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秉憲將薛婉寧的話整理分析過之後,很快意識到了陸青青的險惡用心,畢竟是姐弟,陸秉憲明白陸青青一定是想徹底利用薛婉寧的了。
“陸秉憲!陸秉憲我沒騙你,你趕緊想想辦法吧,陸青青要是真的傷害了童瑤和兩個孩子,到時候就沒辦法收場了!”
見陸秉憲沉吟着沒有出聲,薛婉寧急了,她覺得自己突然找陸秉憲說出情況似乎有些冒失,還好陸秉憲沒讓她失望。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一定會想辦法制止她的,你先順着她的意思吧,隨時和我聯繫,我也會去紐約。”
“好,有你這句話就好了,你姐姐真的很可怕,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總感覺她平靜的外表之下好象藏着一頭嗜血的怪獸,我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她.”薛婉寧的情緒仍有些混亂。
陸秉憲之前對薛婉寧其實也是怨恨過的,如果不是她搞出借腹生子這檔子事,童瑤和雲以深也不會有交集,但那天聽到陸青青的話,讓他明白陸青青纔是一切事情的根源所在,畢竟車禍纔是導致童瑤人生髮生鉅變的主要原因。
童瑤只怕還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吧,陸秉憲沒辦法去告訴她,他現在已經沒有勇氣去面對童瑤了。
*********************
童瑤一家人第一次的一起出門,因爲鄭則勇的病情,到底還是開心不起來。
爲了不讓兩個孩子跟着難受,童瑤並沒有把擔心和難過掛在臉上,一路上還是微笑着,雲以深不時鼓勵一下她。
到了紐約,鄭亞龍親自開車過來接了他們,鄭則勇沒在醫院,因爲他決意要死在自己家裡,不肯待在醫院,家裡人只能滿足他最後的願望。
醫生和護士請到了家裡,童瑤看到鄭則勇時,他的手上插着吊針,鼻端也戴着吸氧管,臉頰黃而瘦,身體卻十分浮腫。
童瑤到了沒多久,鄭則勇就奇蹟般地清醒過來了,他看着童瑤,看着兩個孩子,還有云以深,眼神透露着欣慰。
“以深,好好照顧佟瑤。”鄭則勇的聲音十分沙啞,說起話來也非常吃力。
雲以深鄭重點頭:“您放心,我一定會的。”
“我相信你,既然你能過來,我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
“您說。”
鄭則勇看了看一臉疲憊的鄭亞龍,又看向臉色蒼白的妻子還有鄭茉莉,嘆息了一聲道:“這一次我的病拖累了他們不少,亞龍獨立支撐着公司壓力很大,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話,在他有困難的時候你能幫他一把.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份,可我面前能信得過,也有這個能力的人就只有你,以深,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雲以深沒有直接應承,但這話也算是答應了。
鄭則勇的表情放鬆了很多:“謝謝你們來看我,你們一定要好好的過,佟瑤,人總是要死的,我去了,你千萬別難過,珍惜你所擁有的,幸福地生活,我和你媽媽都會爲你感到高興的。”
“嗯”童瑤哽咽起來,她說不出什麼話了,這一刻如果不傷心她做不到,因爲她預感到鄭則勇已是彌留之際,這情形和她媽媽去世的時候太像了。
童夢絹離開時也是好好的交待過後事才走的,不同的是那時候的她哭得死去活來,現在已經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鄭則勇不想看到她傷心,她就得忍着些。
當天晚上鄭則勇就去世了,按照他臨死前的吩咐,童瑤一家人沒有出席他的葬禮,一整天他們都待在酒店裡,兩個孩子也很懂事地看書看動畫,沒有吵着靜坐了很久的童瑤。
等到鄭則勇下葬後的第二天,童瑤和雲以深才帶着孩子去墓地拜祭。
很多年後,童瑤仍然能清晰地記着這一天。
這天下了很大的雪,一家人到墓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墓園內雪白一片,路上的積雪沒有清掃,厚厚的一層,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孩子們看到這樣的大雪有些興奮,一路蹦蹦跳跳,童瑤也不想讓孩子們感染她的悲傷,並沒有制止,雲以深則一直牽着童瑤的手。
找到墳墓時,鄭茉莉就站在墓前,她裹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連帽子和圍巾都是黑色的,只有一張臉蒼白得跟地上的積雪一樣,她瘦了很多,眼睛裡毫無神采。
這樣的鄭茉莉,連雲以深也沒有見過,所以很多話一時也問不出口了。
見童瑤和雲以深到了之後,鄭茉莉便默默地退到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們擺上鮮花,做完一切之後,才主動開了口。
“對不起,佟瑤。”
突然而來的道歉讓童瑤有些驚訝,她只能搖頭:“沒什麼,都過去了。”
“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童瑤看了雲以深一眼,輕輕點頭,鄭茉莉沒有看雲以深,轉身走向另一邊,那塊雪地裡一片平坦,還沒有人走過。
童瑤默默跟了過去,對於鄭茉莉的心思,她現在也不清楚,這一次過來,鄭茉莉的母親一直在悲傷之中並沒給她什麼壞臉色,鄭茉莉也異常安靜,跟她和雲以深只是簡單打過招呼,什麼話也沒有說。
沒有熱情,也沒有牴觸,表情和眼神都是空洞的,看着他們又好象沒看他們,但今天她在墓地倒象是專程等着他們的。
“這次回來後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太放不開了,以深其實從來沒有愛過我,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我卻總是固執地不肯相信這個明顯的事實。”
“都過去了.”童瑤不知道說什麼好,鄭茉莉語氣中的悲傷那麼明顯。
“是啊,過去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想和你說一說,如果早知道你的過去,知道你和以深的淵源,或許我就不會那麼傻了,知道嗎?我曾在你的衣櫃中放過含有麝香的香料,但知道娉娉和婷婷其實就是你生的之後,我才明白我是多麼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