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如果是我乾的，你們看不到受害者
審訊室內。
從齊魯地區臨沂警局而來的警察同志，何智，仍然在與林川進行着激烈的交鋒。
“目前，你仍然是最有嫌疑的作案人員。”何智目光銳利，盯着林川，企圖從林川臉上看到一絲絲波動。
但是，他的目的再次落空了。
林川根本不爲所動，一聽到兇殺案，反而眼前一亮。
若是隻是盜墓案，《摸金筆記》的存在，的確是會讓他陷入一定的麻煩當中。
畢竟只要嫌疑不排除，警方就會針對他進行一系列的調查。
這是警方偵辦案件的必要流程。
不可避免。
但是吧。
七星魯王宮內，多了一起兇殺案，那麼，只要找到兇手，就可以直接排除了林川的嫌疑。
方便快捷多了。
妥了妥了！
“你好像並不驚訝，反而很興奮？”何智看着林川的神情，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嗯哼？
這種興奮的神情，好像是殺手嗜血的亢奮？
這傢伙怎麼這麼奇怪？
“額，何警官，在盜墓界，想要獨吞財物而起了殺心，引發血案，這是很正常的，不是嗎？”林川收斂了一下，笑道。
盜墓界，盜墓團伙之間時時需要相互提防。
因爲，他們面對的文物，可能價值數百萬數千萬，甚至是數億。
謀財害命，自古以來就不是什麼稀奇事。
在盜墓界當中，更是經常上演。
幹掉了同夥，就能獨吞。
——很多人經受不住這樣的邪惡念頭。
即便是父子之間，也有可能會發生。
因此，盜墓界當中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如果是父子探墓，一定是父親先出古墓，兒子墊後。
它的存在，不無道理。
“你對盜墓瞭解得真多。”警察同志何智說了一句，意味不明。
林川笑了笑：“這是一個小說作者的專業素養，寫一行，查一行。”
光查的學習資料，就可以佔滿幾百個G的硬盤。
正經的小說作者，大多如此。
這時。
一旁，一直沒有介入審訊的沈倩倩，開口說道：“何警官，古墓裡出現了兇殺案，可以給林川同志看看照片，辨認一下。”
何智點了點頭。
隨即，他在資料中抽出一張照片，遞到林川面前：“林川同志，伱認得這兩個人？”
這一張照片，正是七星魯王宮裡的兩句乾屍。
渾身乾癟，形似木乃伊一樣。
其中一具木乃伊，面部朝下，直直地趴着，手掌緊抓着地面。
他後背的淺綠色的衣服破了一個洞，依稀可以辨認出，後背洞口附近的衣服上，染了不一樣的顏色。
看樣子，應該是血跡。
另一具木乃伊，則全身蜷縮着，躬成一團，雙手抱着腹部，應該是腹部受擊，地上還有淡淡的不一樣的痕跡。
“不認識。”
林川看了看，便說道：“不過……”
“不過什麼？”
何智眉頭一挑，問道。
“這不是我乾的。”林川笑了笑，直接說道。
“嗯？”
何智眉頭擰在了一塊，神色疑惑。
審訊室裡，燈光並不算特別明亮，照在林川的臉上，顯得棱角分明，又帶着些神秘。
林川擡眼看了眼這位從臨沂而來的警察同志何智，笑了笑：“何警官，你可能不太瞭解我，如果是我的做的話，你是看不到這兩人的存在的。”
“嗯？”
何智神色一凜，眉頭一下子皺成了川字，“你剛纔說什麼？”
林川臉色鎮定，又重複了一遍：“如果是我的做的話，你是看不到這兩人的存在的。”
嘶！
何智神情凜然，定定地看着林川，又轉頭看了看沈倩倩。
沈倩倩竟然還點了點頭，附聲道：“何警官，這點你可以相信林川同志，如果這兩個人真的是林川殺的話，那麼他們絕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眼中。”
啊？
何智嘴巴微微張開，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看着作爲副審的沈倩倩，怔怔地說道：“沈警官，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沈倩倩笑了笑，便解釋道：“林川同志呢，寫過一本書，名爲《這個殺手太過專業》，作爲我們安陵刑警隊的推薦讀物，你也可以讀一下。”
“沈警官，現在不是推薦小說的時候，林川的態度，未免太過囂張了！”何智壓低了聲量，在沈倩倩旁邊悄聲說道。
“借一步說話。”沈倩倩則直接把何智帶出了審訊室。
審訊室外。
沈倩倩看了眼乖乖坐在審訊室內的林川，暗暗鬆了一口氣。
如果說《摸金筆記》中的七星魯王宮與現實中的細節基本一致，有可能代表了林川參與了盜墓。
但是！
兇殺案的出現，基本可以排除了林川的嫌疑。
“林川說如果是他做的，我們看不到那兩個人，這……”何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情。
只覺得林川的言語很狂妄，又很囂張。
“何警官，你初次接觸林川同志，並不瞭解他，案件審到這裡，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
沈倩倩嘴角微微上揚，言語輕鬆。
“沈警官，爲什麼這麼說？”何智臉色一怔，很是疑惑。
