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鄭騰激動地心臟都差點蹦出來。一個電話打到陶棠工作電話上。
“我這部電影投資只有三百萬，目前已經回本了，沒想着能夠火，能拿幾個獎，已經很高興。這次真的還要多謝陶總。推廣的費用，還是跟上一次一樣嗎？”
上一次鄭騰電影《溺水》，也是靠着夏鬱工作室，纔拿下三個億票房。但上一次電影不是他投資的。且，投資力度比這次高了一倍多，他當時擔心回不了本，才厚着臉求到夏鬱工作室。
這一次電影人家又不願意投資了，是他自己咬牙投資的。
沒有多餘的錢做宣傳，但他的名聲，在上一次多多少少算是打出去了。
這一次，他也沒想着能夠賺錢，他真實就是爲了拿個獎，不虧錢，他已經很滿足。
海外版權已經賣出去了，一兩百萬。國內票房，九百六十萬票房已經回本。
鄭騰的念頭是，剩下兩週，能賺多少，是多少，沒想到，陶棠這一條微博，讓他這部電影，一下子熱度就上來了，還得到了華夏官博的關注。
昨天下午就已經有華夏電影網官方人與跟他談購買版權的事宜，這讓他整顆心都是熱的、滾燙的！
“鄭導不用客氣，這次只是意外，電影我去看了，您真的拍的很好。我覺得這種優秀電影，不應該被埋沒，沒有要賺您錢的意思，希望您往後還能夠拍出更優秀的電影。”
“鄭導往後要是找拍戲錢不夠，找投資的可以找我們工作室！”
陶棠這句話算是客套話，因爲這一次電影鄭騰是自己投資的，就這一天的票房，就已經是翻了十倍，等電影下映，往後鄭騰導演大概就實現真正的經濟自由！
他拍攝的電影，成本都不算高，都在幾百萬。
哪怕補了稅，剩下的錢，也足夠他繼續拍幾部他想拍的電影，陶棠覺得，也挺好的。
陶棠不要這個錢，但鄭騰心裡也不安，他自己還沒賺過這麼多的錢。轉頭道，“我記得您接手了鑄翼基金，您不要這個推廣費，我捐一部分到這個公益基金當中。應該，沒問題吧？”
陶棠頓時笑了。
“當然！”
這一塊，她是很贊同的。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與此同時。
漂亮國。
PM·13:01
夏鬱等了半個月，就在她跟莊菱準備聯繫明德里影業公司的時候。
顧釗電話終於打進來了。
夏鬱稍等了三五秒，電話接通，顧釗第一句話就是。
“陶棠又打了一個漂亮的反擊戰，你們家陶棠公關是真的厲害！”
十月十六號，等到十一月十六號，夏鬱耐心還有，也快用完了。
莊菱跟阿什麗，早就不耐煩，阿什麗不止一次吐槽：
“說好的十五天，他已經遲到了整整一倍的時間，他太沒有，契約精神，守時精神了！”
但夏鬱仍保持堅持再等等的意見。
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或者說半天。但凡這個電話晚個一小時，莊菱的電話，就已經打到詹姆斯手上，早的話，下午或者晚上就有可能碰面明德里影業。
顧釗的電話，就好像是算準了時機，踩着點打進來的。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夏鬱已經不是抱那麼大希望了，如果顧釗有合作的意願，一定是會盡快促成這次的合作，但他在《黑月計劃·1》下映後，又拖了半個月。
顧釗的電話，打的是夏鬱的工作機，而非私人電話，選擇不言而喻。
他說：“我考慮再三，考慮了整整一個月，我還是覺得，太冒險了，我用了二三十年的時間，才完成事業、人脈的積累，我只要按部就班，按我原規劃，我最差也將是全球電影史上最偉大的前百位導演——很遺憾，我年紀大了，衝不動了。”
而他的答案，也讓夏鬱一愣後，迅速地平復後問，“是因爲——駱鳴爆料的緣故？”
“有一定因素，但不是關鍵。”
這一個月，如果說前十五天，夏鬱的情緒是期盼、是自信、是激動。
那麼後十五天的情緒，就是忐忑、焦急、焦躁、沉默、平靜。
當聽到這個答案，夏鬱心態非但沒有低落，而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因爲她已經對顧釗吊了自己半個月，尤其是在她說出，“我恨不得當下就簽約”這一番話後。
