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的眸光深遠,越過玄奕的肩頭,望向紫銅關城門的方向。
玄奕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卻也無比堅信慕辰的實力,便真的耐下心來靜待時機。
大概又過了半日,只聽得紫銅關外傳來了急切的敲擊聲。少許之後,天墉城的求助人便帶着紫銅關內借調的人馬,趕往天墉城的方向,試圖前去增援。
爲前後夾擊太子軍,駐守於紫銅關內的三萬人馬,除了留下少量的守備之外,幾乎傾巢而出。
慕辰一手輕捋着下巴,凝神沉思過後,果斷道:“是我們出場的時候了!
慕辰振臂一揮,朗聲對衆將士說道:“現在紫銅關內的守軍大多已經傾巢而出,我等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攻進城去,一舉拿下紫銅關!”
慕辰的聲音衝着自信,一下子就把低沉的士氣給鼓舞起來。
衆人得令,火速集合,直衝紫銅關!
因爲四皇子慕辰親自帶兵,所以衆將士的士氣很足,一鼓作氣便拿下了紫銅關。
此番之所以如此的順利,皆因紫銅關的守備軍只有區區的幾百人。而且這些人皆覺得天朝天此刻正在攻打天墉城,所以心中也放鬆了警惕。
就這樣,在出奇不意且衆人毫無防備之心的情況下,慕辰指揮八千人馬順利地攻入紫銅關,並在各方面完勝西涼軍。
“玄奕,你一定要親自巡防,並且要告訴守城的將士們一定要提高警惕!那紫銅關的駐軍應該很快就會得到消息,恐怕很快便會折回來!”慕辰高瞻遠矚的叮囑道。
此時玄奕已經對慕辰佩服的心服口服,滿口答應道:“我聽四爺的!四爺果然是料事如神,若非如此我們怎麼能如此輕易攻下如此易守難攻的紫銅關?這次可多虧了四爺!”
慕辰倒是不以爲然,面上連絲毫的得意驕奢之氣都沒有。
“玄奕,切記一定要戒驕戒躁!我們攻下紫銅關,只是第一步而已。下面即將還要有一場硬仗要打,萬不可對太子抱有敵意,以免影響軍中士氣!”慕辰生怕玄奕會惹事,再次嚴肅的叮囑道。
“四爺,放心!玄奕明白!”
果然如同慕辰預料的那般,紫銅關的守軍很快便得到了紫銅關失守的消息,趕緊趕了回來。心中打呼中計,權利攻城,試圖把紫銅關再次奪回來。
銅關守軍,大肆攻城,因原本就對紫銅關地形熟悉,所以攻打起來總是直接守備薄弱之處。
火勢兇猛,天朝軍眼看就要守不住紫銅關了。
“玄奕,吩咐下去,一定要頂住!我們攻得紫銅關實屬不易,若是就這樣失守,恐怕以後都很難再有機會攻得!”慕辰面色低沉,厲聲吩咐道。
玄奕得令:“是,四爺!”
玄奕匆匆下去吩咐過後,便又折了回來,他面容嚴肅而擔憂,“四爺,那西涼軍攻勢太過兇猛,若是再強攻一個時辰,恐怕我方軍士就守不住了。”
慕辰面色一沉,陷入短暫的沉思中。
“玄奕,毋須一個時辰,只需要守住半個時辰就夠了!”慕辰突然揚起眉頭,自信滿滿的說道。
玄奕不明就裡,疑惑道:“四爺,此話怎講?難道一個時辰之後會有援軍到來?”
玄奕腦中,飛度的閃過一個念頭,不敢置信道:“難道四爺的意思是……”
玄奕的表情詫異,張大的嘴巴,幾乎能塞進去一個煮熟的雞蛋。
慕辰見他已然猜中,便衝他微笑着點點頭。
玄奕的神色間似乎還有一絲不安,“四爺,真的覺得太子他會出手幫我們嗎?若是太子一意孤行,置我們於不顧,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慕辰心有成竹般抿脣一笑,“太子即使再愚蠢,也不會坐山觀虎鬥!他此番前去攻打天墉城已然大敗而歸,現在若是再沒有戰績,他將如何在父皇面前自處?”
玄奕聽之,頓覺有理,遂當即附和點頭附和道:“四爺果然看的透徹!想來那太子只要不是傻瓜,便不會袖手旁觀!”
慕辰眉梢一揚,嘲諷一笑道:“他非但會插手援助,還會拼力幫助我們。若是守住了紫銅關,那這功勞必定全被他囊入懷中。玄奕你不覺得,這豈不更符合太子的一貫作風嗎?”
“哼!”玄奕心中憤然,忍不住冷哼一聲,幾乎用鼻音不屑一顧道:“太子一貫就是如此見高踩低!”
玄奕頓了一下,替慕辰既打抱不平而又擔憂道:“只不過,若真是那樣,豈不是所有的功勞都被太子給搶去了嗎?”
