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宸濃烈挑眉,心領神會,陸墨沉曉得這廝又心術不正了。
但他眉眼沉靜,湛深,並不見盪漾。
季斯宸盯着他,又推了推他,他邪起眼,一臉的不信,“你特麼假正經。剛纔說到行不行,你還冷臉,行着呢吧!現在六個月,不是正好可以適度思淫/欲,你丫就不想?孕期也是一種體驗,哥們雖然沒經歷,但據說很別緻,是另一種銷魂,這話咱們私下說,她這麼美的挺着肚子,你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也就幾把瞞瞞別人,老子這,你瞞不了……”
季斯宸搖搖手指,冷不丁男人一個轉身走遠了,季斯宸瞪起眼,壓低聲音,“擦,還真禁/欲臉?不動心,沒賊心?我怎麼還是不信呢,小陸墨沉啊……”
吹個口哨,咬着煙笑,陸墨沉拿起一個嬰兒浴盆就砸過來,鋼製的,季斯宸一聲嘶嚎……!
寶媽正拿着兩件內衣不知道選哪個,孕媽媽衣服專櫃爲敞開式,就在門口寬敞的地方。
陸墨沉正好經過那一側,深深的眸一瞥,兩件的罩杯不同,寶媽在糾結選大還是選小,一件中間有蕾絲裹胸,一件是黑色簡約款。
男人的喉結暗暗滑動了一絲,長腿走過去。
感覺到身後有寒氣,寶媽回頭,“咦,先生……”
男人一言不發,深眸邃目,直接拿過那件黑色簡約款的,長指挑起,放到寶***購物籃子裡。
“這件會不會太大?”寶媽還有些拿不穩。
“要這麼大的。”他的嗓音充滿磁性,有一分啞色。
寶媽一愣,緊接着彷彿心領神會了什麼,老臉半僵着一擡,偷偷看先生,然後慢慢的變紅。
先生也就是早晨在檢查室那麼匆匆瞥了一眼吧,雲小姐擋的那麼快,這男人的眼睛真是有所關注點,那麼匆忙,居然也叫他看清楚了。
更絕的是,看到了居然就能目測多大多小,掂量的可真準。
寶媽微微臊,老人家嘛,她給翻到那件的商標,寫着d了,雲小姐日漸壯闊,可能得頻繁換尺碼,她瞧着這件的款式,皺了皺眉,“姑娘家都喜歡粉嫩些的吧,我再挑一件,換個款式。”
“不用。”那男人又搭話了。
寶媽擡頭看他。
陸墨沉堵脣咳了一聲,容顏冷峻,目光卻是看向別處的,輕聲道了句,“她就喜歡黑色簡約款式的。”
寶媽:“……”
言語中意會些些,她老臉都要給紅透了。
拿眼睛瞥了眼提步走開的男人,喲,給雲小姐挑個奶瓶不知道怎麼挑,給雲小姐挑內衣倒是喜好知道的清清楚楚。
原來先生不是不會購物,男人買東西,那是有側重點!
寶媽藏着笑,悄悄挑眉,又給拿了一件e號的黑色款式。
店門外面,沈青豫總算擺脫了商場的保安和急救醫生,捂着額頭經過沈青曄,看到季斯宸魁梧的站在孕媽媽專櫃那邊,一排漂亮的孕婦裙掛着,而二哥卻走遠了,去看嬰兒襪子澡盆去了。
“我去,季斯宸你在這瞎挑什麼?”
“老二不選,我替他挑兩件給雲卿送禮。”
“你他媽挑的款式是奶奶款吧?”
季斯宸橫他一眼,“老子選漂亮性感款合適嗎?我就像雲卿的大哥!”
