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
幾十年來,從未有爆粗口這麼多的老泰溫滿臉怒容,瑟曦一衆三姊妹面色無不膽怯。
泰溫狠狠瞪了幾人一眼,走到陽臺邊望向黑水灣,但不斷起伏的胸膛掩飾不了此刻老獅子的怒意。
艾德慕拒絕了聯姻提議,並帶領整個河間併入了鐵血帝國的版圖,徒利家族成爲了帝國的知名榮耀家族…
“父親,不要生氣了,我願意嫁給提利爾家族的洛拉斯騎士。”
瑟曦來到泰溫身邊,挽住老父親的手臂柔聲說道。
泰溫聞言,看了眼自己姿色不輸當年的女兒,扭頭繼續望向大海,點了點頭。
“藍禮部隊不少投入了史坦尼斯麾下,史坦尼斯如今兵分兩路,水陸並進準備進軍君臨,城內的一切必須安排到位,如果這次我們失敗……你們知道的……”
泰溫的話語讓幾姊妹神色各異,哪怕是小惡魔也不由低頭不語起來。
“作爲父親,我疏忽了對你們的管教,這是我的錯……但是,一切都是爲了家族!沒有什麼比家族更加重要!”
泰溫說着轉過身望着幾姊妹,臉色平淡,語氣平靜的繼續訴說道:
“我會死…你們也會死…只有家族可以一代代延續下去……
你們的爺爺,也是我的父親,一個軟弱仁慈的人…
他是一個好父親,但不是一個好族長,蘭尼斯特的榮譽在他手裡威嚴盡失,甚至被其他貴族冠以笑獅之名。”
泰溫帶着懷念和失望,平靜的像是在講故事一樣不斷訴說。
“是我將蘭尼斯特的威嚴重新挽回,也是我過於注重家族而疏忽了對你們的管教。
但是現在,蘭尼斯特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而獅子的怒吼是否還會繼續,都看你們了…
我已經老了,家族遲早會交到你們手上,所以我希望你們清醒過來,要讓世人知道獅子就算再不堪,也不是一羣棉羊可以招惹!”
三姊妹終於感受到了父親的擔子是如何沉重,這一刻也徹底明白獅子已經站在了懸崖邊緣,如果不拼死一搏,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萬丈深淵!
瑟曦看了兩個弟弟一樣,眼底閃過不言而喻的失望,她知道兩個弟弟從來沒有將家族放在心裡,蘭尼斯特的榮譽勢必落在自己肩頭。
“我知道了父親。”
瑟曦平靜的對父親說了一句,轉身看也不看詹姆和小惡魔快步離去。
詹姆眼神失落,小惡魔提利昂倒是一臉習慣。
和弟弟點頭致意,詹姆也快步離開。
“爲什麼不走?難道對於這場決戰,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泰溫略帶嫌棄的看着小惡魔淡淡說道。
“父親,瑟曦是個女人,詹姆宣誓過御林鐵衛,只有我……”
小惡魔話沒講完,泰溫直接打斷道:
“夠了!凱巖城已經丟了!西境不再屬於蘭尼斯特家了!而且就算屬於,我也不會將凱巖城交給你!永遠!”
小惡魔一怔,但還是繼續說求:
“可是父親,御林鐵衛發過誓的!詹姆無法娶妻生子,只有我!只有我纔是您最適合的繼承人!”
“閉嘴!你這個骯髒的怪物!生來就殺死了自己的母親!一輩子慾望纏身,嫖妓喝酒,你是蘭尼斯特家恥辱!”
泰溫冷冷的言語刺穿了小惡魔的心臟,錐心的痛感蔓延全身,小惡魔提利昂低着頭一臉痛苦搖頭,緊接着眼神充滿憤怒,
擡起頭對自己父親大聲訴說道:
“這不是我的錯!您以爲這是我想要的嗎!?您生來英俊高大,氣度非凡。而我!一個受人嘲弄的侏儒!
如果不是家庭顯貴,說不定我一出生就會被溺死在河裡!是您養育了我!我感激您的偉大!但您不要忘記您對我所做的事情!”
泰溫不屑的一撇嘴,盯着小惡魔,讓小惡魔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但小惡魔還是繼續道:
“世人冠以我小惡魔的稱號,我便以此化作僞裝,只是爲了得到您的認可!
