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昨天還一副行將要死的挺屍狀態!老闆娘一來,晚上還能拖着一條病腿把老闆娘……那啥了。
陸總您老當益壯啊!
阿關心裡暗暗的酸着,特麼的還浴血奮戰!
麻痹日子沒法過了。
阿關憤憤的,弱弱的趕緊溜出去。
所見阿關還算時務,陸墨沉瞥眸,靜靜地看向肩膀下的女人。
雲卿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慢慢鬆開,擡手扇着臉上的熱。
原本陸墨沉也沒想說那句。
但見她扭捏的樣子有些動人意味,而又格外在意這些,他就發賤想撩。
結果撩到貓毛了。
他咳了一聲,低啞解釋,“有什麼。政府派給阿律的公寓,他又沒住這,牀單他沒睡過。”
雲卿愣了愣,呼口氣,還有點不信,“真的?”
“別人睡過的牀我也不會睡,阿律再幹淨也一樣。”他一派矜冷。
她呵,暗暗的掐了下他,“你還嫌棄別人哦。”
“走吧?”他牽起她。
雲卿還是把那塊牀單團起來,走到樓下扔進了處理箱。
今天的大雨仍在繼續,兩輛黑色的車停在公寓門口。
雲卿打起傘護着男人的腿,小心翼翼讓他上了車。
她看到阿關也同時打開副駕駛的門,兩眼對望,阿關窘,她也窘。
雲卿撇頭,“那什麼,要不我坐後面那輛吧?”
“關昊!”陸墨沉沉了聲音。
硬是把半個身體都上車了的阿關,給吼了下去。
雲卿,“……”
“原來阿關就姓關啊!你幹嘛老是兇他,還是個孩子,再說也是你口無遮攔——”
“這不是看你不自在?”
陸墨沉伸手給她拍掉肩上的水珠,她穿白色的短袖,浸溼了很透,他微沉着臉把外套蓋在她身上,低眸瞧她,“以前你也沒這麼害羞,我記得你當着下屬的面調侃我20釐米,嗯?”
濃眉,挑了挑。
雲卿摸着臉蛋,氣鼓鼓的瞥他,“你就記得我這種事兒是吧?我的優點你怎麼不記一記?”
“你有什麼優點,害羞?我說一句什麼你也要紅臉。”他面無表情道。
雲卿怒,“那、那還不是你夠流/氓!我也就對着你紅紅臉,戀愛中的女人不都是這樣麼,難道我要臉如城牆你才喜歡啊?”
他撇開眸,望着窗外,嘴角緩緩勾起,卻不讓她看見。
擡手捏了捏她的軟下巴,“那還是喜歡你嬌羞如草的樣子的,不像女人,像女孩。”
“……”不要臉。
她也挪開臉,望着窗外,慢慢笑了。
車是往山區開的。
大約一個多小時,雲卿看到了山體滑坡的災區,很多營帳,映着醫字。
估計他是來找師兄。
車開到最裡面,沒法再開,陸墨沉下車,阿關遞了一根柺杖。
男人倒也沒嫌棄這會影響他的魅力,拿起來架着胳膊就走路。
不需要雲卿攙扶了。
她舉着傘,踮着腳跟在他旁邊。
走到最後面一個營帳前,雲卿收起傘,指了指,“師兄是在這吧?”
他點了點頭。
雲卿擡手就去撩開門簾,微笑喊道,“師兄……”
“說了不方便,小樑!不需要你弄……”男人聲音清雅而帶着些微喘。
雲卿辨認出這是師兄的聲音,但一時裡面光線暗看不清楚。
緊接着就有女孩微微呼痛的聲音。
陸墨沉也走過來了,和雲卿一樣,眼神都有些驚奇地朝裡面看過去。
然後就是一陣響動,有什麼倒在地上,又有什麼緊跟着倒了。
兩人這一時拉簾子也不是,放下來也不是。
待看清楚裡面的情形,雲卿的身子一僵,吸了口氣,清冷的小臉上鍍上緋然。
陸墨沉看到地上,交疊的兩具身影,嬌細的女孩在上面,秦律在下面,都穿白大褂。
女孩的長髮蓋住了一些什麼,但還是看得清楚,秦律的襯衣開了,露出白皙緊繃的胸膛,而那女孩的臉就埋在腰腹之間。
“陸墨沉。”雲卿小聲的叫了句,臉紅紅的討主意,出去嗎!
“咳!”豈料,某個不識時務的大白癡居然發出了咳嗽聲!
還一臉嚴肅正義地擡手堵了堵脣,“咳咳!”
果然裡面哐啷一下,震住。
雲卿狠狠的閉了閉左眼,擡手到脖子上,朝陸墨沉一比:你懂不懂機智這兩個字怎麼寫啊陸古董!!!