沈倩倩略一思忖，便整理語言說道：“因爲，林川擁有着專業級別的兇案現場處理能力和兇案現場勘測能力，如果你看到他的《這個殺手太過專業》，你就會完全打消這個念頭。”
的確如此。
沈倩倩作爲很瞭解林川的人。
她深知林川在兇殺案方面有着怎麼樣的能力。
而從何智警官給出了兩張照片來看，兩局乾屍木乃伊，地上血跡斑斑，衣物上還有着血跡。
受害者中刀的反應很自然，不像是作假。
很明顯。
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如果換成林川來作案的話，時隔幾個月，別說兩具木乃伊了，就是這案發現場，都可以還原到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
這就是叫做專業。
直接處理了這兩個受害者，然後再逃之夭夭，這不是更能擺脫嫌疑嗎？
嘶！
何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眉頭皺在了一塊：“沈警官，你的意思是說，林川同志不僅有着豐富的盜墓經驗，還有殺人經驗？”
“何警官，不是經驗，是手法！”沈倩倩很明顯地爲林川辯駁道。
一說經驗，那不就是定罪了嘛。
臨沂警方真想定林川的罪，安陵警方還不同意呢。
漢江的那位鍾老也得裡裡外外把案件全都梳理一遍，有一點紕漏或者可疑之處，都得打回來重審。
呼——
何智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倩倩，再回想起林川和劉大強握手的場景。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安陵警方的態度。
難怪林川很配合，又很坦然自若。
“我想要調查林川的資料。”何智想了想，說了一句。
沈倩倩搖了搖頭：“何警官，我沒有權限調出林川的資料。”
嗯哼？
何智又是一怔，不解地問道：“沈警官，按照你所說的話，他的確是個人才，但是，他的檔案還沒上升到機密的程度吧？”
作爲同行，他深知沈倩倩這句話意味着什麼。
所以。
他的心裡翻起了陣陣浪花，滿是疑惑不解。
“恕我不能回答，不過我可以代替林川，回答你剛纔在審訊時提到的案件疑點，林川在這兩年內，都沒有去過齊魯地區，尤其是今年。”沈倩倩說道。
“那小說呢？”
何智皺了皺眉。
沈倩倩沉吟片刻，說道：“至於小說與現實重合，這點我無法準確的解釋，可能是林川在網上看到了某一個盜墓的原型，然後將之作爲作爲故事形成小說。”
這不單單是沈倩倩的意思，也是刑偵隊劉大強的授意。
頂頭，則有張彪。
他們並非包庇林川，而是在放在審訊的這段時間裡，真切地查過了林川在近兩年的出行記錄。
家庭背景，跟盜墓毫無瓜葛。
“那我是白跑一趟了。”何智嘆了口氣。
沈倩倩笑了笑：“說不定，你還有另外的收穫。”“還有另外的收穫？”
何智擡眼看向沈倩倩，臉色詫異地問道。
“何警官，其實你多了一個破案的關鍵人物。”沈倩倩給何智支了一招。
“什麼意思？”
何智有些不解。
“你說呢？”沈倩倩給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看向審訊室內。
何智臉色有些錯愕：“沈警官的意思是，林川可以幫助我們偵破這件案子？”
沈倩倩點點頭。
審訊室外，燈光明亮，一縷清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
何智摸了摸下巴，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沈倩倩看着窗外的明月，臉上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何警官，七星魯王宮涉及了盜墓和兇殺，受害者的身份又是盜墓賊，行兇者也有可能是盜墓賊，我想，沒有比林川更適合的破案人選了。”
何智對林川沒多少了解，還是有些遲疑：“沈警官，不妨說的通透一些，我代表臨沂警方，向你表示感謝。”
“感謝倒是不用。”
沈倩倩笑了笑，只稍稍透露出一點消息，“之前，林川幫助我們破過幾個疑案，他有着豐富的刑偵破案經驗。”
這一次。
沈倩倩強調的是經驗。
“難怪你們對他如此看重。”
何智有些明白了。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沈倩倩所說的，有幾分道理。
盜墓+兇殺。
兩項都是林川的專業領域。
何智有些意動了，在沈倩倩的推薦下，想要請林川幫忙破案了。
“多謝沈警官了。”何智笑道。
“不客氣。”
沈倩倩笑了笑。
警局的夜晚，猶如一座孤島，在城市的喧囂中靜謐而莊嚴。
月光透過高牆的窗戶，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清風微微拂動，吹亂她鬢角的秀髮。
沈倩倩挽起了耳邊的幾縷秀髮，也走進了審訊室。
何智走在前面。
“林川同志，是我誤會你了。”何智走到林川的面前，一把握住了林川的手，臉上帶着歉意。
