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悠然而行,在如此情況之下。他,搖扇輕語,在如此情況之下。
小草怒氣勃發:“你……你……”
滿腔怒氣,話到嘴邊卻吐不出隻言片語。
“哎呀!氣不行鬱結於胸,言不暢有失形象呀!小草,你要平心靜氣!”雲非凡只是淡定地道出天草的缺失之處。
天草發誓如果現在他又□□、有膽氣、有能力、有魄力,他一定會不折手段地讓雲非凡閉嘴。從他與別人交手之初,雲非凡就在一旁閒着嘀嘀咕咕,說他這不是那兒錯過了。說他太慢,不夠眼明手快。太笨,一點假動作就把他晃點過去了。太急,曝露太多弱點。太緩,讓對手有可乘之機。太顧慮,顯得優柔寡斷。若聲音小,聽不見也就罷了。若聲音很大,大家都聽得見,他也就認了。偏偏雲非凡音量適中,以密音之功傳送,只天草一人聽得。這明明就是故意、惡質地戲謔,怎能不讓人爲之氣結!
心情不好,怒氣聚於掌中,一個用力,搞定對手。
對方吐血待退出戰局。誰知——
如風捕影,眼不及,一白衣人立於身前,傷者驚。
驚於對方的速度更驚於對方的容貌,乍一看,就是那人。
一閃而過的猶豫,怎能躲過精明獵者的捕捉。
再一陣風,小草呆愣,對手與雲非凡都不見了。望向被救的人,對方的表情與自己如出一轍。
風過定影,傷者單膝跪落,抱拳垂首道:“主人,屬下失手,請責處。”
“擡起頭吧!”雲非凡想看看對方的容顏。
傷者依言而行,望向雲非凡,不明所以。今天的主人,有些反常!
拉下面巾,雲非凡不禁搖頭,目露嘆息之色:“可惜了!”
傷者更不知所云。
掩嘴,雲非凡輕笑起:“真的那麼像嗎?”
聞言,錯愕後,傷者驚起,劍尖直指雲非凡。
雲非凡處變不驚,竟伸出手去撫摸傷者的臉,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對方並未作任何反應,任由雲非凡的手恣意摩挲。
“還有救!”雲非凡經過診斷得出這樣的結果。
“我可以殺你。”傷者皺眉。
“爲什麼?”雲非凡看似不解地問。
傷者眉鎖得更緊。
“滅口嗎?那,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叫雲非凡。”雲非凡漾出了一個無害的微笑。
“我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傷者意外自己竟回答了對方的話。
“那麼,我送你一個好嗎?非影,你便是你,不需隱藏,不是誰的影。雲非影,同我的名只差一個字。”雲非凡相當滿意自己取的名字。
怪人!眼前之人不是傻了或是聰明過頭,便是十足的怪人。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傷者相當地懷疑。
“你錯過了殺我的機會。”雲非凡好意地提點。
猛然驚覺,傷者背後竟瞬間溼了。
“你緊張囉!我幫你拭汗吧!”說着,雲非凡便上前。
啪——
雲非凡手中的絲絹滑落於地,再細看,雲非凡的手竟紅了一快,瞧着那麼分明。
“人都需要別人的關心。獨立生存的人是不存在的。即便存在他也早已不是他自己了。”雲非凡語重心長地對着傷者說着。
“你的傷,我可以幫你治癒。但吾無法醫心,不要一味拒絕,也試着接受吧!三十日內來找我,我願幫你。非影!”
語盡,雲非凡消失無影,徒留下一方絲絹與一位若有所思地傷者。
天草見雲非凡回來了,提起的心安然地放了回去。
“小草,你無需擔心,我回來了。”雲非凡依舊神仙姿態,泰然神定。
“嘁,誰擔心你!”天草不屑地背過身去。
“小草,吾知親害羞了。小草,一直都是這樣呀!”雲非凡不似調侃,卻勝似調侃。
天草打算徹底無視雲非凡,心底直罵自己真傻,瞎爲他人擔心!
