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年是葉疏言?
萊昂納多發誓這一定是最荒唐的玩笑。
這個大男孩哪裡看起來像是小姑娘?哦,除了他那頭長髮,但這又能代表什麼?許多搞藝術的都喜歡留一頭長髮,扎個小辮子之類的。
“在沒親眼看到,大概難以置信。”羅伯特用一種無法言喻的古怪語氣說道,當然他這個親眼看到的,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便裝了吧,這根本就是易容啊!
“人臉面具?”萊昂納多倒吸口冷氣,有點好奇,“哪裡買的?能給我帶一個?”
有這種東西,出門就不用擔心被粉絲攔住,被狗仔尾隨,怎麼想都棒極了,萊昂納多眼神一亮,忍不住搓了搓手指。
一瞬間腦子裡想到無數有趣的玩法。
羅伯特臉上的客氣笑容差點掛不住,他以爲萊昂納多這傢伙還是靠譜的,沒想到……有點一言難盡。
“這種東西怎麼想都不可能有吧。”跟葉疏言呆久了也學會了吐槽。
“她的臉明明——”
“她化妝了。”
正處於興奮狀態的萊昂納多瞬間僵住,化、化妝?真當他沒畫過妝嗎?什麼時候化妝變成了換頭技術?扭頭看向羅伯特,眼底明明白白的寫着【你在逗我?】
羅伯特:……不,我說的是實話。
萊昂納多:你在逗我
羅伯特:不、我沒有
眉來眼去的動作讓不遠處的斯嘉麗和娜塔莉盡收眼底。
有一種,這兩個男人的感情看起來相當不錯,感覺好像有點曖昧的意思。這種微妙的想法。
不怪她倆多想,最近幾年好萊塢某種同性趨勢越發不可抑制,像是某種信號亦或者說是“政治正確”,連帶着不少電影都是這種主題。
而萊昂納多長相偏向於柔美、精緻,再加上他曾經飾演過某部同性題材的小受,這麼一說其實可能性變得更大。
像是知道了什麼秘密,斯嘉麗的表情變得有點激動又有點震驚,臉上的表情也分外有意思。
無論兩個人如何打啞語,風評被害的萊昂納多是暫且不知道的,不過秉承着某種惡趣味,他也沒上前去叫葉疏言,他還是比較好奇其他人知道那個少年是葉疏言後的表情。
一定很有意思。
站在一邊的葉疏言全然沒感覺到幾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正暗戳戳的捧着劇本站在一邊背臺詞。
嗯,沒錯是背臺詞。
試鏡臺詞並不是固定的,差不多是按照自己理解來發揮,但是基本的語境和意思要達標,至於爲什麼葉疏言會現在背臺詞……
導演之前根本沒給他男主演的臺詞本啊。
於是乎,在一羣人緊張到不行的氛圍裡,只有葉疏言一個人低着頭奮筆疾書,背臺詞什麼的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但是意境什麼的還得自己琢磨,現在已經是最後一位試鏡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但他有一點比其他人優越的地方,在他的腦子裡有許多關於名偵探的影視作品,不僅僅是經典的福爾摩斯,波洛,再誇張一點柯南也能參考參考。
波洛是由推理女王阿加莎創造的偵探形象,出名的影視作品《陽光下的罪惡》《東方快車謀殺案》之類的絕對是偵探謎們必備影片。
所以他的大腦就是圖書館、電影放映室,要是競選偵探一角,他的勝算要大得多,畢竟他有“外掛”。
正當葉疏言奮筆疾書,快速撰寫人物性格養成的時候,其他幾位試鏡的人也在默默地注意着他。
畢竟在這個地方,要是遇到個陌生男的十有八九是搶飯碗的。
“那傢伙也是來試鏡的嗎?”希裡安忍不住小聲嘀咕。
他自認爲自己表現得還算不錯,是否能爭取到男主角也不算是全無可能性,這個時候當然不願意再來一個人拉低自己的勝率。
托馬斯?戴克亞看了對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嘲弄,似乎是在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不知道抱着什麼樣的心態,他倒是回答了:“看樣子是的,他正在背劇本。”
希裡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所有人裡,他是最沒有知名度的,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願意和他搭話。