這半個月的苦等，讓夏鬱尤爲不滿，但她始終覺得，等待是很必要的，大家都需要考慮得失。
可如果顧釗拿不出適當的、能夠說服她的理由，夏鬱對於這樁合作，也會充滿疑慮。
顧釗很重要，對夏鬱在漂亮國事業的起步，有着關鍵性因素，能夠減少夏鬱很多合作上的困擾。
然這這並非絕對。
夏鬱要尋求的是一個互惠互利、相互共贏的合作伙伴，而非純利益盟友！
夏鬱沒有問具體的原因，因爲不合作了，也壓根用不着細問了。
而且，從打電話，一直到掛電話，夏鬱始終沒有等到一個道歉。
一個，“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這讓夏鬱，又積攢了一份失望。
“好，我尊重顧導的決定！”
……
電話一掛，顧釗就就沉默了，他跟助理其實就在破產姐妹影視公司，一公里外的街道邊。
一眼就能看到，方圓兩三公里內，最高一棟的，破產姐妹影視公司大樓。
司機兼助理，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上的顧釗，被他捕捉到了動靜。
顧釗瞥了眼助理，問他，“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放棄跟夏鬱合作？”
助理微笑，“好奇，但是顧導做的，就一定是深思熟慮過的，只要是顧導的決定，就沒錯！”
“沒錯嗎？”顧釗眼睛一閃，眼裡是濃濃的遺憾、惋惜。
他這一趟原本是打算親自去跟夏鬱說一聲的，畢竟晾了夏鬱半個月，他心裡也挺過意不去。
然而認真想了一下，他真的挺害怕見到夏鬱——怕夏鬱真拿出了另外一份更讓他驚豔的劇本，他可能就走不動道了。
可能就真會忍不住，拿自己這二十多年經營的人脈、資本拼一把！
賭贏了，他顧釗，或許真的能夠名留文娛史，一旦失敗，那麼這些年辛苦經營就將付諸東流！
‘年紀大了，不敢賭啊！’
他心中苦笑。
至於維多利亞影業一把手給他開出的條件，也讓他嗤笑不已。
在他再三保證，夏鬱的《暮光·系列》《後天》《惡魔信件》三個劇本絕對優秀後。
他聽到了什麼？
“讓夏鬱把劇本拿出來，都交給維多利亞影業拍攝，
她可以入選女二號的角色，稍微差一點的，他們就自己拍，她自己演女一號，但破產姐妹影視股權，需要讓百分之五十一給維多利亞影業掌控。”
“你還真敢想！”顧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平復內心的複雜。
‘還好，還好他留了個心眼，沒有將劇本的內容，大概透露，否則，他可能就是華夏影壇的罪人！’
他要真說了，難保維多利亞影業不會出現類似的劇本。
哪怕夏鬱已經確立版權了。
你以爲，好萊塢就不會有抄襲？只不過是更加隱晦，編劇更‘牛’罷了！
這也是他爲什麼會晾了夏鬱半個月。因爲這半個月，他仍然在爭取，仍然在做抉擇。
“她也可以簽約進維多利亞影業，成爲我們二線演員，這是全球多少演員都求不來的機會？”
“你不會以爲，她能夠拒絕這種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吧？”
“他們的編劇？你認爲，我們維多利亞影業缺優秀編劇？他們華夏的編劇，你覺得我們能看上眼？不要開玩笑了，顧——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甚至都不會給予如此豐厚的優待！”
維多利亞影業一把手的話，也很“敞亮”，“我們維多利亞影業院線遍佈全球，我們維多利亞影業現今是好萊塢最大的影業公司之一，這就是我們的道理！”
維多利亞影業一把手看顧釗的目光，也帶着一抹隱晦的嘲諷的笑。
“顧，合作伙伴不需要太多，更不需要像他們這樣的。”
“我們可以在華夏賺三億美金，但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在我們的國家賺三億美金。”
“當然，如果他們願意將每次賺到的三億美金，分我們八成，我想還是可以談一談合作的！”
顧釗當時就在心中冷笑。
‘貪得無厭！’
顧釗當然可以召開股東大會。
