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隨着一聲低沉的呼喚,羽林軍突然散開。
人羣中,錦服男子朝這邊兒走了過來。見到風鈴,明顯地一怔。
這錦服男子,正是大荒國太子,司馬未宜。他前幾月,偷溜進倪國,重新繪好路線圖,以便今後大軍壓境。結果,被發現了身份,若不是手下的拼死相護,和風鈴那及時的出手,恐怕沒這麼容易回大荒。
“你怎麼在這兒?”司馬未宜上前,神色有些匆匆。
“我不知道如何解釋,”風鈴的臉冷冷的,聲音也冷冷的,“如果非要解釋,便是你父皇他以爲我擅闖皇宮,想行刺於他。”
“父皇,”司馬未宜朝司馬德緊走了幾步,又回頭望向風鈴,“我給你的令牌還在麼?”
風鈴點了點頭,將令牌拿出來,遞給他。
“我讓你拿着這令牌進宮,你倒好,全忘了。”司馬未宜笑了笑,將令牌拿過收好,又轉身對司馬德道,“父皇,我在倪國暴露了身份,恰好這位姑娘救了我。我怕路上還會遭遇伏兵,便讓這姑娘拿着我的令牌先行回來搬救兵。”
“是,”風鈴知道司馬未宜在給她找臺階下,嘆了聲,也順勢道,“我剛進皇城,便見到一道妖氣,被她七帶八帶,帶進了皇宮,以至於衝撞了皇上。那妖氣無形無質,厲害得很,若是讓她修成了形體,想來更是可怕。”
“是這樣嗎?”司馬德不笨,看得出來自己的兒子在維護她,其實他何嘗不是應該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看得出來,若他硬要拿下這個女子,憑她的本領要逃脫也是易事。她留在這裡,或許就是爲了留下來捉住這所謂的妖氣。
“看在你救了宜兒的份上,便饒你一次。”司馬德道,揮手將羽林軍散去。回頭,他看向風鈴,“只是我要如何信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嗯,這有點難度。”在這個皇宮對誰會存着信任感,風鈴知道司馬德之所怕,她脣間笑意如冰花般冷冽,她搖了搖頭,眼神有些悲憫。
“不相信便罷了,我走了,只不過我這一走,你真要再請我,我也不會再管這事了!”說罷,她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司馬未宜忽地止住了她,他望向司馬德。
司馬德此時也在思忖着,萬一這宮裡真有妖,那麼他的處境果真危險!
“好,朕相信你,只是你一定要找出那道妖氣?”雖然說相信,但風鈴仍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戒備。
風鈴轉過身,脣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好!”
“好吧,朕安排你住進皇宮。但你不能打擾皇宮的正常生活,更不要將有妖一事傳開。”司馬德道。
風鈴住進宮了,爲了掩人耳目,以秀女的身份住進了儲秀宮,這也是司馬未宜的主意。
閉上眼,她試試能不能召喚來黑影。
眼一閉,那黑影果然又串入她的夢裡來。
“渺渺,恭喜你,終於有資格於我一起完成這個遊戲。”她道。
“是嗎?”風鈴輕笑了一聲,“你是夢露瑤吧!”
一聽到這個名字,黑影夢露瑤暴跳如雷,她雙手捂耳後退連連,“不許提這個名字,不許提這個名字。我纔不是那個可憐蟲,我纔不是那個可憐蟲。”
“夢露瑤,呵!”風鈴脣角掛起一絲譏屑的笑意。
高傲如她,也會自卑?也覺得自己可憐?夢露瑤,多少人心中的夢中仙子。只是,她是戰無塵的未婚妻,這一點便斷了那麼多人的念想。
“別提這個名字,”夢露瑤狠狠地闖向風鈴,即使是在意識裡,風鈴也感覺到那一撞的疼。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活剝了自己的臉皮就罷了,爲何要唆使戰無塵也剝出我的臉。”夢露瑤只是影子,看不出她的表情,卻能看出她談及撕掉臉皮時的戰慄。
她唆使戰無塵?她有什麼能力去唆使他,何況是她在死了之後。風鈴脣角又不由得掛起一絲嘲諷,她何德何能。
“那麼疼,一點一點地剝去,讓我疼不欲生。所以,在哪時,我便告訴自己,活着便是爲了報復。”夢露瑤又低低地笑開了,那種笑令人感到很不舒服。
“嗯,你如今是在報復嗎?”風鈴眉一挑,眸裡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難道你此時還沒對他下手?如果沒有,我真爲你感到悲哀。你此時心裡還是喜歡他的吧。雖然他那麼對你,可是你最終還是下不了手。在聖林竹陣裡,就是因爲你一時的捨不得,一時的猶豫,我們才逃過那一劫。而你,卻因此失去了殺我們的最好時機。”
“我還會捨不得嗎?”夢露瑤似不可置信,猛搖了頭,“不,我巴不得他死,我巴不得他死!至於我爲什麼沒讓你們死在陣裡。是因爲,我重生後,發現自己竟然成了一個竹陣,一個被怨靈喚醒的陣法,聽人號令,多可笑。所以,我要擺脫,我要借你們之力殺掉姬昌。”
“是啊,可是以你自己的力量,擺脫她是遲早的事!可是,你卻選擇了兩敗俱傷的方法來脫離她的掌控。你爲何只是一縷影子,是因爲殺了她,同樣也反傷了你吧!以你對我們恨的程度,爲何不先借助姬昌殺了我們,然後再辦法殺她呢?”
風鈴的詰問不免有些咄咄逼人,讓夢露瑤無法招架。
很好,就這樣,風鈴微揚起脣角。剛纔讓夢露瑤激動,是想多拖住她一會兒,好感知她如今的去向。此時,她已經感知到了。
眼一睜,又將夢露瑤的意識彈開。而她,卻在第一刻朝西方而去。
她的速度那麼快,可是當她去了哪裡之時,四周一片空寂,沒有人,沒有影。但那花草間卻隱約有着那股黑影的氣息。
這夢露瑤果真機警!風鈴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她得作好長期與她作戰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