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長野縣個人賽的第一天,海選賽入圍選手以及團體賽決賽的選手,會在這個場館進行東風二十戰的比賽,優勝者進入下一輪,並於明天進行決戰,最後決出的三位縣代表將會獲得通往全國大賽的門票。”
解說臺上,依舊是八木和井川。
不知不覺中,井川已經成爲了本次大賽的解說常客,登場的次數比鈴木淵都要頻繁,而他自己也適應了這個角色。
這次的個人賽藤田靖子也在場,不過她沒有參與到解說,只是當個看客。
本來個人賽她是沒什麼興趣的,但是沒想到她看重的兩位選手,全都參加了這次比賽。
團體賽上經歷過失敗洗禮後的天江衣,不僅需要復仇清澄的大將,還有機會和南彥進行一場巔峰的較量,這怎能不讓她期待?
所以她是一定會來觀賞這次的比賽。
別的不說,八木的業務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很快就進入了狀態,開始播報個人賽的相關規則,以及各個對局室的戰況。
“首先是對局室A,可以看到本次大賽最受矚目的選手南夢彥,已經拿下了第一場的東風戰.
額,他並沒有一次和牌,靠着流局的幾次罰點,成功讓分數超過了三萬的原點,取得了這個東風戰的勝利。
另外的對局室D,同爲清澄的原村和選手,靠着無與倫比的牌效計算力,連續自摸三次擊敗了其她三家選手。
對局室Z,在團體賽有着高光表現的龍門渕大將選手,通過尾巡的立直自摸,也是拿下了東風戰的頭名.”
八木其實很不想解說南夢彥的對局。
但沒辦法,這傢伙的鏡頭天然就比別的選手更多,你不想解說都得提一嘴。
主要是南夢彥的比賽其實就觀賞性而言非常一般,贏的很不乾脆,還喜歡做斷幺九之類的小牌,完全沒有爆點。
別的選手還多少能聊幾句,現在的南夢彥索性連牌都不和了,居然靠流局的罰符來贏比賽,這還要不要臉了。
這個東風戰打完,四家選手一個牌都沒和,可最終東四局結束南彥自動宣佈勝利。
八木是真的都不知道要怎麼解說纔好。
你丫倒是胡個牌啊。
在見到南彥對局結束之後,他趕緊介紹其她對局室的比賽。
藤田看着對局室Z裡那開心的童顏,也不免露出幾分笑意。
天江衣,還是來了啊。
這孩子如果不是爲了和南彥交手,恐怕個人賽她都不會來。
但是自從團體賽之後,她或許能夠感受到麻將的樂趣了吧。
被清澄的大將擊敗,天江衣應該也明白,憑藉純粹的感覺來打麻將,有時候反而會被自己的感覺所誤導。
像是南彥就不會囿於感覺當中,只是將它作爲一個判斷的依據,依照對手的變化進行調整,而不是一味的相信自己的感覺,被感知牽着鼻子走。
感知有時準,有時也會不準。
太過相信感覺的人,最終只會成爲感知力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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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
對於關西的黒道而言,這次的任務無疑是非常難受的。
他們作爲黒道的麻雀士,又不能參與進這場比賽裡,還得一遍遍看這種無聊的比賽,去篩選可能存在的強運之人,然後彙報給清姐。
這樣的比賽,還得再看兩三天,簡直要讓人發瘋。
“清姐,要不我們直接把人抓回去得了!”手下忍不住開口。
“急什麼,個人賽也就兩天,很快就打完了。”
安野清揉了揉眉心,不免嘆了口氣,“等明天個人賽結束,到時候統計一下這些運氣好的選手,挑一個評價最高的帶回去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運氣好的選手,實在是太多了。
“可是清姐,運氣這種東西是很玄學的,咱們都沒有近距離接觸這些運氣好的選手,如果只看牌譜的話,其實感覺都差不多,無非是誰和的牌更大,和出的役滿更多而已。”
有手下不免擔憂。
這實在是太難判斷了。
運氣,本來就不是能用科學數據來衡量的指標,大多數情況是憑感覺。
“放心吧,這場比賽我特地安排了幾個我們的人進去,都是感知力一等一的好手,其中就包括了我弟。”
安野清略顯得意道。
雖說自己弟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可他在麻將方面卻相當有天賦,而且感知力也非同小可,把他安插進這場大賽中,非常合適!
“啊?安野小夫?”見過安野弟弟的中村有些意外,“不是說只有十八歲以下的人才能參加這個比賽的麼?”
“對啊,小夫他今年剛好十八歲。”
聽到安野清的話,中村當時就震驚了。
清姐的弟弟安野小夫,比他都要人高馬大,面相比他都要老,還是個刀疤臉,看着就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結果這特麼是十八歲?
