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辦法叫醒他?你不是擅長玩夢的麼?”跟老周聊了幾句後,我起身來到陽臺吸了口煙後問顧纖纖。要論起入夢整人這種事情,我身邊可還跟着一個專家呢。如果想要把周克琰從夢裡叫醒,我覺得非顧纖纖莫屬。
“我試試,畢竟盜夢跟帶人入夢還是有點區別的。”顧纖纖聞言在我耳邊說道。聞言我點點頭,轉身走進屋內找老周去了。
“關於周大哥這件事,我只能說試試看。而且在我開門之前,任何人不能進去打擾我。”進了屋,我對坐在沙發上一籌莫展的周老爺子說道。顧纖纖不敢打包票能把事情給圓滿的解決掉,我決定陪她一起進入周克琰的夢境當中。萬一遇到點事情,我也好幫幫忙。
“這,有危險麼?”周老爺子聞言起身問道。他最擔心的就是周克琰會遇到什麼危及生命的危險。
“說不好,我會盡力的...”此言一出,當時就引來了周老爺子的一通白眼。
“你是不是最近常去醫院?怎麼說話的調調跟那些白大褂一個德行?啥就叫你會盡力的,特麼是不是你還打算對老子說你已經盡力了?”周老爺子走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衣領子惡狠狠道。事關他兒子的性命安危,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額,您這麼激動幹嘛。我辦事,您還不放心麼?”我輕輕拿掉他抓在我衣領子上的手,完了問他道。聽我這麼一說,周老爺子臉色纔好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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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備怎麼辦?”再三囑咐過周老爺子還有周太太一定不要進來打擾之後,我才邁步進了周克琰的臥室。他依然發出着陣陣的鼾聲,看起來就跟一個勞累狠了的人正在酣然入睡一般。只不過他的臉色有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紅,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摸,有些微微的發燙。我收回手掌低聲問了顧纖纖一句。
“闖進他的夢裡就是了,這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困難。”顧纖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道。
“這就是周克琰的夢?”跟着顧纖纖一起進入了周克琰的夢境,我看着四周那些低矮的平房說道。平房的外牆上還用白石灰刷着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的字樣。過來過往的人們大多都穿着綠軍裝,或者是深藍色的確良面料的褂子。人們神情嚴肅的在路上走着,偶爾有人騎着一輛28載重打身邊經過,都能引起路人豔慕的眼神。路上鮮有汽車駛過,房子也很少有超過五層高的。一個油條攤跟前,排着長長的隊伍。人們拿着糧票和現金,神情木訥的在那裡排着隊。
“這怕是好幾十年前的情形吧?這傢伙,這麼有錢還做這種夢?”我揉了揉鼻子,跟顧纖纖並肩站在馬路邊上自言自語道。
“越是白手起家的財閥,心裡應該越是懷念童年那段純真的歲月吧?白手起家四個字好說,可是難做啊。”顧纖纖伸手挽着我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我的肩頭說道。
“呸,流氓!”一大媽手裡用竹籤串着兩根油條,手裡的大缸子裡裝着些豆漿打我們身邊走過。一眼瞅見我跟顧纖纖那親暱的樣子,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我跟顧纖纖面面相覷了一眼,然後纔不得已將牽在一起的手分開。這個年代是這樣的,談個戀愛,男女還不敢並肩走。非得一個走前,一個走後,假裝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才行。遠處,一個身穿着藍色警服的警察瞥了我們一眼,看見我們分開了之後,這纔打消了過來糾察的念頭。
“這,牽個手就成了流氓。這要是把大媽帶到我生活的那個年代......”我有些無奈的嘀咕了一句。
“那就是滿城盡是湊流氓!”顧纖纖忍俊不禁的找補了一句。
“我們上哪兒找周克琰去?”想要把人從夢裡帶出來,就必須先找到這個人在哪兒才行。夢境,是一個人的思想形成的。不是有句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在夢境這個特殊的空間裡,必定是有一個獨立存在的你我的。
“逛逛唄,看看當年的人們是怎麼樣生活的。”顧纖纖反而是不急,下意識的伸手過來想挽着我,可是一扭頭瞅見了那個警察,又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了。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找事的,更不是來給周克琰的夢添加一些意外的因素的。雖然我們沒有牽手,也沒有做出什麼在當時來說出格的舉動。可是街上的人們,眼神還是隔三差五的瞟到了我們的身上。因爲衣着,我的衣着,在他們看來是那麼的格格不入,那麼的新潮。好吧,那麼的標榜着資本主義。
“克琰,不好好兒排隊你野什麼呢?”我跟顧纖纖只好儘量避讓着人們的眼神,貼着牆根溜達着。朝前走了一條街的距離,一個賣饅頭的攤點跟前,一個頭發稀疏,牙齒幾乎都要掉光了的老嫗在那裡訓斥着一個正跟着小夥伴們瘋跑的半大小子。克琰?聽見這個名字,我跟顧纖纖對視了一眼快步朝那邊走了過去。
“奶奶,我就玩一會兒。”眼前出現的,儼然是一個年輕版的周克琰。或者說是少年版的周克琰更爲合適一些?因爲他看起來,只有8-9歲那麼大小。要不是面相跟幾十年後還有些相似之處,我們還真不敢肯定這個半大小子就是如後執掌周氏集團的周克琰。誰能想到,幾十年前還拿着毛票排隊買饅頭的孩子,幾十年後會成爲江城鼎鼎有名的大資本家呢。
“玩,玩,就知道玩。買好了饅頭快些回來知道麼?”老嫗咳嗽了幾聲,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訓斥着周克琰。訓斥了幾句後,她才轉身朝着身後那條幽暗而又骯髒的巷子裡走去。走了幾步,老嫗停下腳步,有意無意地朝我和顧纖纖看了一眼。
“那個老嫗,說不定就是盜夢的人。”顧纖纖眼神一冷,嘴裡對我輕聲說道。
“先別急,待會跟着周克琰過去看看再說。”我輕扯了扯顧纖纖,讓她先別忙着動手。這個老嫗剛纔的那一眼,顯然是發現了我們的身份。既然她不慌,那麼就一定有着什麼倚仗。在沒有弄清楚緣由之前,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因爲這件事關係到周克琰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