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只覺得頭皮發麻。
“你不跟你女朋友打遊戲，上路澄的號找我打王者？這不合適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葉清歡低聲，“遊戲玩伴而已。”
“反正你也是這麼跟她說我的。”林洛也不在意他的解釋，“跟前女友打遊戲真的不合適，葉清歡。”
“遊戲而已。跟你有配合，打起來比較舒服。”
“多新鮮吶，你說劍三英雄聯盟有配合我也認了，王者咱們就沒一起打過幾把，哪兒來的配合。”
“有默契在的。”
林洛沒話說了。默契這種東西真的是很奇妙的存在，有殘血進塔林洛下意識進塔扛傷，葉清歡就會配合地去收殘血；兩個人血量不健康林洛會跳下來攔一下敵人故意被控減速再去找葉清歡上身，葉清歡也會在接到她以後迅速逐星跑路；蹲草時兩個人會同時出手控制輸出，時機都是一模一樣。
這是他們在一起四年養成的習慣和意識，對彼此的瞭解也更加深了默契。
“你別哄騙洛洛了行嗎？”連笙不耐煩地說。
“我沒有哄騙，我只是想換個遊戲玩，林洛剛好也玩，有配合打起來舒服一點。”葉清歡終於迴應了連笙，“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
“你最好沒有。”
“南予知道你玩王者嗎？”林洛猶豫了一下，“知道你和我玩嗎？”
“都知道。”葉清歡對答如流。
“她之前那麼反感我，沒有說什麼嗎？”
“她看到你換了情頭，把以前的東西刪了，就無所謂了。”
“她怎麼知道……”
葉清歡笑了一聲，“你還不明白嗎？你好友列表有她的朋友。”
林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自己好友裡有什麼可疑人物，“我列表人太多了，分不清。”
早跟你說過清理一下不熟悉的人，你又不聽。葉清歡的話堵在嘴邊。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去教育她呢？
“這女人也太噁心了吧，分手這麼久了還要在你列表安插臥底？玩宮鬥呢？無語了我真是。”連笙絲毫不掩飾對南予的反感。
“可能是以前加的，後來才發現是我。”
“嘔嘔嘔。”
“那以後還能跟你一起打遊戲嗎？”
林洛抿着脣，她從來不會拒絕葉清歡的要求。
“你有病啊？”連笙罵起來，“傷害過別人現在又舔着臉過來問以後能不能打遊戲？你哪裡來的臉啊！”
“聲聲。”林洛嘆了口氣，“遊戲而已。”
“要不是看你走出來了，我真以爲你死心不改要回頭了。”連笙語氣軟了下來，“葉清歡你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不然我頭都給你擰下來。”
葉清歡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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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會答應以後一起打遊戲？
林洛問了自己很多遍。她可以騙連笙說放下葉清歡了，只當個老朋友一起玩，卻騙不了自己。
她放不下葉清歡。葉清歡在她墜落谷底的時候拉住了她，於她而言，葉清歡就是行走在茫茫黑夜中突然出現的光。她欣喜，她害怕，她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她不曾見過光。她花了五個月的時間重新適應，葉清歡又突然回來，她不敢再去伸手，他靠近她又很難推開。
這是毒，她飲鴆止渴。
她只能控制自己不要主動找他，卻無法拒絕他。
林洛吞下藥，給王醫生打了電話。
“王醫生，接受mect治療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嗎？”
這樣不對。她不能做自己討厭的人。
王醫生的聲音忽遠忽近，林洛一陣頭暈，下意識伸手，想抓住點什麼保持平衡，手心卻傳來溫熱的觸感。她忍着頭暈側頭，陳安微微皺眉扶着她，示意她先把電話打完。
“好，那就下週三，麻煩您了。”林洛跟王醫生約好時間，掛了電話。
陳安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下週我請假陪你。”
“沒事，我就是普通感冒……”
“普通感冒爲什麼要吃文拉法辛。”陳安問，他眼眸低垂，“林洛，我早就知道了。”
林洛抓着手機的手顫抖起來。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他也覺得自己是麻煩嗎，他也會覺得自己無病**嗎？
陳安沒有說話，抱住了林洛。
“我，我，”林洛有點語無倫次，“對不起，我……”
“我不喜歡聽你道歉。”陳安的聲音悶悶的，“你又沒錯。誰都會生病，只是你的病有些特殊，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不會把你當麻煩。”他的手扣在林洛的後腦，抱着她的力氣有點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需要這麼防備我。”
林洛無聲地落下淚來。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虛張聲勢，不用刻意穩重，不用裝作瀟灑，不用昂首挺胸，不用時時刻刻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我。你可以在我面前軟弱退縮，可以跟我抱怨，可以跟我生氣，可以跟我坦誠你的恐懼。”陳安的話一字一句，彷彿敲打在她的心臟上，“林洛，我一直都在。”
“你什麼時候……”林洛啞着嗓子開口。
“在N市的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陳安身上的味道太令人安心了。林洛覺得自己肯定是被這味道迷惑了，不然怎麼會控制不住地大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