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了!
鈴木淵看着這熟悉的一幕,自網麻呈現於現實當中,還是相當震撼的。
築牆流!
此前跟井川相識,便是源自這個築牆的打法,初次見到這種流派的時候便已經覺得相當不可思議,而有人將其搬運到面麻而且還是現場直播的比賽中,這種感覺跟網麻完全不同。
就好比你網戀約到一個細腰瘦臉的小美女,線下見面卻是三百斤的大美女一樣,帶給人的震撼程度迥然相反。
現實層面的築牆,絕對稱得上是神仙技巧!
“這邊纔開打啊?”
就在這時,井川突然來到鈴木淵旁邊坐下,並且隨手丟給後者一瓶果汁。
看到井川突然出現,鈴木略有些詫異,“你比賽這麼快就打完了?”
“嗯,我那一組很快就打完了。”
“別難過,畢竟是和南彥一樣的種子選手,實力確實不一般,你把她想象成是南彥一個級別的選手就行了,輸給她不怨,沒晉級也沒事,只是一場表演賽而已,何況還能從敗者組裡殺上去。”
“.不好意思啊鈴木,其實我晉級下一輪了。”井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
聽到井川的話,鈴木大腦宕機了數秒鐘,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井川是不是因爲沒有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而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覺。
“剛剛我見到伱點了兩個莊家滿貫,點數就剩下100點了啊!”
鈴木淵倒吸一口涼氣。
就剩下一百點,井川博之居然都能晉級下一輪,這傢伙是不是隱藏了實力啊!這麼大的劣勢都能逆轉的麼?
簡直不可思議啊!
“呃,因爲有人點了莊家的三倍滿,另一個連續點了跳滿和倍滿,她們兩個都飛得比我快。”
井川一臉尷尬地說道。
沒錯。
他晉級下一輪的資本不是因爲自己奮發圖強,自力更生打回來了,而是其她兩家完全是全自動點炮機,點炮點的飛起,攔都攔不住的那種。
那一場簡直是炮火連天,搞得井川都沒來得及反應,這兩家各種放銃直接被飛,最後導致他100點拿到二位。
就怎麼說呢挺不好意思的吧。
有時候麻將就是這樣,與其自己慢慢打回來,不如等別人犯錯。
比起圍棋的等勺流,麻將更是如此。
當all last自己墊底的情況下還摸到一副爛牌,這個時候完全可以放棄掙扎,躺平就好,因爲比起自己做牌,別家放個超級大炮你就自動升三位了。
畢竟有些三位和二位的人不甘心這個排名,會肖想一位,結果一不小心就來了發大的,直接吃四。
井川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誡世人,與其自身努力,不如靠別人奮鬥,躺平纔是王道!
聞言,鈴木淵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還以爲井川在被逼到絕境之時爆發出了小宇宙,從100點的大劣勢給打了回去,沒想到是別人點炮點得更快。
這讓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現在這邊的比賽什麼情況了?那位‘北傀前輩’果真名副其實?”井川小心翼翼地問道。
雖然他知道這個北傀只是個假貨,但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真的很有水平,至少是能輕鬆碾壓他的那種。
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方的打法,真就跟築牆流有十分甚至九分的相似!
能模仿到這種程度,哪怕他不是北傀前輩,也是有真本事的麻雀士。
“已經開始了,築牆流”
鈴木淵深吸一口氣道。
沒錯,已經開始了!
井川順着鈴木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那位‘北傀大神’,直接將四索槓斷,讓兩家選手的手牌牌型都變得異常痛苦。
同時現場也想起了熱情的歡呼聲,無數人高呼北傀之名。
如此神奇的打法,確實讓不少觀衆覺得驚奇。
築牆流本來只在網麻界流傳,正常的麻將這種打法不但成不了主流,甚至還會誤導初學者,稍微有點麻將知識的人都知道這個流派容易誤入歧途,一不小心就從築牆變成中華大明槓。
而這個開創者,卻能在表演賽上屢次將其完美復刻出來。
“厲害。”
儘管井川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但看到如此相似的一幕,也是連勝稱讚。
築牆流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讀牌的能力,猜到對手聽的就是你手裡的這張牌。
要知道開槓是有風險的,像是加槓的行爲,如果猜不透對手的手牌,就容易給人多加槍槓的一番。
知道對手什麼時候聽牌,大致聽什麼牌,以及開槓的時機選擇,都是非常重要的。
而這個人,明顯是開槓的好手,讀牌也絲毫不弱。
兩人談話之間,比賽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隨着這個槓一開,其他兩家的聽牌型頓時就尬住了。
安野小夫的一四索好型變成了聽絕張,五十嵐平和兩面變成了邊七條。
‘混蛋,又是這樣!?’