“你……你……”一直被擱在一旁的人終於發話了。
“哎呀,小草,他學你哦!你、你、你的!”雲非凡作驚喜狀。
“雲——非——凡——”小草心中無明之火頓起。
“在!”雲非凡舉手應聲。
“我要揍你!”天草已經忍無可忍,其他什麼都扔了。
“我是你家公子吔!你以下犯上!”雲非凡抗議天草的不敬之舉。
一個迴環,雲非凡將受害者擋至身前又推了出去。
啊——
“小草,你太過分了!怎可以隨意出手傷人?”賊喊捉賊吶!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天草見誤打他人,連忙道歉。
“不是故意,那便是有意的囉!”雲非凡還在火上澆油。
“公子!”天草叫地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別那麼大聲,我還年輕,耳不聾,聽得見。”雲非凡湊上前,同天草扶起受害者。
受害者眼一眨不眨地看向雲非凡。
“原來,我認錯了!”
只有面貌七分相似,神韻、氣質卻是完全地不同。
“公子?”天草赫然發現雲非凡的手紅了一塊。
“嗯?”雲非凡又故作不明。
“那個王八蛋竟敢傷害你!”天草掬起雲非凡的手細看後,完全怒了。
“小草,不要生氣,是我錯啦!”雲非凡安慰着天草。
“當然是你的錯!要是日後被老爺知道,可同我沒任何關係!”天草打算劃清是非。
“小草,你還真沒擔當呀!”雲非凡搖着頭嘆氣。
嘁!擔當能當飯吃,能當包子啃嘛?不能!就是囉!
“那個,謝謝二位了!在下還有要事就此別過。”被完全無視的人,出了個聲。
望着遠去的身影,雲非凡故意地說着:“小草,別難過!那人長得尚算不錯,你也算成功地英雄救了回美。”
哼!天草決定明智地不去理會雲非凡。
趕路!趕路!
有人說百年修得同船渡,那麼,同桌吃飯,要修幾年呢?
“哎呀!怎麼這麼巧呀!”雲非凡熱絡地說。
當然巧,被救的與施救的剛分手不過一個時辰,又同桌吃起了飯。天下沒有比這再巧的了!
“在下許晦鏡!”既是有緣,便不再生分了。
“不許晦暗蒙罩澄明之世,願人人心如明鏡,莫分彼此,互敬互愛。許兄,吾之解可對否?”雲非凡笑意盈盈。
聞言,許晦鏡不禁肅然起敬。
“哎呀!不要那麼一本正經啦!別客氣!這桌你請便是了!”雲非凡熱絡着。
公子果然無恥!天草心中雲非凡的形象徹底顛覆到無法拼回。
“對了,我叫你小鏡吧!”
許晦鏡的眼角直抽抽——小鏡!
不待人反對,雲非凡繼續道:“小鏡,非影與你有什麼過節嗎?”
不等許晦鏡答話,天草忍不住插話了,“公子,那個蒙面人你認識?”
奇怪了,公子這許多年一直在城中,也沒見他提及,難道那人是公子的舊識?
“不認識也認識。”矛盾的回答。
“怎麼說?”許晦鏡同天草異口同聲道。
“挽救他於小草魔掌之前,我們不認識。挽救他於小草魔掌之後,我們認識了。”
“莫非,那個名字……”天草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那人絕對不會輕易開口與人交談。
“小草你猜對了,非影的名字是我取的。雲非影,不錯的名字,你覺得呢?”雲非凡自我感覺相當良好。
“他人呢?”
“走了。”
“走了?你沒有問他什麼嗎?”
“沒有。”
你認爲他會搭理我嗎?雲非凡白了天草一眼。
“他沒殺你?”
“沒有。”
“那他沒自殺?”
“他幹嘛要自殺?”雲非凡不解。
“他爲什麼會放過你?”
“可能他覺得我平易近人、溫文儒雅、禮貌待人、以理服人、貼心關心人。又或者覺得我誠實懇切,值得信賴。再不然,就是覺得我比他美,不忍下手。”雲非凡細數無數個可能性。
“你見過他的樣貌?”小草吃驚萬分,許晦鏡亦是。
“是呀!”雲非凡點點頭承認。
“其實,他的本來面目會更美些!”雲非凡不無惋惜。
此時,其餘二人已徹底石化到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