收,這東西用來釣魚再好不過了。”安吉痛快的從包裡拿出一袋蚯蚓剁碎後和腐肉混合的肉泥。
吉米驚喜:“哇哦,你準備的也太厲害了吧,連這種都有。”
安吉雖然嘴上說着沒什麼,眼神中卻透露出滿滿的自豪。
“伊麗莎白和疏言去撿木柴和找野菜吧。”他詢問着看向兩位女士,主要是看伊麗莎白女士,畢竟這個女人看上去就十分難搞的樣子。
伊麗莎白可有可無的點頭,葉疏言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意見,他正醉心於觀察每一個人。
“我和波本先去扯藤蔓,晚上的時候大家一起把藤蔓芯剝出來,我會教大家怎麼做,速度快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能收集到需要的繩子,最多兩天我們就能弄出一個不錯的營地。”
……
回憶結束。
葉疏言沒想明白伊麗莎白到底在懼怕什麼,明明安吉想要徵用帳篷時,她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怎麼轉眼就慫的不行?
這也太奇怪了吧。
等下。
葉疏言眯起眼,他想到了一個被忽略的細節,在準備出發前,伊麗莎白離開過人羣自己嘗試搭帳篷,那段時間,她是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同時離開的還有安吉和洛馬。
難道是安吉威脅她了?
要是說被一個女人當衆落了面子,確實挺丟臉的。
不過那時候他並沒有聽到伊麗莎白的尖叫,按照這個女人的性格遇到威脅這種事難道不是先大聲呼救嗎?反正這傢伙看上去就不是那種願意吃虧的類型。
葉疏言萬分肯定,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定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探求秘密的第一點就是耐心,很湊巧,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伊麗莎白背對着葉疏言,目光中充滿慌亂,她完全無法想象,自己不過是參加了一場荒野求生,怎麼就遇到了殺人犯!
沒錯殺人犯!
那個人一定就是殺人犯,不會錯的,他那種威脅人的語氣,這裡不是說有攝像頭嗎,爲什麼那些劇組的人還不出現,難道他們不知道?或者這是他們故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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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可能,那個刀疤,她真的在通緝名單上看到過那張臉!雖然有點不相似,但是越看越像,天哪,她真的遇到潛逃在外的殺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