跟和也交過手的安野小夫面露恐懼。
之前這傢伙也是連續槓斷了他的牌,導致他不得不改變聽牌型,這次表演賽上對方如法炮製,把四張寶牌四索全槓掉了。
他現在能聽和的牌就剩下絕張一索,一旦這張牌被山吞掉,那麼他就相當於是死聽了。
出現這種局面,五十嵐健也沒有料到。
大爺的,四索全被槓斷,他就只能聽和七索。
都到了這個時候七索還是生張,這張牌又還是尖牌,找靠張非常容易,只要能靠得住就不會隨便打出來。
跟死聽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區別。
平和雖然和小七對一樣容易改牌型,如果五六索搭子進了一張固然能換聽,但這就需要立直了。
那邊的北傀已經四張寶牌四索拍桌上,新翻出來的槓寶牌指示牌還是五索,這就意味着他手裡的一張六索變成了新的寶牌,比起風險極高的立直,五十嵐健還是選擇開懦。
但是另一邊,只剩下絕張聽牌的安野小夫卻咬了咬牙,直接橫板一張二索直接宣佈立直。
他寧可放棄二索跟西風的雙碰,也要胡絕張一索。
作爲關西黒道,骨子裡本就蘊藏着瘋狂。
結果下一巡,發牌姬就給他送了一張七索,成功點炮。
“平和,dora1,2900點。”
五十嵐健都樂了,本來自己還愁別人不會打出這張七索出來,結果正好有人立直了,直接給他送了一發。
真是個蠢貨。
而安野小夫有些懵逼,以往他這種狂賭性質的立直,接下來大概率能夠自摸,或者別家摸到打出來送胡給他,結果牌沒到自己和別人的手裡,這是什麼情況?
要知道有四索的牌壁在那,絕張一索應該誰都不要纔是,別人摸到手打出來的概率應該特別大才對。
安野小夫只覺得有些古怪。
另一邊。
一直沉默的南彥緩緩扣倒手牌,一張一索以及三張七索,赫然在他的手牌當中。
隨着手牌被推入洗牌機中,沒有人知道他的手牌到底是什麼模樣。
“立直。”
東一局一本場,第四巡。
五十嵐健沉不住氣,看到場上已經出過字牌南風,直接橫板六萬宣佈立直,小七對單吊字牌南風。
這可以說是小七對最理想的局面,單吊不是生張的字牌。
默聽固然可以,但沒有寶牌的小七對只有兩番,2400點,這副牌不立都不行。
還沒等五十嵐穩坐釣魚臺,緊接着第六巡,安野小夫也是橫板一張四萬宣佈立直,小七對單吊絕張北風。
“這兩個人好拼命啊。”
看到這兩個人的小七對立直,鈴木淵深吸一口氣。
作爲小七對的高手,鈴木淵的小七對基本都是以默聽爲主,如果番數太小,中途摸到寶牌還會改聽。
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是不會這麼着急立直的。
雖說立直的情況下小七對更容易銃到對手,比如單吊一張九筒的時候,發牌姬給你發到一張六筒打出來,有些人看到了就會將自己手裡的九筒切出。
但大多數時候,對手水平更高的情況下,這就需要默聽了。
數據是死的,對手是活的。
需要靈活變通。
面對南夢彥這種防守型的選手,這麼打完全是自毀長城,反而犧牲了更多自摸的機會。
“立直。”
看到兩家立直,和也冷哼一聲。
不慣着兩人的毛病,一張二索也是橫着打出去。
【一二三萬,一二三伍伍筒,一一一二三索】
比起這些喜歡單吊的傻逼,他這副牌同時叫聽一四索和五筒,表演賽上紅五筒有兩張,這兩張都在他的手裡。
而寶牌指示牌顯示的是九索。
所以一共有五張寶牌在手!
這副牌還有高目的三色同順,直擊就是相當炸裂的倍滿。
跟小七對那麼寒酸的點數比起來,自己這一副牌抵得上多少副小七對?
三家立直!
基本上遇到這種局面,沒有立直的那家絕對是頭皮發麻,畢竟立直家可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都立直了就沒必要考慮防守,全看發牌姬的自動摸切。
但沒立直的就很難受了,需要同時注意三家的牌河和手牌情況,不然一不小心就變成鳳凰級避銃了。
遇到這種情況,南彥也是思考了好一會,隨後纔將一張發財打出。
看着南彥打出發財的那一刻,安野小夫看着自己牌河裡躺着的發財有些後悔。
早知道南彥會打出發財,就不那麼極端,應該單吊這張發財的。
不過他的後悔很快就不後悔了。
因爲這三巡裡,南彥分別打出了發財、發財還是發財。
這算是避銃的經典做法,拆成刻的字牌。
三家立直的情況下,正常都是要追求點數的橫向移動,這種拆成刻字牌的避銃方式顯然就是不打算聽牌了。
第十八巡。
隨着南彥打出最後的一張二索,牌局遁入流局。
南彥率先扣倒手牌宣佈無聽。
三家看着南彥扣倒的手牌,目光驚悚。
明明有三家立直,可沒有一個人完成了自摸,這種情況是相當詭異的。
要知道一般能良型三面,不能和牌的概率都是相當小的,三家立直的情況下更是危險牌亂飛,這都沒有一個人和牌。
這種情況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那就是南彥一個人握住了他們所有人的銃張!
包括字牌的南風和絕張的北風!
