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筱翛的家人在一場意外中全部逝世,僅留下了朱筱翛和如今朱筱翛身份證卡內的那筆財產。
方纔那位和朱筱翛一同前來……哦不對,是一路護送着朱筱翛前來學校報道的傢伙,是後來朱筱翛在孤兒院裡認識的。
溫承那傢伙有“兩張臉”,在朱筱翛面前就是五好少年、陽光與熱血同在的“溫承弟弟”,而在外人面前,溫承便是火星第七引力環扛把子“承哥”。自然而然地,作爲溫承的姐姐,朱筱翛理所當然的成爲了扛把子中的扛把子——“翛哥”。
大概是因爲火星這邊暫時是最後開發出來的,火星所屬的引力環內的治安等民生團體並不像地球、月球那樣發達,甚至比起火星上的其他設施產業,火星的治安環境簡直可以睥睨地球的1900年。
不過相較於大框架下的火星,像是醫院、學校這些地方,還是很注重治安環境的……嗯,大概吧。
朱筱翛記憶力不太好,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或許是有點“少年癡呆”。就像溫承說的那樣,以她的尿性,有時候連家在哪都能忘光。
不過,那些自以爲挺熟悉她的人都說,她就是選擇性失憶。
就像今天早上八點要來新學校報道,這件事她就記得。
這所學校挺大,比朱筱翛想象中的還要大,而這種面積的區域,已經足夠讓某些在自己家門口都能走丟的人迷路了。
不過還好,學校很人性化,在每一個拐角、岔路邊上都立着電子指示板,朱筱翛這一路走進來,少見的很是順利。
朱筱翛現在心情很好。
校園廣播里正播放着諸如“歡迎新同學”這一類的新學期新生報到必放稿,朱筱翛擡頭四處看着,很不巧的將一個光線比較暗的小衚衕框進了視線裡。
順帶因爲自己恰好要路過這個小衚衕,裡面那幾個人的對話也清晰的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你他媽的聽不懂老子的話是不是?老子讓你把卡交出來!”
“別他媽的和老子裝!老子知道你手裡頭有錢!”
聽到這兒,朱筱翛收回了剛要邁出去的那隻腳,瞥了一眼暗的快要趕上半夜的衚衕,意外的挑了下眉。
“這幾天你是不是爲了躲着我們哥兒幾個都沒捨得出門啊?躲得過初一你躲得過十五嗎!趕緊把錢交出來!否則今天你他媽的別想站着從這兒出去!”
朱筱翛其實特別不愛管閒事的,因爲她怕麻煩,順帶着,她社恐。
不過,耳朵里正在上演的這一幕,卻讓她想起了自己十歲那年剛到火星第一聯合孤兒院的場景。
孤兒院在火星的治安算是特別不好那一類的。
當時差不多也是有七八個這樣凶神惡煞的大嗓門男孩子,將當時還是個小不點的她堵在沒有人的角落裡吼,吼的內容也差不多就是這些東西。
她那個時候雖然也不是什麼嬌弱的小白花,但畢竟自己是個小小小女生,面對七八個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的男生,當時還真有點發怵。
不過,那一次自己倒是沒有和那羣人打起來。
當時恰好有一個什麼單位的老闆到孤兒院投資,那家的小少爺當時和幾個保鏢路過那裡,將她“拯救於水火”。
朱筱翛那時候被人救的挺不情願的。
比起被迫和一個陌生同齡男生說“謝謝”順帶還要欠人家一個不知道猴年馬月能還的上的人情,她更願意自己就站在那裡被那幾個人揍一頓。
“喂,現在是什麼情況?”
鬼使神差的走進了小黑衚衕,朱筱翛一擡眼就看見了被三個人圍堵在犄角旮旯那裡的“弱勢羣體”——一個戴着小框眼鏡的細竹竿男生。
也是意料之內的,將細竹竿圍在裡面的,還真是三隻成精了的熊。
而朱筱翛的這句話,卻是壓低了聲音,和一位看起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第三者”說的。
“第三者”和“主戰場”隔了三米左右的距離,就那麼悠閒地倚在一邊的牆上,看上去身材還不錯,屬於腰細腿長身上長着觀賞性極強的肌肉的那種,身高肯定超過了一米八,挺規矩的穿着火星七環重點的校服,雙手插在衣兜裡,頭髮剪得挺短,一隻耳朵上還戴着個黑色的耳鑽。
整個人明明應該是一副從一公里開外就能看出來的挺不好惹的“社會哥”、“太子爺”模樣,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朱筱翛一眼看過去,卻從那人身上看出來幾絲溫柔的意思。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正常情況下連溫承長什麼樣都差點能忘了的朱筱翛,這個時候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眼前這個小白臉子。
“裡面那個欠債不還,一個多月了,外面那三位裡有一位是債主。”
大約是朱筱翛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因此,那位“第三者”也很是配合的低下頭在朱筱翛耳邊說到。
嘖,聲音還挺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