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吃驚的瞪大眼睛,眼神憤怒而吃驚的盯着三皇子,眸光中充斥着吃驚而陌生的神色好似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對於太子的窺視,三皇子徑直選擇了無視,他刻意的選擇別開了視線望向別處。
慕佑天並未選擇落井下石,而是徑直垂首站立於一旁,並未挑唆並未告狀,而只是靜靜的站立着等待着。
皇帝原本對太子就極爲不滿,現如今加上三皇子的挑唆,更是太子的種種惡劣行徑感到憤怒萬分!
見皇帝似乎依舊在猶豫不決,三皇子竟然徑直走到皇帝的面前,徑直跪倒下去。
他雙膝跪地,拱手行禮過後大聲懇求道:“請父皇爲慕小將主持公道,請父皇秉公處理此事!”
三皇子的話言辭確確,態度異常的堅定,好似皇帝若是不肯答應他便會一直長跪不起一般。
皇帝眸色一沉,短暫的猶豫過後,終是下定了決心:“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天子行事如此的魯莽,理應受到懲罰!來人,將太子拿下,壓入天牢!”
皇帝的決定,終是滿足了衆人所願。雙膝跪地的三皇子,猛地長舒一口氣,神色頓時變的鬆散下來。
在衆人神情放鬆之際,唯獨只有慕佑天的星眸中閃過異樣的擔憂之色。皇帝面上的不忍和心疼,盡數落入慕佑天的眼中。
“父皇!饒命!兒臣是太子,斷然不能入天牢啊!父皇,兒臣自小身體虛弱,若是入了天牢肯定會不日便生一場重病!”太子面色陡然一黑,大聲咋呼求饒道。
皇帝礙於衆人在場,只好別過龍眸望向別處,不再去看太子那張涕淚橫流的面龐。
他雖是帝王,可也是一個心軟的父親,而太子又一貫是他最鍾愛的兒子。現如今看到太子一如一個幾歲的孩童一般痛哭流涕,他的心中着實很不是滋味。
太子見皇帝並未有迴旋之意,心中一急,徑直快速的爬跪過去,雙手緊緊地環抱着皇帝的大腿,再次涕淚橫流的哭訴道:“父皇,此事還未查明,父皇斷不能現如今就將兒臣打入天牢!”
慕佑天暗自嘆了一口氣,猛地將目光收回,他突然覺得太子這樣的哭訴表演很沒有意思。星眸流轉望向左側,恰好看到那畔的伊人向他投遞來的深情目光。兩個年輕人的目光,交纏在一起,一時間如膠似漆火花四射。
皇帝原本在太子的哭訴之下,旋即產生了動搖之心,只是看到另外一邊長跪不起的三皇子,這纔沒有收回成命。
“父皇,求求您了!待事情查明真相之後,再處罰兒臣可好?”太子依舊緊緊的抱住皇帝的大腿,怎麼都不肯鬆手。
“不可!”皇帝突然面色一正,衝着一旁的侍衛厲聲呵斥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太子帶下去!”
兩道濃密的眉頭下意識的挑了一下,慕佑天敏銳的注意到,他的七叔用的是帶,而不是押!他深知,此一字之差定然有着莫大的懸殊和意義。
“且慢!”突然外面傳來一陣侷促的腳步聲,緊接着一聲焦慮的女聲便自門外響起。
慕佑天只覺得此女聲十分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他察覺到,此女聲一響起,三皇子的面色陡然變得很難看。而太子聽聞此聲之後,原本暗淡的面龐上,陡然充斥着驚喜之色。
片刻之後,一身華服的皇后娘娘,便在一衆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之下疾步走了進來。
皇后一來,情形當即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衆人皆知,雖然皇后娘娘不得寵愛,但是卻也是一國之母,又因母家是功勳世家,又是皇帝的結髮妻子,所以她的地位必然貴重。
皇后一來,太子頓時便看到了希望,他立馬衝到皇后的身邊,再次故技重施涕淚橫流的哭訴道:“母后,救我!母后若是再不來,父皇便要將兒臣下到天牢中了。母后,兒臣可是太子啊!斷不能讓父皇將我押送天牢!”
太子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愈加哭的如個孩童一般。
皇后原本就十分寵溺他,現如今又見他如此委屈,頓時便心疼極了。
她安撫般輕輕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秀麗的眉宇間盡是關切之意,她盯着太子的側臉,柔聲哄勸道:“切莫着急,你父皇對你肯定有誤會!待母后與你父皇溝通一番,你父皇定會恩赦於你!”
皇后一來,太子便安心了許多。
現如今又聽聞皇后的安撫,太子頓時心寬了許多,心中不再似從前那般緊張。
皇后安撫好太子之後,便笑意盈盈的轉身參拜皇帝:“參加皇上!”
