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那個病人家屬有點着急了,他上來攔阻道:“這不行啊,你們一個堂堂的大醫院,國家省級醫院,卻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個體戶醫生給她治療,而且是在你們的醫院裡,出了問題你們負責嗎?”
病人家屬的意見,正是這些站在劉院長身邊的醫護人員所擔心的,不過對現在的他們來說,眼前的這個病人就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包袱,這個包袱既然自己不能解決,如果有一個人能替他們解決掉更好,就算是解決不掉,責任由這個人負起來那也是好的。至於什麼醫院的名聲之類,那就不是他們所考慮的了,再說了,這樣的事情,過一半天人就會忘記的。
聽了病人家屬的話,劉院長也有些猶豫,但她確實別無選擇,她眼下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眼前這個人,就是能救自己於困厄的天使,是上天派他來專門給自己以及自己所負責的這個醫院解除眼下的這個難題的。
她已經被逼到了死角,所以就別無選擇地說:“你放心,出了問題我負責。”
秦宇也比較理解劉院長目前的處境,知道她也是有點別無選擇。
這時另一個醫生說:“這位醫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秦宇,本市青龍街的回春堂醫館就是我開的。”
這個人一聽,對劉院長說:“這個人的名聲我聽過,就讓他治吧,我們賭一把,反正都這個時候了。”
“對,你們別無選擇。”秦宇從容地笑着說。
眼下,救人要緊,病人家屬的意見以及其他醫生的看法,都可以不考慮。這樣的場景,秦宇經過的已經多了,俗話說見怪不怪,對於那些甚囂塵上的看法,就是用事實說話。
病人的又一次陣痛來了,她疼的大汗淋漓,而且**不止。那種疼痛,是世界上強度最大的疼痛,農村也有一句話叫,人生人,嚇死人。其他人即刻關上手術室的門,在外面的窗口上看秦宇一個毛遂自薦的中醫大夫卻要搞婦產接生這樣的事情,這多少讓人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也有點滑稽。
但在秦宇,並沒有這樣想,生命是神聖的,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作爲一名醫生,在這種場景下,他想的是病人的生命危險,並不是個人榮辱以及其他。
他也沒有穿白色的職業服裝,只是用銀針在病人身上的穴位上快速紮下銀針。這種針法,即可以幫助病人減輕痛苦,而將剛纔病人突然出現的那種因爲精神緊張而導致的心跳加速,血壓升高的症狀歸於正常。這就像因爲一陣意外的狂風,大海上掀起了波浪,當這陣風消失了的時候,海上自然也就會恢復了平靜。
病人是一位高齡孕婦,而且身體本身就偏旁,各方面的監測數據雖然正常,但凡事總有個特殊,而就是這種特殊情況,造成了醫生們的手足無措。
秦宇的鍼灸,是這個孕婦對產前的那種疼痛,感到不那麼疼了,所以她緊張的精神自然就緩解了下來,當精神一緩解,就像狂風消失,起伏不定的波浪自然也就沒有了。
不知什麼時候,窗外來了一個銀鬚飄拂的老人,他精神矍鑠,一看這麼多人站在手術室外面的玻璃上往裡看,也不由得好奇地湊上前來,見是婦產科的手術室,而裡面一個沒有穿白衣服的醫生卻在進行鍼灸。這讓他充滿好奇。
但看着秦宇的施針法,老人卻驚叫了一聲:“天哪,苦海慈航針!”
一旁的劉院長等人聽了,看了老人一眼,並沒有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因爲這個時候,他們所關注的是眼前的這個產婦能夠脫離危險,那樣的話,他們就可以鬆一口氣,就可以不再被輿論推到風口浪尖了。現在的醫患關係,由於一系列不合理的制度,也確實是有點緊張。如果那樣,別說這個醫院,劉院長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這會兒在外面等着的人,確實都是覺得自己負有責任的人。而只有這位老人,他所關注的是秦宇這個人神奇的鍼灸術。
衆人只看見秦宇一邊施針,又一邊取針,由上往下,依次遞進。看似緊張,但具體的奧秘之處,他們也是看不出來的,只有這位老人,瞪大了眼睛,認真地看着,甚至有點忘情。看着看着,竟然激動地眼淚都下來了。
衆人不解,而甚至有的人則認爲老人可能是一個病人家屬,見自己的親人有了救,激動的眼淚下來了。
苦海慈航,顧名思義就是要在痛苦的航程中面不改色,氣定神閒,用一種大愛度過這片人生的疆域,完成一次壯麗的航程。這套針法,就是專門爲女人生產準備的,從這可以看出,中醫的博大精深,而現在的人們,誤以爲剖腹產是減少疼痛的最好途徑,所以稍一疼痛,即刻就上手術檯,這其實是一種不好的現象,也是對中醫的一種誤解。
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樣子,這個產婦順利地產下了一個男嬰,當一旁的護士將這個哇哇啼哭的嬰兒抱起來的時候,衆人長出了一口氣。劉院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她實在是太緊張了。
更讓人驚訝的是,本來要上手術檯的產婦,現在竟然順產了下來,而且她並沒有感到多大的痛苦,整個人看上去也還精神不錯,沒有一般人印象中的那種精神頹廢,疲憊不堪的虛脫。
秦宇並沒有沾沾自喜,而是從容淡定地收拾起自己的鍼灸包,裝入衣服口袋裡,雙手插在褲子大包裡,悠閒地走出手術室。
劉院長趕忙迎上來,“秦醫生,非常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沒關係,畢竟生命高於一切。”
“說得好。”站在一旁的那位銀鬚飄拂的老人豎起了大拇指,“如果我們每一名醫生能夠有這個認識地話,何來緊張的醫患關係,何來那麼多醫患糾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