現在,我受夠了!我要離開您的羽翼!我要讓您知道侏儒不是生來就是罪惡!我會去西境找回屬於蘭尼斯特家的榮耀!今晚,我便動身。父親,保重…”
小惡魔說完朝泰溫深深鞠身一禮,然後和父親對視一眼,果斷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了一臉複雜的泰溫……
小惡魔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很多,即是避免與史坦尼斯決戰失敗給家族留條後路,也是爲了向父親泰溫證明,但前提是此戰過後泰溫還活着……
不管其他人得到消息後怎麼認爲他提利昂,小惡魔收拾好行李,帶上親衛波德連夜坐上黑水灣的船隻離開了君臨……
海岸邊,詹姆一身華貴盔甲,手舉火把看向搭載着弟弟的船隻離去,心中暗自向七神祈禱弟弟一路平安,然後轉身離去,彷彿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大人,您哥哥回去了…”
波德對小惡魔說道。
小惡魔背對波德揮了揮手,波德一點頭,眼神擔心,但還是緩步退出了房間。
而小惡魔已經淚流滿面,舉起袖子不斷擦拭淚水,但眼淚就像洪水開閘,怎麼也止不住。
“法克!”
叫罵一句,小惡魔跪倒在地板上……
——————
“殿下,前面就是黑水灣了,所有戰艦已經準備妥當,隨時聽候您的調令。”
洋蔥騎士戴佛斯微微躬身對船頭上的史坦尼斯說道。
“很好!這場戰鬥由你來指揮戰船!”
史坦尼斯輕輕磨牙說道。
戴佛斯一臉懵逼,連忙對史坦尼斯勸說道:
“可我並無指揮作戰的經驗,如此安排是否會引起伊蒙斯大人的不滿。”
史坦尼斯一皺眉,淡淡說道:
“我是他的封君,如果不滿安排,可以叫他來見我!”
戴佛斯嘴裡的伊蒙斯是史坦尼斯母親家的人,封地是伊蒙斯島的綠石堡。
見史坦尼斯語氣不容置疑,戴佛斯只好點頭作罷,表情糾結。
史坦尼斯看着戴佛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淡淡問道:
“你的護身符還帶在身上嗎?”
戴佛斯聞言連忙從胸口掏出一個掛袋,一臉認真說道:
“這是我獲得榮譽的象徵,我會將它當做傳家之物用來提醒子孫後輩。”
史坦尼斯暗暗點頭,他很欣賞戴佛斯身上的寶貴品質,那是身邊趨炎附勢的傢伙們永遠不會明白的東西。
“我在君臨擔任御前大臣多年,熟知君臨城的各處守衛薄弱之處,這一戰,君臨必定被我攻陷。
而你,戴佛斯,我會封你作爲我的國王之手!爲我治理七國處理政務!”
史坦尼斯語出驚人,讓戴佛斯瞪大眼睛,說起話來都不利索了…
“殿…殿下,我目不識丁,只是一介平民出身,還做過走私犯,如果不是您封我爲騎士,我現在還在跳蚤窩裡爲一日三餐奔波……我覺得佛羅倫伯爵…”
史坦尼斯直接打斷道:
“我知道我妻子的哥哥是個什麼人,不認字可以去學,我很期待一個平民出身的貴族,擔任王國首相時那羣人是什麼表情。”
感受到史坦尼斯對自己的看重,戴佛斯很感動,但還是繼續勸說道:
“我很感激殿下對我的看重,也很滿足現在的生活,而且我什麼都沒有……”
“不!你比他們都要忠誠,這是他們沒有的品質!所以不許再拒絕你的封君了…”
話語被史坦尼斯再次打斷,言語內容讓戴佛斯愈發感動,對史坦尼斯深深鞠了一禮後緩步離開……
夜幕降臨,艦隊很快駛入黑水灣,海面升起濃濃水霧,可見度急劇下降。
“殿下,敵方好像沒有佈置艦隊……”
“準備登陸作戰吧!”
史坦尼斯淡淡道,戴佛斯眉頭緊鎖,心裡莫名感到不安。
指揮艦隊減速準備登陸,突然一艘長艦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戴佛斯一聲高呼:
“阿茶絲!”
各艘戰艦上的弓箭手將箭矢點燃,弓弦至圓滿。
敵軍艦船緩緩駛向史坦尼斯的,船板上綠色熒光閃閃,沒有一個人,戴佛斯瞪大眼睛,高呼一聲:
“是野火!快,所有艦船立馬分散!”
話音剛落,岸邊一支火箭射來!
噗嗤~一聲射進水裡……
這一箭驚呆了兩方所有人!
“法克!”
泰溫叫罵一聲,準備命人將射箭之人抓回來處死。
好在下一箭成功命中裝滿野火的艦船,岸邊的伊林爵士緩緩擦去冷汗……
轟!!!!!