“何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饒是林川也不免爲之一怔，不由得看了看何智。
此時。
何智的臉色沒有了之前的凝重，取而代之的是歉意與笑容。
林川又看了看身後的沈倩倩，投去了詢問的神色。
沈倩倩眨了眨眼，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林川明白了。
這是沈倩倩給何智做了思想工作，給自己洗脫了嫌疑。
至少，是洗掉了一大半的嫌疑。
並且，何智還將有求於自己，不然，他的態度變化不會如此之大。
事實證明。
林川的推測完全正確。
“何警官，我只是配合調查。”林川見何智主動示好，他也沒有拒人千里之外。
何智笑了笑：“林川同志，實不相瞞，七星魯王宮的盜墓案和兇殺案，已經在我肩上壓了很久，社會各界都在關注，所以，難免急躁了一些。”
“我能理解，沈警官也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林川笑了笑，眼角的餘光撇了撇沈倩倩。
沈倩倩轉過身去，微微抿了抿嘴。
這傢伙，還記仇呢。
何智哈哈笑道，立即帶着林川走出審訊室，轉入了接待室。
何智走在前面。
林川和沈倩倩走在後面。
“沈警官，謝謝啦。”林川低聲道了聲謝謝。
“謝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話，而且也都是有證據的。”沈倩倩微抿着嘴，眨了眨明媚的眼睛。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的環境，可要比審訊室好上太多了。
“林川同志，沈警官，先喝茶。”
何智對這裡不太熟悉，手忙腳亂了一番之後，泡好了茶。
“何警官，有事不妨直說。”
林川笑了笑，說道。
警察同志何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前不久。
他看林川還是犯罪嫌疑人，馬上又要找他幫忙破案。
對於這種轉變，何智一下子有些不習慣。
可是，七星魯王宮的案件，到目前來說，的確是毫無頭緒。
但是！
由於這件事的影響巨大。
七星魯王宮現在還未曾向外界披露考古細節，而一旦披露細節，那麼他們面臨的壓力會更大。
盜墓案，兇殺案，兩件緊密聯繫的案子，毫無進展。
且不說業績。
便說社會輿論，就能夠讓警局都吃一杯羹。
這也是何智直接從臨沂直飛安陵的原因之一。
“是這樣的，林川同志，你對這起案件，有沒有一些不一樣的看法。”何智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林川搖了搖頭：“沒有。”
何智一怔：“沒有？”
林川鄭重的點了點頭，笑道：“何警官別誤會，這不是對剛纔的審訊耿耿於懷，而是真的沒有不一樣的看法，這是一起很簡單的兇殺案。”
“是我着急了。”
何智訕笑了一聲，急而不得。
“不過看着兩具木乃伊的乾癟程度，再結合七星魯王宮裡的地底環境，應該已經有五六個月了吧？”林川問了一句。
“我們臨沂警方預估爲六個月。”
何智眉頭一挑，心道，光從照片上就能看出死亡時間，這小子有點東西呀！
林川又問道：“除了那一張照片，還有其他的照片嗎？”
接待室內，何智看了眼旁邊的沈倩倩，隨即拿出資料，把現場的更多照片，交給林川。
“這是案發現場的側墓室照片。”何智介紹道。
林川的視線落在照片上。
側墓室內，一尊棺樽打開着，其中空無一物。
林川又翻了翻其他的照片。
良久才說道：“初步可以判斷，這是受害者和兇手，應該都是北派盜墓一脈的人。”
何智心頭一驚，他對盜墓瞭解並不多，便忙問道：“我聽說過盜墓分南北兩脈，但怎麼判斷出，他們是北派？”
林川笑了笑，便給何智、沈倩倩講起了南、北兩派盜墓者的不一樣。
北派盜墓者，忌諱頗多，所以他們對於古墓的破壞力度較小，通常是拿了東西就走。
南派則不然。
他們通常是百無禁忌，進了古墓，經常大肆破壞古墓，掠奪財寶。
“何警官，你看這七尊石棺，如果是南派來了，他們鐵定要砸開看一眼裡面是什麼。”林川笑道。
七星魯王宮內，大部分的墓室還保存良好，並沒有被大肆破壞。
而那口盜洞，也是偏方形。
這是北派盜墓者的標註標誌。
何智點了點頭，試探性地問道：“林川同志，你要是行程方便，可否隨我去一趟現場勘察？”
林川抿了一口茶水，略一沉吟：“這個案子的難度不大，應該不用到現場吧？”
何智頓時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林川。
‘難度不大’‘不用到現場’，這話說得……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沈倩倩也是臉色錯愕：“林川，你不會光看照片，就能看出誰是兇手吧？”
修改完畢！抱歉哈，兄弟們，影響閱讀體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