托馬斯露出客氣疏離的微笑:“我是托馬斯?戴克亞。”不親近也不傲慢,就像是路人的態度。
“我是希裡安?墨菲”希裡安有點受寵若驚。
沒怎麼聽到過名字的小明星,大概連三流都稱不上,撐死也不過是十八線,托馬斯隱晦的撇了撇嘴,應該是個關係戶。
和關係戶打好關係也是不錯的選擇。
最近纔有些名氣的小明星,托馬斯在見識到好萊塢的繁華後就徹底決定絕對要爬上去,而他的性格也非常適合好萊塢這樣的名利場。
“我認識你!”希裡安忽然興奮,“你是那個《甜心美人》裡的主演吧?”那是一部情景偶像劇,不算搞笑,也不算太無聊,打發時間的時候看看還是不錯的。
托馬斯點了點頭:“不過是個小製作。”
“我覺得你表演的棒極了,很厲害,我家人都很喜歡看。”
無論對方說的是否是真的,僅僅是這話,聽得就足夠令人心情愉悅。托馬斯擺擺手,臉色的表情時掩飾不住的驕傲。
他最近還有一個電視機和兩個綜藝要播放,雖然都是小成本,但是知名度勉強可以進入三流,他缺的不過是一個機會。
這場試鏡他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拿到男主角名額,畢竟他的可能性太低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來湊人數的。
他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拓展人脈和鍛鍊演技。
而這個片場萊昂納多就是蒂莫西?哈頓的可能性最大,他是有意交好那兩位的,只可惜有名氣大的脾氣都不太好,即使他有意交好,對方也對他沒什麼興趣。
對待有名氣的自然是追捧,對待沒名氣的,托馬斯則放鬆的多,隱隱還有一種以好萊塢前輩自稱的感覺:“不過是個湊數的,我根本沒在電視裡見過他。”
這麼一說,希裡安像是被提醒,露出一副懷疑的樣子:“好像是沒有在電視上看到這個人過,他叫什麼?有人知道嗎?”
“無名小卒”托馬斯不屑的說道。
被說是“無名小卒”的葉疏言合上劇本,蓋上筆蓋,舞臺上最後一位表演者正好結束,他起身,淡定的理了下一點沒褶皺的西服。
至於爲什麼要理西服,純粹裝逼。
憑藉出色的外貌,葉疏言早就引起了一堆人的注意,不過大家都不確定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所以纔沒人上前詢問。
葉疏言走到副導面前,副導是個清瘦的中年男人,留着所有導演必備的絡腮鬍,西方人一到中年就喜歡留絡腮鬍,這難道是什麼文化傳承?葉疏言有點好奇。
“副導,我是疏言葉,來參加男主角面試的。”葉疏言客氣的說道。
正不爽導演吩咐的還有最後一個少女來試鏡,畢竟對於副導來說這根本就是亂搞,就算是爲了創造良好的關係,也不至於同意讓女主試鏡的演員來試鏡男主吧!這又不是扮家家酒。
更讓人不爽的是,這個傢伙竟然遲到!
滿腦子都是準備給對方穿小鞋的想法,副導被突如其來的爽朗少年音嚇了一跳,一擡頭眼底忍不住露出驚豔,好萊塢歡迎兩種人設,硬漢和精靈。
而眼前的少年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精靈。
身後打上一層柔光說是森林中的精靈也毫無違和感,就像是高清PS下的精緻畫報,虛假到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
葉疏言有點苦惱的揉了揉頭髮,他是覺得自己這幅樣子很帥,但不至於失神吧?這又不是什麼瑪麗蘇小說裡的神奇描寫。
“啊!你是疏言葉?”副導沒控制好音量,直接吼了出聲。
靠!導演不是說疏言葉是女的嗎?不是,那就是個女人吧!不是《泰坦尼克號》的女主角嗎?
他腦子有點暈。
被副導吼了一聲,全場的目光被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這位精緻的少年身上,對於變成全場矚目的焦點,葉疏言感覺良好,並覺得相當無所謂。
“我能開始表演了嗎?”他露出無奈的笑意,又問了遍。
副導萬分確信導演跟他說的是個少女,而疏言葉確實是個女的,導演眨了眨眼,流露出差異,他看出對方臉色的粉了。
所以……是化妝?