一聲響徹君臨的爆炸聲從黑水灣傳來,史坦尼斯的艦隊直接受到重創,戴佛斯看到自己兒子被野火吞沒,發出一聲痛呼…
艦船隨着衝擊搖晃不已,史坦尼斯扶穩身子,等到船隻一穩定,立馬對沉浸在喪子之痛裡的戴佛斯喊道:
“召集所有艦隊放下快船和我一起攻城!”
戴佛斯一怔,趕緊說道:
“殿下,現在下船的話,我們會損失上千人手……”
史坦尼斯看了一眼戴佛斯,轉身淡淡說道:
“是幾千人……”
說完,跳下戰艦下的小船,率領船隊身先士卒!
船隊冒着箭雨來到城牆下,史坦尼斯登陸沙岸後帶領着一支部隊衝向君臨最爲薄弱的爛泥門。
“打開城門主動出擊!”
泰溫平靜命令道,身邊的獵狗桑鐸點頭迅速打開城門,帶領蘭尼斯特軍士衝了出去!
兩方人馬很快碰撞在一起,廝殺聲響徹整個黑水灣……
桑鐸率先揮劍砍殺登陸士兵,一瞬間便解決數名敵軍士兵,讓蘭尼斯特部隊士氣大漲,但史坦尼斯的部隊龐大,很快就將桑鐸的部隊圍堵在了城門口。
桑鐸奮勇殺了十幾人後,突然被身邊跑過去的火人嚇到,整個人立馬僵硬當場。
一名敵軍士兵趁機偷襲,桑鐸反應過來連忙閃身躲避,然後一劍將此人砍殺。
因爲年少時被哥哥魔山按住腦袋燒傷半邊臉,桑鐸對火焰有着心理陰影,而黑夜的戰場四處都是火焰和慘叫,這徹底喚醒了桑鐸的陰影。
無心再戰的桑鐸將又一個衝上來的敵軍士兵斬殺後,提劍直接走回身後城門。
見主將撤退,蘭尼斯特士兵們也沒了戰意,連忙退縮回城門內…
城牆上,泰溫一言不發,王子喬佛裡盯着桑鐸怒斥一聲:
“該死的狗子!誰踏馬叫你撤退的!?趕緊給我上!”
桑鐸不屑的看了眼喬弗裡,理也不理,大喊道:
“拿酒來!”
侍從趕緊拿來水袋遞給桑鐸。
喝上一口,桑鐸扔掉水袋怒罵一聲:
“去踏馬的!老子要酒!”
侍從一哆嗦趕緊遞過酒袋。
喬弗裡見一向聽話的桑鐸這麼無視自己,整個人氣的胸膛劇烈起伏,拔劍指着桑鐸命令起來:
“狗子!我以國王的命令,令你給我出去殺敵!聽到沒有!?”
喝了幾口酒水,聞言桑鐸捏着酒袋,看了眼泰溫,又看了看喬弗裡,然後滿臉不屑的哫罵道:
“去踏馬的國王,去踏馬的蘭尼斯特!”
叫罵完,扔掉酒袋直接背劍離開……
“法克!給我攔住他!”
喬弗裡大聲命令周圍士兵, 但士兵們沒一個人敢攔桑鐸離去…
蘭尼斯特部隊士氣低下,喬弗裡也開始害怕,看了看泰溫後,想要跑下城頭偷偷離開。
“站住!不準走!你是國王,士兵們爲你而戰!你必須留在這裡!”
泰溫眼神深邃,強大的壓迫力直接嚇得喬弗裡一動不敢動,乖乖站到城牆上陪着泰溫觀看戰場情況。
沒了部隊阻擊登陸部隊,史坦尼斯的大軍很快全部登陸,各種雲梯架上城牆,泰溫不得不帶着喬弗裡撤退到安全位置。
“殺啊!衝進城內殺死蘭尼斯特的雜碎!殺死所有膽敢抵抗的人!”
史坦尼斯怒吼着身先士卒登上城牆,將幾個圍過來的士兵統統砍殺,身後士兵們緊隨其後,兩方部隊在城頭不斷廝殺,很快就留了下大片屍體。
時間慢慢流逝,眼看城牆即將失守,蘭尼斯特軍隊士氣愈發低迷,泰溫攥緊喬弗裡的手臂,乾脆閉上眼睛等待天意。
就在這時,黑水灣上的海岸線傳來震動!
伴隨火光照耀下一支精銳鐵騎半路殺出!
爲首之人身披豪華凱甲,持槍悍勇無比,衝入史坦尼斯的登陸部隊裡一通亂殺。
“是藍禮殿下!藍禮殿下的鬼魂回來了!”
“快跑!藍禮殿下來找我們報仇了!”
“撤退!快撤退!”
史坦尼斯大軍當場崩潰,城頭上的史坦尼斯見此破口大罵,掙扎着不甘的被身邊親衛拖着撤下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