那倒也是。
沈青豫嘿嘿一笑,“你從來就沒看對眼過幾個女人,對雲卿,你倒是也不橫眉豎眼。”
“老子喜歡女金剛,欣賞。”
“放屁,雲卿柔得像水,你這話二哥不愛聽了!不過二哥咋回事,這種時候最適合yy,風/騷啊,給老婆買性感衣衣……”
“我已經勸過一波了,他毫無反應。”
“不是吧!懷孕中期聽說不是可以房/事嗎?他不憋啊?這麼禁/欲!完了,我覺得二哥那地方壞了,指不定傷情嚴重!才這麼沒有性/趣……”
季斯宸白了眼,直接離開這個叨逼。
經過陸墨沉,這男人在拿手機查奶瓶,季斯宸扯嘴,靠,挺上道啊。
雲卿又選了一些奶嘴,尿不溼,嬰兒服有不分男寶女寶的,她在挑,陸墨沉也加入了,這回會給一些意見了,後來還一起選了一個小澡盆。
十二點一到,男人就跟行走的生物鐘似的,不準購物了,要帶她去吃飯。
她現在的進食時間,被他控制的很嚴格。
去的是一傢俬廚,坐落在商場不遠處,從前雲卿沒來過,裝修不打眼。
不過她也知道,一般越不打眼的,反而越好吃,她餓了,充滿期待。
到了包廂坐下後,就剩下她和夏水水了,幾個大男人在外面有檯球桌,季斯宸非要槓一把。
陸墨沉好像沒參加,男人矜貴的身軀徑直走向了後廚基地。
夏水水趴在桌上,姿勢慵懶,推了下雲卿,“在外面吃陸總都得把關着道道食物,廚房說進就進,雲啊,你上輩子是日了銀河系吧。”
尤其聽到外面沈青豫二逼的嚎叫聲,夏水水一臉鐵青,“沒對比就沒傷害啊,男神都特麼是別人家的,唉!”
雲卿蹙了蹙眉,慢慢的挑起一點笑,撐着手肘歪頭看她,“男神經也不錯啊,每天過山車似的開心果。”
“你說誰呢?”夏水水一臉我不造你在說什麼的表情,打太極。
雲卿點到爲止唄,拿起杯子抿一口溫水。
夏水水玩着筷子,戳來戳去,眼睛就朝雲卿掃來掃去,跟小蜜蜂似的,再度覷了眼門口,夏水水咽咽口水,“那個,卿卿啊,閒得無聊諮詢你個問題唄。”
“你說啊。”
夏水水嗖嗖趴過來,手弄着大卷發,皺起眉,“我聽說有種病,叫做什麼‘開心乳/頭綜合症’,你聽過嗎?你覺得二b不,重點是,真的……有這種病存在嗎?”
雲卿放下杯子,擡起眸,“怎麼,你得了?”
“不是我!是……”夏水水懵逼一下,反應過來,立刻閉住嘴,又疑惑,“你這意思,真有這種病啊?”
雲卿很難察覺的眯起眼,裝作淡定科普式的嘴臉,“我只聽過‘傷心乳/頭綜合症’,不過身爲曾經的男科女醫生,私以爲,反之應該就有開心綜合症,傷心綜合症是碰自己的那一部分就會突然傷心,至於開心綜合症,難道是碰別人的就會很開心?”
她說完,就不經意的盯着身邊的女人。
夏水水愣住,震在雲卿給予的可能肯定的答案裡,真有那種糟心病啊!我去。
她臉色有點不受控的紅起來,因爲卿卿都說對了病人的病徵,她吞了口口水,呆呆傻傻,貓眼裡一片陰雲。
雲卿的纖指敲了敲杯子,重重的眯起眼,湊近她,“夏小水,你突然問這種病,怎麼,身邊有人患有嗎?還是說,哪位對你的那一部分,產生了開心乳/頭綜合症?”
“我我我……”
雲卿凜冽打斷,按住夏水水有點哆嗦的手,“我說泡溫泉那天你胸口有疤呢,不是長了什麼東西,是人爲的?!”
“雲小卿,你特麼別說了,你給我點面子啊!”夏水水怕這時候的雲卿。
“是誰?”雲卿勾脣,瞧着眼前女人妖嬈嫣紅的臉,她淡定的調侃,“雖難以斷言,但多半是糊弄人,傻妞,你見過哪個男人這麼大還沒斷奶?介紹一下這位稀奇的患者,我給他面診面診。”
“你討厭啦!你下套!”夏水水撲通站起來,才後知後覺,瞪大眼,“你這麼腹黑髮黃,你的陸總知道嗎!我要去舉報!”
雲卿哂笑,一臉淡靜。
門口的男人,瞧着她那烏黑眼神裡的神采,他俊臉沉鑄,貪然的看着,有些深思。
她和朋友在一起,討論起這些,她是很自在的,很靈動,甚至說到敏感問題,她也能耍兩句嘴。
也就是面對他,她的黃腔使不出來,兩人之間那方面,現在還很敏感。
他知道了這些,操之不能急,所以他開始剋制。
……
這頓飯,雲卿滿滿以爲有烤鴨腿的,畢竟寶媽也在場,應該傳達了昨晚她做夢的‘旨意’。
結果,滿桌子清清淡淡的山珍海味,營養價值賊高。
雲卿有點擡不動筷子,悄悄地看了眼那優雅用餐的男人,若有若無說了句,“大家沒有人想吃鴨子嗎?我想吃。”
陸墨沉擡頭,瞥了眼她咬着筷子,粉脣因此嘟起,有那麼點暗暗的討好意思。
男人轉頭,低聲吩咐了一句。
雲卿很高興。
等着她的心儀菜。
大約二十分鐘過去,服務員端了一個大碗進來了。
雲卿心心念念,嚥着口水擡起笨拙的身子,望眼欲——
下一秒她的臉色就唰地沉了。
燉湯?
