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這是手術室!”
高瑞林前面帶路,先給方寒介紹着科室的一些情況。
“我們省醫院的肝外科患者還是比較多的,我知道方醫生這幾天就在豐州,門診轉進來不少患者,方醫生等會兒也可以去病房瞭解一下情況。”
水平不同,要求也就不同,起步點也就不同。
高瑞林的水平比起馬保平高出不少,基本上達到了中級水準,因而他這邊也不想海豐市第一醫院那邊,方寒可以挑着來。
在海豐市第一醫院,方寒基本上是沒得挑的,而馬保平也無所謂,只要有患者有病牀,方寒能做,他能跟着就很好了。
對高瑞林來說,簡單的手術他都是遊刃有餘的,他倒是希望方寒能做一些有挑戰性的手術,而且省醫院這邊,患者也要比海豐市第一醫院患者多。
條件好,病牀多,患者多,比起江中院肝外分區的患者還要多一些的。
畢竟豐州省醫院的肝外科成立時間長了,高瑞林水平不算頂尖,可也算是資深的肝外醫生了。
以國內的情況來說,如果外科醫生願意放開做手術,而醫院的牀位又能週轉開的話,每天三臺手術基本上是能保證的,最主要的一點是病源多。
每天三臺手術,一個月排除休息,一月做四五十臺手術基本上是很輕鬆的一個數量了。
對國內的醫生來說,動輒上百例某某手術,數百例某某手術經驗等等,這些是相當常見的。
國內不缺患者,缺的永遠是頂尖的醫生。
就拿高瑞林來說,他做的肝臟手術至少也有數百臺了,有足夠的手術量,醫生的水平就能很快提升上去,對高瑞林來說,他現在缺的不是手術量,而是有人點撥。
任何技能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會陷入瓶頸期,到了瓶頸,那就不是單純靠數量可以堆積上去的。
“高主任看着安排吧,我無所謂的。”
方寒現在需要完成業界認可的臨時任務,自然不會拒絕,他這次出來,就是打算放開了做的,無論是外科手術還是別的什麼,只要有患者,他都是樂意的。
“那下午要安排嗎?”高瑞林問。
“可以的。”
方寒想了想道:“如果可以的話,多安排幾臺,我這邊是沒問題的。”
“行。”
高瑞林笑呵呵的:“既然這樣,我來安排,方醫生您就放心吧,其他方面我這邊都協調好了,不存在問題的。”
高瑞林是有備而來的,他總是邀請方寒,自然不可能毫無準備,所以這邊不少患者高瑞林都是提前打過招呼的,說是可以邀請厲害的專家來飛刀。
飛刀費這邊高瑞林也清楚方寒的情況,所以也不多問,他叫方寒過來是爲了討好方寒的,自然是以方寒滿意爲主的。
“高主任,咱們這邊手術室有直播設備嗎?”方寒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有的。”
高瑞林笑着道:“我們醫院這邊和江平現在也有合作,不少醫療器械都是江平提供的。”
邊上的江楓禁不住笑了,這位高主任,準備工作做得相當到位嘛。
醫療器械不少都是江平提供的,這就是說,手術的時候,手術刀,止血鉗等等,哪怕是一些小玩意,方寒都是能用的順手的。
雖說手術刀大同小異,可不同廠家生產的還是有區別的,重量了,規格了,總歸是有那麼些差異的,對於一些講究的外科專家,做飛刀都是有醫藥代表跟着的,一些器械他們都是習慣用自己順手的。
.......