一想到這裡,玄奕心中就異常窩火。他早就看不慣太子,那太子分明就是仗着四爺大度所以一味的得寸近尺。
慕辰無所謂一笑,朗聲道:“只要能打個勝仗,能順利地剿滅叛軍,穩固朝野,個人的恩怨得失又能算的了什麼呢?”
“唉!若是那太子能夠有四爺一半的胸襟便好了!”玄奕撇了撇嘴巴,依舊對太子心存不滿。
慕辰收回目光,眸光越過玄奕,瞟向紫銅關城牆之外,似有所思道:“我雖心繫大位,卻也胸懷天下。太子如何行事,父皇肯定也能看個清楚明白。如今之際,只能奮勇殺敵,解國危解民安纔是要緊之事。”
有那麼一瞬間,慕辰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影像。直到這次出征,他才真正體會到,思念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剛剛與玄奕對話的時候,他甚至在暗想,若是沈幽若在她必然可以很懂自己。
戰事緊急,容不得多想,前方的號角聲和城樓下的撞擊城門聲,聲聲傳來,無不提醒着戰事的緊急。
“報!四皇子紫銅關的城門,再過一刻鐘便會被西涼軍給攻破了!”一個守衛軍匆匆跑來報告。
慕辰心下一急,暗算了一下時辰,他很是清楚在太子趕來之前紫銅關斷然不可失守。
守衛軍一臉焦急的盯着慕辰,希望得到他的指示。
慕辰略微一沉思,便計上心頭,“玄奕你親自去召集弓箭手,登上城樓,放箭殺敵!”
目前如此緊急的情況下,只能盡力射殺那些用木樁攻打紫銅關大門的西涼軍。只有這樣,才能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是!”玄奕得令,便匆匆離開了。
慕辰轉而鼓勵那個來報信的守備軍,“吩咐下去,全力迎戰!還有告訴大家莫要慌張,太子的援軍很快便會到了!”
那個守備軍聽了,心下一喜,急忙應答道:“奴才這就傳話下去!”
慕辰鄭重的點點頭,那守備軍便轉身退了出去。也不知爲何,從前跟從太子的時候,軍中人人自危。現在跟從了四皇子,雖然只有區區的八千人,但是軍中卻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兵士們只要一看到四皇子就會覺得特別心安。
戰事緊急,慕辰這個副帥也並沒有縮躲到人後,而是不顧自身安危如同普通的兵士一樣,登上城樓迎戰。慕辰的箭術很好,幾乎百發百中,如此一來將士們在他的鼓舞之下士氣越足。
西涼軍的攻勢並沒有因爲射擊而停止,反而越來越猛烈了。
那厚重的城門,眼看就要被攻破了。
“若是太子的援軍未到,而西涼軍攻破城門,那我等應該如何?”慕辰站於高高的城樓之上,振臂高呼道。
衆位將士在他的面前列成一排,面上皆是視死如歸之色!
“我等誓與紫銅關共存亡!”衆位將士齊聲高呼道。
慕辰聽聞,心中一暖,他從未想過隨便從太子的手中要過來的軍隊,竟然會如此的忠心耿耿。
他心中大爲所動,略微有些哽咽道:“衆將士都是好樣的!待我們平定西涼軍,回朝之日,我定會上書皇上犒賞三軍!”
“謝四皇子!”衆人聽聞,情緒愈加高漲。
就在衆人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決定於西涼軍進行殊死抵抗之時,太子的人馬終於到了。
慕辰立於高高的城牆之上,望着下面涌踏而至的大軍,心中竟然很是平靜,無悲亦無喜。這一切都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太子趕來的時刻也與他的估算剛剛好。
儘管如此,慕辰還是暗自長舒了一口氣,“太子終究還是來了!紫銅關保住了!”
慕辰再次大聲發號施令道:“衆將士聽令,現在太子援軍已到!我等開門迎戰,只要齊心協力前後夾擊紫銅關守軍,定能大獲全勝!”
“殺!”
八千人馬在慕辰的鼓舞之下,士氣愈加高漲,個個衝出奮勇殺敵。
正如慕辰所說,太子也是求功心切,與慕辰聯合對敵前後夾擊之下,竟然大獲全勝。
原本駐守於紫銅關的三萬人馬,全數潰敗。
紫銅關被徹底的攻克,太子借了慕辰的光之前的慘敗局面,得到了徹底的扭轉。
儘管如此,這一仗打下來,慕辰的八千人馬只損失了一兩百就拿下了紫銅關,但是太子那邊卻足足損失了五六萬的人馬!最後整合在一起,才勉強湊夠十萬!
儘管太子人馬損失如此厲害,但是他卻丁點的愧疚之心都沒有。攻下了紫銅關,太子便立即上書一封,告訴皇帝紫銅關是被他攻克的。在上書中,竟然絲毫都沒有提及之前的指揮失誤,也沒有提及慕辰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