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學校報名的時間,某隻小羊因爲鼻子一直不通氣被勒令在家休息,一切手續由祁汎代辦。祁汎先是去了自己院系報到處註冊登記,然後再去文學院幫他報名,秋然是校學生會的,負責自己所在院系註冊事宜中的其中一項,她跟安以洋同屬中文系,祁汎要替安以洋註冊肯定得經過她手,當她拿到安以洋的註冊表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擡起頭來看到祁汎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下巴差點脫了臼:“你……這是在幫他……註冊?”
“不然呢?”祁汎面無表情道。
“他他他……他怎麼不自己來?”秋然握着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尼瑪,那混蛋何時跟祁王子混得這麼熟了?有一腿!?
“他能自己來還用我幫他?”祁汎不耐煩道,見她拿着安以洋的註冊表半天沒有動手的意思,而且還想說廢話,直接將表格從她手中抽出,自己拿起桌子上的印章蓋上,就想走開,秋然趕緊叫住了他,“那個……祁汎……”
“秋同志,工作時間請不要做與工作內容無關的事,我記得我有強調過好多次的吧?”旁邊突然傳來一個森冷的聲音,秋然聽完立刻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那個人,“呵呵,恭主席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這裡?我,我剛是在工作啦,絕對沒有開小差!”
“死丫頭,我不過來走走,監督你們,你覺得我會放心得下?”恭祝瞪了她一眼,看向了祁汎,臉上散開一抹淡淡的笑,“祁汎。”
祁汎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只是衝他點了點頭,就讓開給後邊排隊的人辦理手續,沒走多遠恭祝卻跟了上來:“等一下。”
“嗯?”祁汎回過頭去,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恭祝微微一怔,一時有些語塞,素來溫潤斯文的臉上閃過一抹急促:“那個……你怎麼會在這裡?幫人辦手續?”
“嗯。”
“之前跟你一起看電影的那個小男生?”
“嗯,他叫安以洋,比我們小一屆。”
“我知道,剛剛看了一眼他的註冊表,你跟他好像關係很好。”
“你還有別的事情嗎?”祁汎皺了皺眉,擡手看了下表。
“呃……我……”恭祝見他似乎急着想走,一時有些慌亂,“我想跟你談談。”
“如果是以前的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我沒有放在心上。”祁汎神情淡漠,側身靠着走廊的牆,目光卻是看向了窗外。
“我覺得我們之間有誤會,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恭祝看着他,神情跟剛纔比起來稍顯激動。
“我說了,我並沒有在意,”祁汎說完,看了他一眼,“我現在跟安以洋在一起,以後也只會是他,不會有別人。”
“你的意思是……我以爲……”恭祝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聲音驀然擡高了幾分,但礙於走廊裡人來人往硬是壓下了嗓子,眼眶卻有些泛紅,“你喜歡男的?你明明……”
“對,我以前對男的確實不感興趣,但他是不同的,我不想跟你解釋太多,我認爲沒必要,總之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覺得跟他在一起很好,我喜歡這種感覺,沒想要改變。”祁汎的語氣淡然如水,神情卻是認真。
恭祝眼裡閃過一抹受傷:“我聽說你放棄了去哈佛當交流生的機會。”
“你想說什麼?”
“這也是因爲他?”
“這個對你來講並不重要吧?”祁汎反問道。
“誰說不重要?”恭祝再也控制不住吼了出來,引來周圍不少行人的注目,祁汎不想再待下去,想要走開恭祝卻擋到了他面前,“你明明知道我對你……我對你……”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有關係。”祁汎冷酷地截斷他的話,側身繞過他,往前走去,恭祝在身後不死心地問道,“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原本以爲祁汎不會理會,不想他卻站住了腳,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或許你哪裡都比他好,但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多優秀的人,我身邊從來不乏這樣的,包括我自己。”
“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恭祝不死心地追問。
“重要的不是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而是我已經喜歡上了這樣的一個人,然後,他現在,或是以後會怎樣,貌似都已經不重要。”
“你根本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因爲有些東西沒法用言語來概括,如果非要讓我下一個定義,那他就是一個可以讓我覺得溫暖和安心的人。”祁汎說完就再也沒有回頭,恭祝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
安以洋在家中百無聊賴地刷着微博,手機突然響了,是秋然,一接通那頭就炸開了:“安小受!”
“有屁放!”
“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跟祁汎混得那麼好了?次奧,他居然來幫你註冊!”
“怎麼,羨慕嫉妒恨啊?”
“快!縮!”