省醫院神經外科住院部,特需病房內,曲忠強躺在病牀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曲主任還是沒什麼起色嗎?”樊志遠坐在病牀邊上,一邊給曲忠強做着推拿,一邊問邊上曲忠強的愛人。
“還是老樣子。”
曲忠強的愛人點了點頭,微微嘆了口氣。
半個多月前,曲忠強晚上洗澡的時候摔了一跤,處於半昏迷狀態,連夜送到了省醫院,做了CT檢查,查出腦出血,第二天安排做了開顱手術,做手術的專家還是從燕京醫院請來的,是燕京醫院腦外的白雲華。
手術還算順利,只不過術後已經半個多月了,都快二十天了,曲忠強卻依舊不能下牀,走路還需要人攙扶,舌頭僵硬,口齒不清,左手顫抖。
這個樣子肯定是沒法回去上班了。
這幾天曲忠強躺在病牀上,每天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也不和人說話。
曲忠強雖然舌頭強硬,口齒不清,可要說,邊上人勉強還是聽的懂的,可他就是一聲不吭。
“樊主任,您回去忙吧,不用在這兒盯着,老曲這個情況一時半會兒估計好不了了,老曲不在,樊主任您又陪在這兒,醫院那邊怎麼辦?”曲忠強的愛人勸說道。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樊志遠站起身,先對着病牀上的曲忠強說了一句,然後又向曲忠強的愛人道了聲別,這纔出了病房,曲忠強的愛人一直把樊志遠送到門口。
“嫂子您回去吧,我閒了再過來看望曲主任,曲主任平常對大家負責,對我們也好,現在住院了,我們這心中真是空落落的。”
“樊主任您去忙吧,不用整天過來的。”曲忠強的愛人勉強陪着笑。
一直目送着樊志遠走遠,曲忠強的愛人這纔回到病房,這會兒曲忠強已經不看天花板了,而是看着病房門口。
“你呀,人家來了,你好歹說兩句,一聲不吭算怎麼回事?”曲忠強的愛人沒好氣的道。
“哈啊和哈窩(他哪兒是看我),啊和啊急卡治嗯的位這(是惦記科主任的位子)。”
曲忠強雖然舌頭僵硬,口齒不清,但是心中卻和明鏡一樣。
他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要早退了,科主任的位子算是空出來了,樊志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管人家惦記什麼,好歹還天天來,樑羣風也就來了兩次。”
曲忠強的愛人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回不去了,哪怕是好轉一些,也上不了手術檯了,位子遲早都是人家的,與其等醫院來人找你,你還不如痛快點,就給樊志遠算了,樊志遠還惦記你的好,你這麼拖着,到時候位子保不住,還不落好。”
曲忠強又看向天花板,不吭聲了。
當了多年醫生,前兩年才當上科主任,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誰知道......
雖然現在不能下牀,口齒不清,左手顫抖,可曲忠強還是抱着僥倖心理,自己或許過一陣子就徹底好了呢?
豐州省骨傷醫院關節科。
樑羣風做了一臺手術出來,回到辦公室泡了壺茶,一邊喝着一邊隨意的點着手機。
“咦......方寒?”
昨天方寒救人的視頻被人傳到了網上,抖音上挺火的,今天又上了騰訊新聞,樑羣風正好看到了。
“小方來豐州了?”
這個事故就是發生在上豐市的,昨天樑羣風也有所耳聞,不過不知道救人的醫生是誰,昨天的抖音和今天的騰訊新聞其實也沒說救人的醫生是誰,也只是一個視頻,一個簡單的解說。
不過樑羣風是認識方寒的,而且和方寒很熟,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小子,現在了不得了。”
樑羣風有些感慨。
他給帶着方寒做關節置換手術的時候,方寒還是實習生,雖然表現的很不俗,可畢竟只是初出茅廬,那個時候方寒還不會肝臟手術心臟手術,表現的妖孽是妖孽,可也有限。
沒曾想這才短短的兩年不到,方寒就已經了不得了。
肝臟手術,心臟手術,中醫會議。
樑羣風這一年多雖然沒有再見過方寒,可很多事他都知道,畢竟他和方浩洋是有聯繫的,方浩洋又是個顯擺的性子,動不動我們家方寒,聽的樑羣風耳朵都長繭子了。
“這小子,來了豐州也不來看看我,沒良心啊。”
樑羣風有些不怎麼舒服。
看視頻,方寒昨天就到豐州了,到今天也沒說給他打個電話,約一下什麼的。
當初樑羣風帶方寒做關節置換手術的時候,那可是手把手的教,那是真把方寒當學生的,他在醫院帶的學生都沒那麼盡心過。
當然,方寒人長的帥氣,又有天賦,樑羣風也比較喜歡方寒,這也是一點,只是方寒這次來不給他打電話,樑羣風就有些不舒服了。
就像是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兒子出門了,父母總是盼着兒子能打電話回來,不說一天一個,最起碼一週或者一月打個電話吧?
結果呢,天天等,夜夜盼,卻總是等不到,過年了,兒子也不知道回來看看自己。
不管兒子在外面什麼情況,父母的心中總歸是有些不舒服的,總覺得自己養大的兒子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的養育之恩。
當然,這一年多,近兩年,方寒偶爾也給樑羣風打電話,只是畢竟忙,打的不多,也就逢年過節問候一下,樑羣風也理解,可這次方寒到了豐州都不來看他,他就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