爲時已晚。
裡面地動天荒,兩人雙雙轉過頭來。
雲卿一世紀的尷尬都用上了,關鍵陸墨沉這個混蛋居然臨時把她踹出去,自己倒躲到簾子後面去了。
雲卿那一臉的血滴子:“……呵,呵呵!那個啥……師兄其實我走錯門了!我馬上滾蛋,你們繼續哈……”
“雲卿!”秦律一貫清逸絕塵,可此刻有點凌亂,有點那種高僧被良家婦女那啥了的玷污感覺。
心疼我師兄!雲卿心裡閃過這幾個大字。
男人儒雅的臉龐緊繃着,“別走了。”
那隻非常好看的手,推了推身上的女孩。
這時女孩的長髮散掉,露出了一張臉。
雲卿看過去,那是一張娃娃臉,好可愛,大概因爲師兄推她而眼睛睜得大大的,晃動着水光,逐漸激起一層憤怒,暴躁,與委屈。
她扁起嘴,整個臉都聳拉下來,羞憤又想哭。
雲卿都替這姑娘心疼一把。
緊接着,她大概也是無措,推了一把師兄站起來,愣愣的瞪着眼睛,“秦、秦老師,我討厭你!”
然後捂住臉低頭唰地就跑過雲卿。
陸墨沉和阿關齊齊扭頭,看着那個風一樣的女孩紙……
雲卿咳嗽了一聲,想着師兄大概要整理一下衣着什麼的!就要放下簾子。
秦律手指紊亂,卻不變眼底的從容,轉過身時那三顆鈕釦已經扣好。
頎長的身軀走了出來,白大褂也好好的披着了。
走出帳外,一番明亮,秦律舔了下薄脣,蹙眼看向陸墨沉,沒看雲卿。
他嚴肅解釋:“說了不用她換藥的,非要強來,新來的實習生……”
陸墨沉盯着他,面無表情,嗓音緩緩,“秦老師,我討厭你。”
秦律:“……”
整張臉都抽了,額角一個大包。
雲卿和阿關扭過頭去,紛紛死死的憋住笑。
陸墨沉,你丫絕壁夠了!欺負我不會調情不會戀愛不會黃腔的師兄幹嘛!!
“什麼事?”秦律沉了臉,情緒惡劣。
陸墨沉朝阿關擡了擡下巴。
阿關走過來,“雲小姐,陸總和秦醫生聊聊事,我帶你去山那邊看看,那邊有野草莓摘!”
雲卿也曉得兄弟兩個估計要說什麼,就配合的點點頭,然後跟着阿關去了那片壓根沒看見一毛錢草莓的山……
秦律撩開門簾,走回帳子裡。
陸墨沉拄着柺杖,緩慢進去,掃過剛纔秦律被撲倒的地上,散亂着一些紗布藥水,他看了眼秦律襯衫下面,有點染紅。
陸墨沉道,“阿律,你年紀也到了,該考慮一下x生活了。”
“你看不見這些碘酒紗布?”秦律冷着臉,“我是託誰的福受了傷!”
陸墨沉眯眸,淡淡的,“你的耳根到現在還紅着,剛纔硬了沒?”
“我說你到底來幹什麼的?”秦律吼他,轉身就想抽菸,煩躁。
陸墨沉主動遞了一根,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兩人抽了半根,秦律掃他,“被雲卿聞到你等着被收拾。”
陸墨沉低頭吹着煙,薄脣邪佞的勾了一下。
秦律看到了這抹笑,眼神幽了幽,其實什麼都懂了。
昨晚,他在災區這裡,沒有接到阿關的電話,平穩度過一整晚,他就隱約猜到了。
他蓄了蓄聲音,有些嘆道,“你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她。”
“沒有。”陸墨沉嘴角的笑,沉了下來,眼底厲冷森寒,看向他,“阿律,如果是你,你會告訴她嗎?”
秦律沉默,他被問住了。
那麼殘忍的事,施暴者是自己,由自己去告訴她,先不說那是怎樣剜心剔骨,單單是雲卿能不能受得了,告訴了之後雲卿會怎麼樣,變成什麼樣,那就一切危險而未知。
但是不告訴,絕對是不對的。
而且,重重隱患。
“墨沉,你有三點絕殺。第一,我知道內情。第二,千夜參與了內情。第三,也不防止某一天,雲卿自己想起了一切,雖然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你現在……”
“我什麼都不想,只想護好她,讓她還能笑,還能快樂,給她一座銅牆鐵堡,不讓那些風透進去!”
“可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是用謊言鑄就的城堡,你現在把自己逼入了絕路,越高峰越不勝寒,你行走在刀刃之上,不可預料因素太多,你壓力太大了。”
“沒有什麼是我不能爲一個女人扛起的。”他佇立如鐵,沉沉高闊,眸子裡只有一股狠絕,“你我放心,至於別的知情的,那我只有斬斷。”
殺意,狠戾,徐徐露出。
秦律拍拍他的肩,“就像偷來的幸福,她被你這樣捂着,其實也幸福,就怕不夠長。如果你要跟天鬥,先戰勝心裡那一關。”
陸墨沉點頭,透過門看到她不知去了一趟哪裡,可能是無聊回來了,卻乖乖等在外面,五六米的距離,也不偷聽也不好奇。
柔發低眉,全心全意信着他,在等他,一切都是他眼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