“人不可貌相啊中村。”
安野清嘴角勾起,輕笑道,“而且很快,他就會碰到團體賽決賽的選手了,等他打完個人賽,自然會對這些選手做出合理的判斷。”
當然,安野清也希望自己弟弟能玩的開心一點,這纔是最主要的。
與此同時。
連續拿到了兩次一位的津山睦月,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東風戰的節奏很快,對她而言卻是剛剛好。
看來自己水平還不賴嘛,只要不遇到南夢彥那個怪物,贏下別的選手簡直輕輕鬆鬆,這就是決賽選手和普通選手的差距啊。
這麼想着,津山睦月心中還有幾分得意。
由於只打東風戰,所以一場打完,很快就會進行下一輪。
二十場東風戰,一天之內就要打完,所以每個打完東風戰的選手,很快就會匹配到下一場的對手。
來到比賽大廳的屏幕前,擡頭看了一眼對局表上刷新的名單。
對局室Q。
四位選手分別是津山睦月、安野小夫、南浦數繪以及三神淨
還好,都不是什麼厲害的對手。
前兩局的輕鬆取勝,讓津山睦月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看來自己只輸一手團體賽決賽隊伍的選手,只要不碰到南夢彥、天江衣還有福路美穗子那些最強的選手,自己面對其她人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四個小局而已,自己很快就能取勝。
可當津山睦月來到對局室,看到前方坐在麻將桌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瞳孔猛然抖動了一下。
這、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長野縣的個人賽,不是禁止十八歲以上的人蔘加麼?
不僅是津山睦月覺得古怪,其他兩位選手也都對安野小夫的年齡產生了懷疑。
就體型來看,這人比成年人都要高大不少。
旁邊的裁判跟他一比,都明顯矮了一截。
像是南夢彥算是比較高的學生了,但明顯沒有這個人這麼壯,這個大漢一個胳膊都比他們的腿粗,這完全沒有高中生該有的樣子,反而像是社會人士!
單就體型上便給了其他選手很大的壓力。
場上的裁判也看出了幾位選手的擔憂,立刻解釋道:“你們不用擔心,比賽對於年齡是有嚴格限制的,這位安野選手,他確確實實是十八歲。”
“嘿嘿嘿俺只是長得壯實了點,年齡沒比伱們大多少。”
安野小夫咧開大嘴,露出核善的笑容。
有官方背書,其她三家纔沒有那麼惶恐,不然這個安野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來打牌,而是來打人的。
但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津山睦月很快定下心神,上前翻開了風牌入座。
而在之後,東一局坐在東家的津山睦月,幾次默聽都抓了安野和南浦兩人的炮,點數一度達到了五萬點之多,將分數拉開三萬多點的差距。
如此巨大的分數差,別說是東風戰了,哪怕是半莊都很難再追回來。
只有四個小場的情況下,這個點數只要專注防守,基本就是穩贏了。
看來只要沒有南夢彥的局,自己便能遊刃有餘,沒什麼好怕的。
而且這個大個子看起來可怕,但怎麼看都像是門外漢一樣,水平很一般。
可就在這時。
安野小夫突然舉手,銅鈴般的大眼睛閃爍着淳樸的丁真睿智。“教練,我能跳個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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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上半場十個東風戰很快就結束了。
打完比賽的鶴賀衆人都聚集在一塊吃着午飯。
“睦月,你身體不舒服麼?”妹尾看着滿面愁容的津山睦月,不由關心道。
“哇哈哈,睦月十個東風戰,除了第一第二輪拿了第一,後面都輸的很慘。”
“你不是沒碰到南夢彥麼?怎麼會輸這麼多?”
“個人戰除了團體賽決賽的那幾個,好像沒有特別厲害的選手吧。”
其她部員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津山雖說水平中規中矩,但好歹風格也是防守型的,一般來說不會放那麼多的銃纔對,結果後面可能心態亂掉了,越打越糟糕。
現在她的分數已經非常危險了,恐怕很難出線。
“嗯我遇到幾個怪人了。”
津山睦月回想起那場比賽,感覺很不舒服。
“就在我第二場打完,以爲已經穩了的時候,結果就碰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那一局裡有個十八歲的大漢,他一開始輸的很慘,然後中途突然舉手問裁判能不能跳舞。
後面他下了座位用奇怪的姿勢扭了幾下之後,等到他重新上桌,後面的牌局就變得極其詭異了。”
“十八歲的大漢?”
“沒錯,裁判說他確實是十八歲,但人長得和三十多歲的大叔沒什麼兩樣。”
“那後來怎麼樣了?”
鶴賀的衆人忍不住齊聲問道。
聽起來確實感覺有古怪的樣子,正常人誰打麻將打着打着突然舉手示意要先下場跳個舞的,簡直莫名其妙。
“後面.我運氣還是很好,早早就立直聽三面,牌河就幾張牌,哪怕是南夢彥也絕對看不出我在聽什麼。”
津山睦月抿了抿嘴,繼續說道,“然後這個人,強衝了六七張危險牌,愣是沒有一張放銃,等到他做好牌宣佈立直,我卻一發上銃點了一炮。”
說到這裡,津山睦月無比鬱悶。
這牌來的真是糟糕透頂,別人怎麼衝危險張都不給她放銃,等到那個人一立直她立馬就抓上來銃張,這也太噁心了。
“所以後面你就這樣輸給了他?”蒲原智美問道。
“不,連續放銃兩次之後,後面我學乖了,不立直就默聽,但是打到最後,更詭異的情況出現了,那一局出現了南入的局面.”
