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以後陳安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歌手們在微博發了演出圓滿結束,還po了跟陳安的合照。
“太奇幻了,這居然是真的。”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林洛嫌棄道。
陸星曜遞給林洛一杯奶茶,“剛剛喊那麼久嗓子疼不疼?”
林洛很自然地接過去,“有點,陸星曜你也太貼心了。”
“我的呢?”陳安問。
“我看你還能再喊一晚上。”陸星曜說。
陳安握緊了拳頭。
林洛小口吸着奶茶,吃吃地笑起來。
“笑什麼笑。”
“沒有呀,就覺得真好啊。”林洛眉眼彎彎,“我還是第一次跟兩個帥哥一起跨年呢,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這有什麼,我保證以後每年你都至少有一個帥哥陪着跨年。”陳安摟着林洛的脖子,揉了揉她的頭髮。
“綠茵廣場零點有煙花,要去看看嗎?”陸星曜靠在車邊。
林洛望着天空,“不去了吧,肯定很多人,擠來擠去的沒什麼意思。”
“跨年就是人多才熱鬧啊。”陳安嘀咕了一句,“而且你想的話,陸老闆肯定能安排一個觀景又好人又少的位置。”說完他對着陸星曜眨了眨眼,“是吧陸老闆。”
陸星曜聳了聳肩,“別跟着褚吟他們叫我陸老闆,叫名字就行。”
“這裡也能看到的吧。”林洛搖了搖頭,“其實看不看煙花都行,我好像有點不太喜歡跨年。”
“嗯?”
她低頭伸手捂住心臟的位置,“我好像忘了什麼事,聽到跨年兩個字心裡就有點疼。”她的表情安靜又虔誠,沒有絲毫的悲傷。
“不許疼,喝你的奶茶。”陳安不由分說地就把奶茶往林洛嘴裡塞,林洛一時不防,差點喝的嗆到,氣的去追着陳安要打。
陸星曜伸手,輕鬆攔住兩個人。林洛怕自己手上的奶茶灑到陸星曜不知道多少錢的衣服上,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陳安,陳安對着林洛做鬼臉吐舌頭,一副得意的樣子。
“你這樣好像我們變成朋友了一樣。”林洛突然對陸星曜說。
“我以爲我們早就已經朋友了。”陸星曜故作傷心地捂着胸口。
“做你的朋友應該很難。”林洛眨了眨眼,“做我的朋友也很難。”
“那我還挺幸運唄。”陳安插嘴。
“確實,還好你遇到我比較早,換作現在,我已經不想再交朋友了。”林洛認真地點頭,“算你走運。”
陳安又被林洛一句話氣的不輕,“小兔崽子蹬鼻子上臉,一句話不堵我你難受是嗎?”
林洛思索了五秒鐘,坦誠又欠打,“是的。”
“我TM……”陳安擼起袖子,又被陸星曜攔下來。
林洛的手機振動,她點開解鎖,是連笙發來的消息,一張拿了mvp和五殺的貂蟬戰績截圖,字裡行間的驚歎和尾綴的滿屏感嘆號顯示着連笙有多激動。
-聲聲好棒!-
-希望新的一年我也可以繼續這麼強!-
林洛笑出聲來。
陳安湊過來看她的屏幕,林洛也沒有遮掩,“聲聲說希望新年可以打遊戲很厲害。”
“那你呢?”
“我?”林洛一邊回覆連笙一邊有點心不在焉地回道,“我希望新的一年我可以天天開心。”
“那爹爹勉爲其難地希望新的一年林洛可以天天開心吧。”陳安裝作嘆氣的樣子,“感不感動?”
“陸老……”林洛想起來陸星曜不喜歡被這樣稱呼,“陸星曜呢?新年願望是什麼?”
陸星曜含笑望着她,“希望新的一年可以做林洛小姐的朋友。”
林洛承認自己心動了一瞬間,但依然面不改色,“想成爲我的朋友首先要把稱呼裡的小姐去掉哦。”
“爲什麼不想成爲陳安先生的朋友!”陳安不滿。
林洛和陸星曜對視一眼,默契地一起笑了起來。
“笑什麼啊!”
他的話音剛落,背後的天空突然炸開了煙花。林洛轉過頭去,無數絢爛的煙花一同在墨色的夜幕上開放,染上了各種各樣的顏色。
元旦到了。
眼前的煙花和腦海裡的歡呼聲重疊起來。那是疫情還沒開始的時候,源城的廣場上人山人海,她手裡牽着某個人給她買的氣球,仰着頭望着晴朗的夜空。那天是個好天氣,星星很多,他望着她的眼裡也都是星星。
她說希望下一年也可以和他一起跨年。
以往的三年他都答應了,那一次卻遲遲沒有迴應。煙花不斷綻放,他的手機在不斷振動。林洛期待而又不捨地望着他等待他的迴應,半晌後他溫柔地說。
“以後再說吧。”
她永遠屈服於溫柔,所以當溫柔裹挾着傷害而來的時候,她根本就躲不開。
“葉清歡,”林洛望着漆黑夜幕下的璀璨煙花,“下一年也可以陪我一起跨年嗎?”
她聲音很輕,眼眶很溼,表情溫柔而又眷戀。
陳安沉默地望着她。
王醫生說mect會讓人短暫性忘記那些創傷很大的人或事,但是不是永久失憶,隨着時間的推移林洛會慢慢撿起來所有的回憶,或者由於某種外部刺激提前想起來。
當時他問,既然會想起來,那mect的意義何在,王醫生說,等到那個時候再想起來,就不會和現在一樣傷心了。
不會嗎?
可是她又落淚了。
陳安回頭看陸星曜,陸星曜也在看着林洛,目光卻是一片瞭然,似乎早就知道葉清歡的存在,沒有絲毫意外。
滿天空的煙花大概存在了五分鐘就結束了,畢竟不是除夕,而且疫情影響不允許大量人羣聚集,熱鬧少了不少。
“走啦,回家啦。”林洛捧着奶茶轉過頭來,眼眶有一點點紅,卻是笑着的。
陸星曜看了她一會兒,打開了車門。
“離得也不是特別遠,我還不是很困,我們走回去吧。”林洛抱歉地對陸星曜笑笑。
陳安沒吭聲。
“其實我並不是覺得車太貴啦所以纔不自在。”林洛望着略暗的車內,聲音很輕,彷彿怕驚動什麼人,“我只是有點害怕車。”
這次陳安和陸星曜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