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堂村之死

十八層的寫字樓樓頂上,赫然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這對男女都是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類型,此刻他們正手挽着手,滿臉絕望的站在天台邊沿,隨時準備奮身一躍,同赴黃泉。

而當司馬五顏用手搭起涼棚,看清了夕陽光線下兩個自殺者的面龐時,頓時呆住了。

他認識這對男女,非常認識。

當初在重建公安局大樓的奠基儀式,暨模範市民頒獎大會上,那對“河東獅吼”的醬油夫婦——堂村兩口子!

我靠,怎麼會是這倆模範市民呢?難道是賣醬油賠光光了?

回想起他們夫妻倆那大咧咧粗枝大葉的性格,要遇上多麼走投無路的情況,纔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擺脫困境?

司馬五顏一邊想着,一邊觀察着天台的情況,儘管站在樓頂上的兩位,曾經很無恥的奪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榮譽和讚美,但既然現在碰上了,還是救人要緊。

其實對於選擇自殺的人,司馬五顏天生有種藐視和厭惡——人之生命受之父母,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寶貴而脆弱,車禍、溺水,中毒,疾病,原本就天災人禍暗箭難防,而他們卻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卻要自尋死路,用這種懦弱的方式終結自己……

所以,司馬五顏就更覺得自己有責任去救下堂村夫婦,在他們脫離危險後,再好好的思想教育他們一通。

問題是,怎樣儘快使他們脫離危險呢?

雲芸已經報過警了,但警方要趕到現場,在佈置氣墊什麼的,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堂村夫婦萬一興致大發縱身一跳,那就什麼都晚了……

大樓一共十八層,要跑上去勸告的話,也需要一段時間,而且更重要的是,司馬五顏對自己的口才並不自信,要他把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勸自殺也許還有點希望,但要他把一個絕望的人勸着放棄自殺,就不那麼簡單了……

要是星渡在就好了,到時候一抖風衣,什麼都解決了……司馬五顏不由的想到,阿長在的話也好辦,他那隨意延伸的手臂,可以很大程度上緩衝危機……

就在司馬五顏想着這些的時候,卻見天台上又出來幾個人,他們在堂村夫婦背後,明顯是出來勸解的。堂村夫婦原地轉過身,與他們說着什麼。

憑藉超常的聽力,司馬五顏很輕易的聽到了他們談論的內容,勸解方無疑是說些沒有什麼過不去坎兒,要珍惜生命不要衝動什麼的,沒有什麼新鮮的臺詞兒,而堂村夫婦的聲音則充滿了油鹽不進般的絕望,特別是堂村,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漢,哭的一抽一抽的,司馬五顏甚至能清晰的想象到他那鼻淚橫流的樣子,他說自己和老婆已經走投無路了,外邊的欠債已經高達百萬,即便自己不跳樓摔死,也早晚得被放高利貸的砍死……

我靠,這對賣醬油的,怎麼會欠下那麼多債?難道他們不賣醬油,改去賭博了?司馬五顏聽到這裡,不覺得有些詫異唏噓。如今社會,金錢的壓力如山倒,多少自殺的人,都是爲了一個錢字!

“你們也都別騙了,我們寧可跳樓摔死,也不會等着被那些放高利貸的給大卸八塊的!”就在這時,刺耳的警笛聲從遠方響起,很顯然,警方正在火速向現場趕來。也許是突如其來的警笛聲刺激了堂村的神經,他煩躁的張開大手,像趕蒼蠅似的,再拒絕聽哪怕一句勸告。

然後,他挽住妻子的手,緩緩轉過了身,將目光投向腳下的地面。我靠,他們莫非是就要跳了?

司馬五顏的這個預感非常準確。這個想法剛剛一閃,就聽的樓頂上大吼一聲,堂村夫婦果然挽着手跳了下來!

地面上紛亂的驚呼聲中,司馬五顏啪的打開了小魔傘,高喊了一聲:“我靠!升!”

喊聲未落,小魔傘便化作了一頂綠色的大蘑菇,帶着司馬五顏的身形沖天而起,直向墜落中的堂村夫婦迎去!

現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驚心動魄而又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

就在堂村夫婦縱身跳下,所有人都準備好了目睹一場血腥慘烈的自殺時,一個風衣少年突然一聲暴喝,黑色的身影沖天而起,手持一把翠綠色的小雨傘,流星般飛到了堂村夫婦身前,以雷霆萬鈞之勢,接住了他們的身體,穩穩的向地面上飄落!

救人,原來還有這樣一種簡單的,帥氣到極點的方式!