皇上見皇后前來,略微挑了下眉頭,漫不經心的開口道:“皇后,你怎麼來了?可還有要事?”
皇上此言幾乎是明知故問,任憑是誰都清楚皇后此番前來定然是爲了太子。皇上的目光略過皇后的肩頭,望向身後不遠處的馬六。這一眼,他便認出那個賊眉鼠目的小太監,乃是太子的心腹。瞬間皇帝便明白了,皇后能夠得到消息的原因。
皇后性情溫婉的盈盈一笑,柔柔的開口道:“皇上,太子乃是臣妾的孩子。太子在人前失禮,乃是臣妾教導不善。所以皇上若是要責罰於太子,不如徑直責罰於臣妾!”
字字句句都充滿着皇后對太子的袒護,而且皇后的姿態壓的極低,由此看來也已然做好了代替太子受罰的準備。
皇后的護犢之言,即使是皇帝聽完之後也十分無奈,“皇后,此事與你無關,你切莫要插手!此番太子實在是錯的太離譜了,朕若是不懲罰他,他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縱然有皇后求情,但是皇帝依舊還是沒有改變心意。
只是皇后娘娘依舊固執的懇求道:“皇上,臣妾覺得太子說的十分有理,現在事實和真相都未曾查個清楚!若是此時便將太子押送到大獄中,恐多有不妥!”
皇后娘娘頓了一下,面色一暗,盈盈如水的眸子裡立馬漾上一層濃濃的水霧。緊接着皇后娘娘便邊抽泣邊哭起來:“皇上,太子自小身子弱,若是再未曾查明真相的情況下,讓太子入獄,實在多有不妥。臣妾是擔心太子的身子,受不住牢獄之苦!”
皇后一哭,太子也跟着哭起來,他們母子二人就如同約好了一般竟然緊抱在一起齊聲大哭起來。
嚶嚶的哭泣之聲,直鑽入皇帝的耳中,讓他既煩躁又困擾。
許是被哭的煩透了,皇帝終究還是心軟了:“既然皇后求情,現如今將太子暫且先關押在東宮中!沒有朕的允許,太子不得離開東宮半步!”
皇帝此言一出,衆人皆驚。皇后與太子母子二人對皇帝的這個決策,自然是萬分滿意,母子二人齊聲謝恩道:“多謝皇上!”
但是三皇子的面上卻是明顯的不甘與不悅之色,他猛然悲哀的發現他費了那麼多的脣舌,竟然還抵不過皇后的幾句話。三皇子心中,陡然生出無限悲涼。
相較於三皇子,慕佑天的神思卻要平靜許多,這樣的結局似乎早就在慕佑天的預料之中。自從皇后到來的那一刻,他便早已經猜到皇帝的心思會動搖。
對太子如此的寬大處理,皇帝對慕佑天這個侄兒也隨之心生愧疚,他總覺得委屈了慕佑天。只見皇帝面色一閃,略微歉疚的開口道:“慕小將,朕自知你的委屈。只是現如今案件依舊還在進展之中,查案的事情就交由你來做!待你查到真相,涉案之人無論是誰朕都絕對不會姑息。”
皇帝的話語很是鄭重,未曾摻雜一絲玩笑之音。
太子聽聞此言,再次變了面色,眸中下意識的閃過一絲驚慌。
皇帝一來,此事便暫且得到了解決,太子被禁足,慕佑天被救下。
皇帝離開之後,三皇子與慕佑天還有耶律傾城三人,也一起離開了東宮。
皇后娘娘有些體己話要與太子言說,便刻意選擇了留下來。待衆人一散,東宮的大門一關上,皇后登時便被氣的發飆。
“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知若是你被囚禁於天牢,便再無榮登大寶的希望。自古至今,有哪個做過牢的太子,還會被重用?你這分明就是在胡鬧,在葬送自己的前程!”皇后被氣的發抖,指着太子的鼻尖大聲指責道。
“噗通!”太子募的雙膝跪地,爬跪到皇后的面前,聲嘶力竭的求饒道:“母后兒臣知錯了!只是兒臣此番是中了那三皇子與慕佑天的聯合設計的圈套,兒臣一人實在鬥不過他們!”
皇后聽聞,雙眉陡然一挑,厲聲質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那老三也敢公然與你作對了嗎?”
太子當即迅速點頭,“正是如此!”
皇后面色猛的一沉,再無半分溫婉氣息,“我早已經料定這老三並非等閒之輩!好在現如今雪妃逝去了,若是她還活着,以他們母子倆的能力還在你父皇心目中的位置,恐怕若是想奪得大寶乃是輕而易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