“離譜。”
鈴木淵鼻子抽了抽。
北風和南風這兩張極低概率放銃的牌都不打,這就說明南彥百分百確定其中兩者是聽胡小七對,而他幾乎有八九十以上的概率猜到對方在單吊字牌,所以才能將所有人的銃張都抓在手裡。
這個防守的能力,簡直誇張。
如果不是靠場外的信息,他絕不相信科學麻將能做到這個份上。
井川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防守確實是南彥前輩厲害的地方之一。
三家都從南彥手上得到了罰符,但沒有一個人覺得高興。
畢竟罰符1000點,立直棒就支付了1000點,現在他們三個人的立直棒還放在外邊,必須要和牌才能收回來。
看着這三枚立直棒,南彥二本場迅速碰掉了三索和八筒,還吃掉了一組四五六萬,明擺着是走斷幺的路線。
和也看了一眼本局的寶牌指示牌。
南風。
只有西風纔是寶牌。
副露的牌也不是因爲有寶牌的加番項才選擇副露,而是奔着一番的斷幺去收別人的立直棒!
這特麼是御無雙的打法麼?
和也見到南彥這種貪圖小便宜的打法,登時憤怒了。
御無雙本該是氣勢宏大,盛氣磅礴,狂放無敵,最爲強勢的打法,運勢一來根本看不上一兩番的屁胡,甚至放棄那些屁胡轉而追求更多的寶牌、番數和打點,力求一副牌碾壓對方,轟殺對手。
講究的是極致的暴力美學!
然而南夢彥卻爲了手下別人的三根立直棒,特地去做斷幺。
這根本就不是御無雙!
“爲什麼要做斷幺九!?”
一股怒火沖天而起。
在比賽當頭,和也向南彥發出厲聲的質問。
雖說是表演賽,但直接開口點出對方和的役種,這明顯是違規行爲,不過裁判對此熟視無睹。
這一局比賽有些特殊。
只要選手沒出現物理作弊的行爲,裁判便無權干涉。
南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牌,淡淡道:“因爲我認爲這副牌最適合做斷幺。”
“愚昧的想法!”
和也怒視着南彥,目中宛如在噴火,“做什麼斷幺九,還是讓我來教你,麻將應該怎麼打!”
“立直!”
旁邊的安野小夫沒有在意兩人的爭執,直接橫板一張八筒宣佈立直,聽胡一四筒的兩面。
作爲立直率很高的選手,安野小夫想來是傾向於主動的立直進攻。
然而在自己說話的途中被人打斷,和也怒火瞬間被點燃了。
“憑你也配立直?”
他的目光從南彥的身上,驟然轉向安野小夫。
這目露兩道紅芒的血色視線,讓身高和體型都遠超和也的安野小夫彷彿被一頭髮狂的野獸盯上,頓時整個人毛骨悚然。
嘭得一聲。
和也面前的四張牌應聲倒地,四張一筒瞬間被槓出。
安野小夫和牌所需要的一筒瞬間清零。
這讓大塊頭頓時張開大嘴,目帶震驚之色。
“還沒完呢,再槓!”
緊接着,在摸到嶺上牌的剎那,又是將手牌中的三張跟嶺上摸到的那張四筒拍出,再度暗槓在外邊。
【口一一口】
【口四四口】
非常整齊的兩副暗槓牌。
瞬間殺死了對面安野小夫想要自摸和牌的心。
安野瞳孔發散,整個人都被打麻了。
這兩個開槓,直接給他築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高牆,讓他手上的這個立直,徹底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更要命的是,翻開的兩張槓寶牌,分別是六萬和九筒,瞬間讓四張一筒全部變成了新的寶牌。
緊接着的下個巡目,安野小夫打出來的寶牌西風,又被和也槓走,並且翻出槓寶指示牌八筒,九筒變成了本局的寶牌。
這下不僅多了四張西風的寶牌,還多了三槓子的兩番!
之後已經死聽只能引頸就戮的安野小夫看着摸上來的六筒,又看向和也明顯的染手牌河,涌現出死寂般的絕望。
最後只能用顫抖的肥胖小手,於心驚膽戰之下強行打出。
“榮!”
死亡般沉重的和牌宣言直接落下。
【七八九九筒】;副露【西西西西】;暗槓一筒、四筒;外加榮和的六筒。
安野小夫臉色煞白,看着這副牌的瞬間,徹底陷入絕望。
“三槓子,混一色,dora10,累計役滿!”
32000點的超級大炮,瞬間送安野小夫飛天。
和也給了安野迎頭痛擊,緊接着咬牙狂笑,面露兇光:“廢物,不配立直!”
“哇——!”
長得人高馬大的安野小夫,心態瞬間崩潰,直接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一個役滿大炮直接被飛,這誰能忍受?
但這就是御無雙的打法,完全不講道理。
強勢、狂氣、無與倫比、氣焰無雙!
畏畏縮縮的做什麼斷幺九?
他的麻將役種裡,就沒有斷幺這個選項!
暴擊安野小夫之後,和也才把目光轉向南夢彥。
既然你擁有着御無雙的珍貴潛質,那就拿出來吧!
不要再藏着掖着,如同螻蟻。
真正的御無雙,就該盛氣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