津山睦月說到這,整個人都不好了,“然後第二個怪人就出現了,南入之後,另外一個怪人的手氣格外好,並且連續抓到我放的銃,南風戰打完我當場就被飛掉了。
打完那一場,後面就沒有一點狀態。
我應該是很難出線了,但大家下午都要加油啊。”
“看來這次的個人戰,藏龍臥虎啊。”
加治木由美忍不住說道。
本以爲她們團體賽決賽的選手在個人戰肯定沒問題,至少出線是十拿九穩的,沒想到還有隱藏的高手。
“話說南夢彥怎麼樣了?”
津山睦月嘆了一口氣,隨後問起了宿敵南夢彥的情況。
她想聽到南夢彥把別人虐的死去活來的消息,這樣她受傷的心靈才能得到安慰。
“額怎麼說呢”
一提起南夢彥,蒲原智美有些頭疼了,因爲這個人比津山睦月遇到的怪人更奇怪。
“他早上的十場東風戰,沒有胡一個小牌。”
“這不可能!”
津山睦月不敢相信。
他這種實力的選手,怎麼可能連一個小牌都沒胡?
海底的自摸總有的吧,還有他無敵的斷幺九呢?
這絕對不可能的啊。
加治木由美嘆了口氣道:“他確實沒有胡一個小牌,但是他卻拿到了十場東風戰的勝利,整整十個一位啊。”
聽到這話,津山睦月瞪大了雙眼,彷彿是見到了鬼一樣。
十個東風戰一個小牌都沒胡,那他到底是怎麼贏的。
“這種情況,全是荒牌流局嗎?”東橫桃子不免捂着嘴,被嚇了一跳。
“簡單來說,他打了十場東風戰,基本所有人都沒怎麼和牌,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而就算有人和牌了也就是斷幺九役牌之類的一番小牌,到了荒牌流局的階段,往往都是南彥聽牌而別家沒有聽牌,光靠流局罰符的那三千點,最後他的點數都順理成章地超過了三萬點,所以一個牌沒胡都贏了。”
智美解釋道。
你斷幺也就一千多點啊,但他的流局罰符能賺三千,靠吃罰符都足夠吃到原點以上了。
但這種情況屬實少見。
妹尾卻是一臉懵逼,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畢竟有她的牌局,要麼她給別人放銃,要麼別人給她放銃,甚少會拖到流局罰符的情況。
“他是故意這麼做的吧?”桃子不免有些氣憤,這種故意折磨對手的行爲,是可恥的!
“感覺不是。”
加治木由美搖了搖頭,“他那十場東風戰極其惡調,七對子和國士六向聽,正常牌型八向聽的牌都出現過好幾次,這是立直麻將理論上最惡調的手牌了,然而南夢彥這十個東風戰出現過非常多次。
就連解說都有些看不下去,一般人看到這種牌的一瞬間,基本就會放棄這一局了,這種牌摸上來基本就沒得打。
但結果不僅是南夢彥自己惡調,他似乎還引誘別人副露,莫名其妙的讓其他人也變成惡調的形狀,最終導致了其他三家都聽不了牌,而他自己卻能在最後聽牌成功,從而得到了流局罰符的三千點。
從結果上來看,這已經是那種惡調手牌最好的運營方式了。”
不得不說,南夢彥很多的打法以及風格,和天江衣一脈相承。
他們兩個都能夠通過一些手段,讓人變得惡調,最後完全沒辦法聽牌。
雖說形式上有些差異,但明顯有共通之處。
如果不是清澄和龍門渕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塊的學校,加治木由美都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都是從一個師父那裡學來的啊。
唯一的區別在於。
天江衣自身運勢是相當不錯的,只是別人會變得惡調。
而南彥則是自爆卡車,拉着別人一起惡調。
要論噁心,由美覺得還是南彥更勝一籌。
津山睦月揉了揉額頭,這個人果然還是個團體賽的怪人,打法奇形怪狀,不過自己這十個東風戰下來,基本要被淘汰,擔心之後會碰到南夢彥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所以她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只能期待隊友們能闖入明天的決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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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戰,比想象中的要艱苦很多啊。”
天台上,清澄的衆人也聚在一起享用午餐,原村和嫣然微笑道。
“畢竟咱們是拿下了冠軍的隊伍,被嚴防死守也是應該的,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贏的啊,不過效果不大就是了。”
染谷真子嬉笑道,“但就算被人盯着,南彥和優希也打出了不錯的戰績嘛!”
“吾乃東風場的卡密sama,大局尚在,豈容敗北!今天剩下的十場,也會繼續贏下去的。”
優希頓時中二病犯了。
作爲天麻五絕的東邪大帝,優希在東風戰裡自然是神擋殺神,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比殺豬宰羊都簡單。
“但下午的第一戰,我就碰到麻煩的人了。”
真子嘆氣道,“那個被南彥擊敗的,好像叫堂島月的女孩子,跟我分到同一組了,她應該很想擊敗我復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