直到雙腳踏到地面十幾秒後的時間,一臉蒼白的堂村夫婦才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他們懵懂的看着司馬五顏,以及周圍圍攏上來的大批行人們。

“丫丫的,你們想屎嗎?”司馬五顏和衆人都萬萬沒料到的是,被救了的堂村張嘴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

“你纔想屎呢!”小胖第一個笑道,“我說,我老大剛剛救了你們兩口子的性命,你不送幾噸醬油什麼的表示感謝,還有空在這罵人?”

“就是就是……”周圍的衆人紛紛附和着,這就是人類的善良所在了。不管平日裡多麼淡漠多麼疏遠,但此刻見到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得到拯救,都發自內心的高興。大家在取消堂村夫婦的同時,紛紛把好奇而崇拜的目光投向司馬五顏,此時司馬五顏已經把小魔傘受了起來,很費力的架着堂村老婆的胳膊,這女人此刻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兒來,腿軟腳軟的根本站不起來,幾乎是將全身二百來公斤的重量都壓在了司馬五顏身上。

“老公,這就是天堂嗎?我怎麼覺得這裡環境挺熟的啊?”終於,這女人瞪大了眼睛,好奇的問丈夫道。

“丫丫的,老婆,我們沒死,我們被這小子給救了!”堂村這纔想起上前去扶住老婆,他沒好氣的指了指司馬五顏,給老婆解釋道。

我靠。聽着語氣,怎麼像我救人還不對了似的……司馬五顏心中苦笑着,要不是想到他們身陷絕境纔有了死念,卻是也挺慘的,他早就要忍不住發火了。

“大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真的不該救我們的,你就讓我們死吧……”堂村老婆看了司馬五顏一眼,絕望的抽泣道。

看樣子,他們根本沒興趣去懷疑自己搭救他們的方法,他們一心只想着死了。自殺就那麼有誘惑力?死亡就那麼好玩兒?在自殺這項“事業”上,這兩口子還真是奮不顧身兢兢業業啊……

圍觀的衆人紛紛指責勸導着堂村夫婦的時候,幾輛警車終於衝到了現場,一臉焦急的警察們見事情已經解決,紛紛鬆了口氣。幾個工作人員走到司馬五顏等人近前,簡單的問了幾句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便帶着堂村夫向警車走去,這羣警察中領頭的一個是何超手下的副隊長,和司馬五顏早就認識,他聽說是司馬五顏仗義出手,成功救下了兩人後,滿臉崇拜的表示着對司馬五顏的感激。

而此時的司馬五顏,並沒有什麼心情和興趣去聽這位副隊長的感激和馬屁。他若有所思的盯着腳步踉蹌,被帶向警車的堂村夫婦,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好像有什麼重大的變故馬上就要發生了似的。

究竟是怎麼了?

到底哪裡不對勁呢……

司馬五顏忍不住直接把副隊長晾在了當場,滿臉不放心的向堂村夫婦走去。

“嗨,司馬?你怎麼了?!”副隊長被晾在一邊,尷尬的轉身問道。

小胖、雲芸、夏沫三人,也紛紛疑惑不解的跟在了司馬五顏身後,不知道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

“丫丫的,想屎嗎?你們幹嘛那麼用力扭着我?!”就在這時,堂村突然大叫起來!

原本看他腿腳發軟焉不拉幾的樣子,竟然突然炸雷般大喊大叫起來,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讓現場的人都忍不住發呆了那麼一小下。

而就是這一小下,意外便發生了。

“小心!”司馬五顏感覺到不對,疾步向堂村衝去。

可惜他的動作還是有點慢了。

就在大家發愣的瞬間,堂村忽的將他身後的警察撲倒在地,猛地奪下了他腰間的手槍!

“老婆,我們對得起堂家了!”

砰!

話音響起的同時,他瞄準妻子開了槍。

子彈精準的涉入女人肥大的額頭,她脂肪豐厚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然後,她肥胖的身軀便緩緩軟倒在地。

“把槍放下!”

這時候,警察們紛紛清醒過來,爭先恐後的拔出槍,向堂村逼近。

而司馬五顏也做好了準備,試圖出其不意的衝上去,利用自己的速度,將堂村制服。

砰!

槍聲突然再度響起。

堂村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再次扣動了扳機。

紛亂的驚叫聲中,腦漿迸裂!

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兩條人命血濺當場!

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很怪異,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盯着地上並排躺着的兩具壯碩身體。

而司馬五顏,則是所有人中表現最詫異,最驚恐,最不可思議的一個。

他緊緊盯着堂村夫婦的屍體,就差把眼珠從眼眶中瞪出來了……

本章謎題:司馬五顏爲何會有這種表現?

剛剛得知,我的老鄉,同事,哥們兒,讀者——錘子兄,5月12日結婚了,據說是爲了紀念512.在此衷心祝福錘子兄。也@一下死神和惡魔團隊中所有熟悉錘子兄的人,大家一起來送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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