燉湯鴨?!
陸墨沉拿過她的碗,她瞬時瞪起眼不想給,扭頭對寶媽說,“我想吃的是烤鴨腿。”
男人的臉廓冷峻,絲毫不理會,大手搶過碗,就開始盛湯。
寶媽瞧着雲小姐不得勁了,趕緊做和事老,站起來往裡面找,找到了鴨腿分開來,笑着哄道,“燉的鴨腿也是鴨腿嘛,一樣的!雲小姐你嚐嚐。”
而男人,從始至終的嚴厲,把碗放下,低沉道,“吃。”
雲卿望着他。
一桌子人望着雲卿。
孕婦最大,他們真怕雲卿掀桌子。
可是墨沉就是青銅臉,能放縱的會哄,不能放縱的,堅決不讓,執行軍隊紀律。
最後,小嫂子也沒辦法,倒也沒鬧,不開心的拿着鴨腿啃起來。
肉很鬆,完全不是烤的味道,可這也是個鴨腿,雲卿安慰自己,不吃白不吃,也許以後都不准她吃鴨子了,現在她一屍兩命,幹不過這男人!
阿關先把採購的東西送回去,去了一趟又來接。
午餐剛好結束。
一行人走出飯店,季斯宸接了個電話,轉身叫住了陸墨沉,陸墨沉知道他要說什麼事,他看向雲卿,“我還有點事,自己回去ok?”
雲卿本來就沒想和他一起回去,還有點生氣。
點點頭,很隨意,她就走向車子。
陸墨沉暗罵了句,沒良心的。
他親自過去給她探着車頂,等她上了車,又關上車門,扭頭叮囑阿關,“開慢點,空調開一段停一段,別悶着,路遠。”
雲卿和夏水水道別,阿關把車開出去了。
沈家兄弟也散了。
陸墨沉點了根菸,站在午後的日光裡,季斯宸上了悍馬,催促道,“快點,晚上我還有事,去那兒再說?”
男人扔掉菸蒂,蹙眉,撫着西裝矜貴的領帶,低頭上車,“離得遠,你開快點。”
……
雲卿坐了會兒纔想起,今天最重要的事她忘了,她答應家玉,給問問陸墨沉江城禹的事啊。
懷孕後,記性真的有的一拼。
算了,等他晚上回來再問。
她瞌睡起來。
阿關不知道開了多久,聽到她的手機響,雲小姐睡得有些沉,本來打算等鈴聲過去。
結果又響了一遍。
雲卿給吵醒了,微微睜開眼,還在路上,一時恍然,低頭去翻包。
原以爲可能是小傢伙快放學了,給她打的,不過她看到號碼,就微微一怔,神色有些怪異,皺起眉。
“雲小姐,是誰呀?”阿關見她的表情好像不怎麼對。
雲卿已經滑動了箭頭,手機慢慢舉到耳朵邊,那邊起先沒說話,過了會兒才傳來急促的呼吸:“雲卿,是不是你的手機?”
“是。”雲卿的聲音不清不淡,不知該用什麼情緒,也有些意外,有些淡漠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呼吸混沌,可見情緒起伏極大,大概也覺得沒面子,呵了一聲冷笑,“事到臨頭,我能想到的竟然只有找你。你能過來嗎?你那個媽快要把我弄死了,賤人,顧耀成也瘋了,可我想到湛宇最後是和你度過的,顧氏公司的事情,他會不會告訴了你一些?我現在只剩一口氣了,如果你能過來,就當幫幫小宇,我沒個人討主意,我總覺得小宇還活着……”
哭聲悽楚,又失控起來。
雲卿眨了下眼睛,眼紋波動,陸柔希這個女人,孤苦伶仃的四個月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又發生了什麼事?扯到白羽玲?
“好,我去,無論發生什麼你先鎮定,等我去。”
不管心情如何,她覺得,顧湛宇爲她而死,陸柔希她就不能不管,人命人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