他在維多利亞影業的股份雖然極少，百分之一都不到，可董事中支持他的人不少，近一半。
但，如果做了這個決定，那以後破產姐妹得到幫助的同時，也會得罪維多利亞影業一把手背後的派系，到時候，就會演變成維多利亞影業的內鬥。
如果不能用巨大的利益平復，最終爲了化解內鬥，已經被壓榨，且，付出了極大心血的破產姐妹影視公司，要麼拿出更大的利益，要麼就只會成爲，這場派系鬥爭下的犧牲品！
顧釗也是忍不住自嘲，他自以爲，拍了一部多部爆款電影，拿了幾個獎，給維多利亞影業賺取了超過二十億美金的收益，就真正能有一席之地的話語權，現在看來，遠得很。
至於真就像他所說的，將夏鬱“帶”進來，那就不是幫夏鬱了，而是坑夏鬱！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
還是一個人。
凱特·伊麗莎白·米德爾頓已經確認歸國出道。
米德爾頓。
維多利亞影視公司背後的影視家族。
凱特·伊麗莎白米德爾頓也是維多利亞影業如今一把手的侄女。所以，不只是夏鬱，有關於維多利亞影業能夠控制的資本市場，都要給這個維多利亞小公主讓路！
顧釗在馬路旁，透過車窗看着破產姐妹大樓得有十來分鐘，最後，給夏鬱發了一條短信——
“《黑月計劃·終章：救贖之翼》·凱特·伊麗莎白·米德爾頓。”
【短信發送成功】
顧釗最後遺憾地看了一眼“破產姐妹影視公司大樓”，擺了擺手，輕聲道，“走了，回公司！”
助理餘光看一眼車內後視鏡，他很少看到顧釗如此沉重，也不敢觸黴頭，掛擋、手剎、開車。
……
浪費了一個月的時間，一腔熱血付之東流，沒有一點失落，好像是說不太過去？
夏鬱辦公室內，氣氛安靜的有點詭異，彷彿只剩下魚缸流動的水聲。
《暮光3》的原稿已經寫出來了，阿什麗正已經看完，並且催促了幾次夏鬱，預備實地考察拍攝地的具體時間，此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焦急畫着《暮光2》的分鏡。
《暮光1》的分鏡，夏鬱也跟着改了一次，徹底完善，兩人均以認可。
莊菱則是正在看《暮光3》。
她最近自己辦公室也不去，平時要麼在學校上課；
到了公司，要麼坐在會客室、要麼在阿什麗或者夏鬱辦公室沙發，躺着看原著稿子。
今天是恰好在夏鬱這邊，兩人正準備商議，跟明德里的聯繫事宜。
顧釗一個電話，打破了半個月來的焦躁煩悶，你遲遲不定，浪費的是雙方的時間——雖然也早有預料，夏鬱等，也只是真的想跟顧釗合作。
而在她的認知、印象、瞭解當中，顧釗不是這種人。
但他真做了這種事？
撂下電話，夏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看了眼莊菱。
只見莊菱微微一笑，聳肩，也滿是遺憾，問道，“拒絕了？也不問問什麼原因？”
夏鬱搖頭，只問了一次，“既然不是駱鳴的緣故，那就跟我們沒關係。”
“拒絕了，就是拒絕了，成年人，還是顧釗這樣的聰明人——問，也沒有挽回餘地。”
“那我現在正式聯繫詹姆斯？還是讓你緩緩？”莊菱貼心道。
“讓我緩一緩？”夏鬱接受了是一回事，但對於下一個合作，也不想太過急促。
“得準備一下，不論是心態，還是材料，不是嗎？”
莊菱勾脣道，“我不知道顧釗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但是，我想未來，不只是他，連帶着維多利亞影業，估計都會扼腕。不過對於，顧釗放棄合作，我想肯定有貓膩。”
“老頭子跟顧釗也算舊識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華夏這麼多導演，能讓他肯定的，不多，顧釗算一個——就連詠霞老師，都讚譽有加，他既然說了認真考慮，就不會隨便拒絕！”
莊菱說出心裡話。
“今天這個電話委實太敷衍了，不像是顧釗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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