“縮你妹啊!大爺我戀愛了,不行啊?”
“草草草……你?跟祁汎?”
“嗯吶!”
“我、不、信!”
“切,愛信不信,反正你信不信都不會改變事實。”
那頭突然沒聲了,過了好一陣,安以洋幾乎都懷疑她掛了,突然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驚吼:“蒼天啊!”
“你妹的,秋小然,你特麼有病是不?嚇死老子了,心臟要裂了好吧?”安以洋大罵。
“淚奔啊!這都什麼世道啊!我不服!”
“不服有P用!”
“老孃下輩子一定要投胎當男人,說不定能嫁個好男人呢!嚶嚶嚶嚶……”
“……”
“你還不快滾來請老孃吃大餐。”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麻痹,滾來請勞資吃東西!”
“奇怪,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操,想死是吧?”
“給我個理由。”
“你他媽沒我你能勾搭上祁汎?還不快點連滾帶爬地過來犒勞一下老孃,‘知恩圖報’學過木?”
“木。”
“木你個頭啦!我跟縮,你很危險你造不造?”
“啥?爲毛?”
“你知不知道你老公是誰?”
“祁汎啊!”
“他有配過廣播劇你造不造?”
“造啊,柏舟大大唄,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我日。”
“女孩子表太粗魯,小心嫁不出去。”
“反正男的都喜歡男的!”秋然已經自暴自棄了。
“淡定。”
“淡定個屁!安小受,我告訴你,你有危險了。”
“大姐,咱話能不能一次性講完?給我個痛快成不?”
“今天你老公給你註冊的時候碰到我們主席了。”
“主席?什麼鬼?”
“學生會主席恭祝啦!就是我的頂頭上司,媽了個逼的,勞資開小差被逮個正着。”
“恭喜。”
“恭喜你妹!說正事兒呢!他跟祁汎認識,而且關係貌似還不簡單。”
“何以見得?”安以洋祥裝鎮定,其實心裡早就七上八下了,之前他們在電影院碰見過恭祝一次,那時他看祁汎的眼神就已經很不對勁了,不會真的有點什麼吧?
“女人的直覺!總之恭大主席看你老公的眼神很那什麼,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小心被三啦啦啦。”
“我看你挺竊喜。”
“我不是竊喜,而是光明正大地喜。”
“靠,真的假的?搞得我心慌慌,沒聽祁汎提起過他,而且他們平常沒在一起玩啊?”祁汎的那些個狐朋狗友他基本都知道。
“這纔可怕好嗎?豬。說不定就是因爲有過那什麼,祁汎才刻意避開沒有在你面前替,而且最近正好有小道消息稱,”秋然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妝模作樣地咳兩聲,安以洋心裡像是有隻爪子在撓,心急如焚道,“什麼小道消息?快說!”
“嘿嘿,請我吃東西。”
“好!”
“我要吃哈根達斯!還有老麥。”
“知道啦!快說!”
“咳,你還記得彼岸嗎?”
安以洋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別告訴我……”
“BINGO!彼岸就是恭祝。”
尼瑪,好大一盆狗血!!
安以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都啥跟啥啊?
“你回想一下之前彼岸在生日歌會上的表現,那意思不擺明着他喜歡祁汎麼?我真替你擔憂啊安小受,這麼強勁的對手嘖嘖嘖……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喂。”
“尼瑪啊,真的假的啊?這特麼也太狗血了吧?我不信!”
“百分之九十是真的,所以,我看你還是識相點趁早退出大神們的世界祝他們幸福,男神和男神纔是衆望所歸啊!免得到時傷得太重。”
“你、說、什、麼?”安以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嚶嚶嚶……他們可是我在網配圈裡最萌的一對CP誒,帝王攻VS女王受嗷嗚,太有愛了,如果現實也能在一起的話……”
“呵呵。” 安以洋乾笑一聲,沒有說話。
“我開玩笑的啦,我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咱兩誰跟誰?組織看好你,勇敢地上吧,少年!”
“你有病。”
“怎麼了嘛?我說的不對麼?你沒有感受到來自於你秋然姐的滿滿的愛意嗎?”
“神經病。”
“最強小受就是你,衝吧!去把你男人搶回來。”
“他本來就是我的。”安以洋小聲地嘟囔一聲。
“是是是,人家知道你魅力大啦,羨慕嫉妒恨死了。記得請我吃東西哈,到時候聊,我先去忙了,尼瑪,你情敵又朝我這邊看過來了,人家好怕怕。”
“去死!”掛了電話後,安以洋的心情瞬間變得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