這太誇張了吧!化妝難道還能女變男?導演到底找來了什麼怪物!
“額,嗯,你去吧,可以開始了,第三段你去演。”副導揮揮手,讓葉疏言去試鏡,他覺得自己要冷靜一下。
娜塔莉和斯嘉麗是最震驚的。
她們倆剛剛纔和疏言葉一起試鏡啊!
“男的?”
“不可能吧?”
再怎麼樣都只是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在看到帥氣的少年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這不表示她們兩對於這個少年就能接受良好啊!
“她到底是男是女?”斯嘉麗問出致命問題,歪着腦袋,大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懷疑。
娜塔莉:……她的知識面還沒豐富到這個地步,不好意思,這個問題,她也想問。
把大部分人震驚的表情盡收眼底,萊昂納多心底莫名的覺得很爽。
除了不知道疏言葉到底是誰的,其他人的腦子都有點懵逼,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疏言葉……不是女的嗎?
難道是同名同姓?不過整個好萊塢也就一個人會取名那麼亞洲化,難道是有人爲了蹭熱度故意改名?還真有可能啊,自圓其說的腦洞讓所有人給自己完美的找了個理由。
一男一女完全是不同的生理結構,會覺得是同一個人的才叫有鬼吧?
葉疏言可沒有準備解釋的想法,他理了理領結,在踏上舞臺的瞬間,直挺挺的背脊瞬間慵懶下,雙手插袋,目光懶散。
“先生——”服務員小姐攔下他。
她微微紅了紅臉,欲言又止。
“我建議你去第找第十八桌那位男士。”好似幾天沒吃過飯的慵懶語氣響起,打斷服務員的話,他擡手看了眼手錶,“請給我來一份牛排,隨便都行,七分熟,鮮榨橙汁一杯。”
“啊?哦哦,好的。”服務員回過神,立刻記錄了下來,把單據遞給後廚後又忍不住跑了過來,問道:“你爲什麼剛剛讓我去找十八桌?”
她剛剛送單子的時候特地看了眼,十八桌的是個中年男人,有點肥膩的感覺,渾身上下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連塊手邊都沒。
他瞥了眼服務員,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你要找個富二代包養,而他就是,我覺得沒問題。”
這一定是羞辱!這絕對是羞辱!服務員原本帶笑的表情立刻被憤怒充斥,她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礙於禮儀她不能對着顧客大吼大叫,但她依舊忍不住反駁道:“不,我沒有!誰告訴你我要找富二代的!”
啊,又是一個不願承認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女人。
他再一次低頭看了眼時間,“你的妝容,巴黎香水,香奈兒最新項鍊,迪奧口紅……雖然都是低檔貨,總價值也超過了一萬,作爲服務員你當然不必在這些地方花費那麼多錢。”
“高中畢業,正準備上成人大學,你是準備營造出一個想要體驗生活的富家女嗎?像是電影電視劇裡,那種端個盤子都能弄掉的白癡?”葉疏言冷笑了下。
他已經預料到不久之後,這位女士將會把他的牛排弄灑,並且倒黴的是弄在他的衣服上,不會太多,只有不起眼的一點點,這種分寸,他想這個女人把握的相當好。
那時,她會一臉抱歉的要求賠償,交換信息,而作爲多數有紳士風度並且有錢的男人並不會介意那麼一點點的小瑕疵。
並且在一位美人可憐的表情下選擇既往不咎,既能體現自己的男子氣概,又能得到美人的感謝,何樂而不爲?
女服務員的臉上瞬間漲紅,這次不是害羞,而是憤怒,“你胡說!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對待女服務生憤怒的聲音,葉疏言滿不在乎的敲着玻璃杯。
“這種事情會不會發生,問問你的同事就知道了,我想這不會是你第一次做這種事,畢竟你的手腕還帶着一隻遠超出你承受範圍的手錶。”
大概一隻三四萬吧,男人的錢還真是好騙。
葉疏言忍不住搖搖頭,只可惜他只是個窮偵探,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