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水猛地扭過頭,忍住渾身顫慄。
牛逼了我的個桃子!
咳咳,果然還是不能跟着她們這幫女人混啊……咳咳,尤其是自己。
夏水水強自控制住臉部的抽搐,偷偷回頭瞥那張黑成鍋底的男人臉,看那一臉茫然的騷浪賤表情,夏水水心想要是手裡有根鞭子,抽死他丫的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然後,就見這個男人擰眉陰沉的指向她。
江城禹挑了那道斷眉,寒聲問道,“你和我生的,生了這麼個玩意?”
說着,修長的手指往下,對着小桃子的頭頂。
夏水水噴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剛纔還花枝亂顫的臉此刻數個大包,“江先生說話真有意思!我哪能生出這麼個玩意兒!”
話剛說完,夏水水又覺得不對,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小傢伙。
小傢伙正睜大了一雙怒怒的眼睛,閃閃的看着她。
“咳咳!我是說,我生不出這麼可愛的孩子……”
這話好像也不對勁,怎麼罵了自己了,她腰細屁股大的,怎麼就生不出來了。
她心裡煩,擰起眉頭乾脆地道,“江先生不要瞎指,我們小桃子有正經媽***。”
“呵。”江城禹寡薄冷笑,眼尾眯得很深,鬆手將那份親子鑑定往地上一扔,擡腳就踩上去,“你是雲卿的朋友吧?用這麼個爛東西想掣肘我什麼?難怪這小東西最近老在我跟前晃,下套啊?我這個便宜爹你看着好當嗎?”
夏水水沉下了臉,簡直氣急,沒有注意孩子的面當即吼道,“江城禹,桃子的媽媽姓蘇,就叫蘇家玉,你熟悉吧?!”
江城禹一靜,接而眸色冷厲一變,“你講什麼?”
“我說,蘇家玉,現在在牢獄裡等着你救的那位,就是你女兒的親媽!”
“水水阿姨?”小桃子擡頭,揚起那雙無辜又劇烈涌動的大眼睛,小小的聲音都顫抖了。
夏水水微微一僵,卻俯身緊緊的抱起小傢伙,伸手摸着她發冷汗的小額頭,夏水水的目光卻一直瞪着對面的危險男人。
江城禹低頭,馬仔從雪茄盒裡拿出一根點燃,恭敬地遞了過去。
他緩慢接過,抽菸的樣子特別痞,眼神陰霾像是在思考,氣魄十分壓人。
夏水水看了眼他身後逐漸靠攏了的馬仔們,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見他不說話,她就直接把卿卿交代的那套說了,“親子鑑定百分百爲真,這孩子,你不認也得認,還等着你救,孩子媽媽更是,現在江先生立刻聯繫警察,說季芷雅一案你是目擊證人!”
江城禹嗤的發出一聲笑,“你看我面相和藹嗎?哪個不知死活的威脅我,後果一般都很慘。”
夏水水的心頭攥緊,曉得這也是個喪心病狂冷血無情的,他根本沒有去看小桃子,夏水水只得拿出手機,先按了緊急鍵,再慢慢的遞過去,沉聲說道,“那江先生看我敢不敢威脅你,你在工地案件設的局,還有這兩個多月來海外項目,對陸氏的非法吞併,那些資料全在我們手裡!不熟悉的話,你看看這份文件啊!”
她說着,就調出一張照片,正是u盤裡分離出來的文件。
江城禹的瞳孔,一寸寸陰鷙起來。
他的面色一寒,身後的馬仔立刻動身過來逼住夏水水。
夏水水扭頭轉身就跑,邊跑邊說,“這只是冰山一角,你搶了也沒用,大頭在u盤裡,陸公子那邊!你可以選擇啊,犯罪伏法或者是去當目擊證人,並且對陸氏撤手?!”
小桃子看見那幫馬仔拿出了黑乎乎的東西,就算她沒見過真的,但是看電影也看到過的,那是槍槍。
小桃子哇聲大哭。
夏水水擡手護住她的小腦袋,她的車後邊的暗道,季斯宸的隊伍已經衝過來了!
她用最快速度縮進車裡,把小桃子捂在懷裡,緊急調轉車頭。
剩下的,就是軍隊和馬仔們幹架了,她不管。
車子迅速駛離時,夏水水擡頭看後視鏡,一目就撞上男人靜若沉水盯着她車的眼神,江城禹十分安靜,模樣邪然。
夏水水的心口砰砰的跳,幹了一件大事渾身冷汗,驚險驚嚇的不行。
還好卿卿考慮周到,讓她事先跟季斯宸借了人,不然江城禹會把她們吃的骨頭不剩。
衣領被揪緊,懷裡的哭聲擾斷了她,夏水水低頭,小桃子哭得淚汪汪的,傷心不止又含雜着一絲不敢的期盼,“水水阿姨,那個大壞蛋真的是我的粑粑嗎?他真的是嗎?”
夏水水一怔,凝望她童真閃閃的眼睛,那裡面有渴望也有懼怕,她一時猶豫不決。
手機響了,是雲逸打來的,問她這邊事情辦得怎麼樣?
夏水水說,“我已經帶到了警告,也給了照片,他應該知道證據被我們扣拿了,雲逸,還是照卿卿說的,證據拷貝兩份,一分給陸總那邊,給誰都行,給季少吧,他在公安廳那邊熟,一份咱們現在去公安局,見蘇家玉,給她,讓她手裡有籌碼和這個爛男人談判!”
雲逸點頭,此時正候在法庭外面,兩個小時過去,庭審接近尾聲。
聽起來,陸墨沉那個人渣果然還是得了利。
沈青曄拿出了那段錄音的合成證據,秦律拿出了對那四個工友的再次屍檢報告,屍檢顯示四個工友出事前均醉酒,且胃裡分離出微量的致幻劑,從而極有可能導致他們情緒亢奮,與工程隊大打出手。
另一個有力新證據,來自密碼盒的文件裡,裡面列出了不明人士給每位工友家屬支付的鉅款,戶頭有待查證,但基本可以確定絕不是陸氏或者陸墨沉私有賬戶。
案情一下子反轉,陸墨沉的第二重人格病症,六年後是否還患有,有待去醫院做詳細腦部檢查。
工友的體內有致幻劑,案情出現了玄機,而錄音也拿出正反的兩份。
這件案子陸墨沉的嫌疑有待洗清,而真正的幕後黑手,有待調查,這調查,需要陸墨沉全程配合。
總之,他六年前的故意傷害罪,雲卿的證詞已經洗清。
目前就剩下工地案件的重查。
下庭後,陸墨沉被解開了手銬,身形冷峻的男人徑直衝到沈青曄面前,剛纔他庭審一直不專心,可卻聽到了關鍵的問題。
他寒惻逼人的問,“最後一個新證據是從哪裡來的?”
季斯宸和秦律都知道,他已經猜到了答案,阿關也低着頭,一向嘴快,此時卻一言不發。
陸總那樣的眼睛,可能也一併猜到之前那封匿名郵件從何而來了吧。
陸墨沉擡手,深深地抹了把臉,眼底似乎燃起一絲亮光,嗓音激沉,“我要去找她,阿律,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