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雪居的洞口,青青獨自站立看着外面依舊飄飄灑灑的紅雪發呆,冷月仍舊一如既往的在洞內的角落裡假寐。
“這雪還真奇怪,居然一連下了幾天都沒停。”剛從外面練功回來的司徒天清,一面抖落身上的雪花,一面嘟囔着:“還有冰玄那個瘋女人,這幾天居然也一直在唱歌,她就不累麼?”
青青微微一笑打着手勢道:“我見過有一次連下了一個月的雪,冰玄姐姐也連唱了一個月的歌。”
司徒天清吃驚的道:“是嗎?果然是瘋女人沒錯。”說完轉而又問:“哦,對了,那個人怎麼樣了?”
青青立刻收起了笑容,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
司徒天清也嘆道:“這都好幾天了,也該醒了,唉,玄冰精都不夠用了,我得再去採一些回來。”說着又出了賞雪居向雪原走去。
這幾天青青每隔兩個時辰就會喂北風吃一次玄冰精,以防不能調動真力護體的北風被紅雪峰的極寒之氣凍死,以至於原本是冰玄拿來給青青吃的玄冰精也所剩下無幾了,所以摘取玄冰精的任務就交給了司徒天清。
玄冰精除了禦寒,也是紅雪峰上唯一個可食用的東西,所以司徒天清也是靠玄冰精來充飢,至於冰玄,冷月和青青她們只是把玄冰精當水果吃,她們好像根本不用吃東西,這一點也讓司徒天清很是奇怪,不過冰玄和冷月都是不屑和他交流的人,所以他真能去問青青,青青卻只說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從有記憶以來就不知道什麼叫餓,這讓司徒天清大爲羨慕。
自從司徒天清留在紅雪峰以後,除了每日的練功和看雪,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在找玄冰精,玄冰精並不是成片固定生長,而是散亂的無章,有時搜索一兩裡的範圍都找不到一顆,有時卻有十幾顆。
玄冰精的生長期和成熟期很短,幾乎你前腳摘完,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就有可能在附近又長出一個玄冰精幼芽。
玄冰精似乎有很有靈性,被你摘過玄冰精的點,在原地再長出玄冰精的可能性非常小,往往會生長在附近十多米遠的範圍內,這讓司徒天清覺得,這紅雪峰厚厚的積雪下,會不會覆蓋着一隻極大的玄冰精的母體,不過他是不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的,否則一定會遭到冰玄和冷月鄙視,甚至可能連青青都被嘲笑他異想天開。
大概是天氣的原因,這幾天司徒天清能找到的玄冰精越來越少了,可這該死的雪還是在不停的下着。
“......風瀟瀟,雪飄飄......”
前方一個紅色的身影映入了司徒天清的眼簾,司徒天清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那肯定是冰玄,緊趕了幾步跑上前道:“喂。”
可當冰玄被他叫的停下來冷冷看着他時,他卻又發覺不知道說什麼了,於是尷尬地看着對方。
冰玄冷哼了一聲道:“怎麼,那小子被你救活了?”
司徒天清忽然變得有些侷促地道:“沒,不,活是活了,可還沒醒。”
“哦。”冰玄冷冷的應了一聲道:“找我有事?”
“沒,哦,有,就是那個,玄冰精,還有沒有別的生長點。”司徒天清更加侷促了有些結巴地道:“這附近的都快被我採光了。”
冰玄又冷哼一聲譏諷的道:“怎麼?幾天不見飯量見漲呀。一天二十多顆的產量都不夠你一個人吃?”
人要是一開始就很尷尬的和別人說話,而那人卻又一直都對你不冷不熱,那麼你就會變的更尷尬,如果換作平時,冰玄這麼對司徒天清說話,司徒天清可能只是淺淺一笑就過去了,也不會去解釋什麼,但是現在司徒天清是卻顯得異常的尷尬,於是忙解釋道:“不,不是的,玄冰精是給那人吃的,除了給他充飢,還要保證他現在在還不能調用真力護體的情況下不被紅雪峰的極寒凍死。”
不過冰玄看着司徒天清如此侷促,又急於解釋的表情倒是些驚訝,但也只是略微頓了頓,然後又恢復了冷冷的態度道:“哦,那你去夕殤谷看一下,我記得前些年那裡也生長玄冰精,不過後來被我採光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再長出來。”說完轉身便欲離去。
“等等。”司徒天清忙又叫住冰玄。
冰玄疑惑的轉過頭來看着司徒天清,然後又恍然道:“哦,對了,夕殤谷在賞雪居的東南方向十五里處。”說完便又要走。
司徒天清卻又叫住了冰玄,冰玄冷冷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司徒天清道:“還有什麼事嗎?”
可司徒天清最終卻只是支吾着道:“沒,沒什麼,謝謝。”
“切。”冰玄甩給司徒天清一個鄙視的目光,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當司徒天清到達來到夕殤谷時,便毫不懷疑地肯定夕殤谷這個名字一定是冰玄自己取的,因爲夕殤谷無論從哪裡看都看不出和這個名字沒有任何關係。
夕殤谷是一片廣袤的冰柱森林,由成千上根萬高矮不一的粉紅冰柱形成,不過這裡的高矮只是相對而言,因爲就算最矮的冰柱也比司徒天清高上不至一兩丈,而且每一根冰柱都至少有十個司徒天清捆在一起那麼粗。
行走在這樣的森林中,司徒天清不由的升出了一絲危機感,他實在很擔心突然會有一根冰柱斷裂下來,然後砸在他的頭上。
不過其實這樣的擔心司徒天清是多慮了,這裡的冰柱,比冰玄弄出來的玄冰還要堅硬的多,即便是冷月來了,也不見得能弄倒一根。
只是走了半天,司徒天清仍舊沒有發現一顆玄冰精,不無失望的道:“看來這裡的玄冰精真的已經被冰玄那個瘋女人採光了。”
他正考慮着是否還要繼續找下去時,忽然隱約看前,冰柱森林的深處,好像有一個人造建築。於是司徒天清緊趕了兩步,來到近前,發現竟是一個用冰塊修葺而成的冰屋。
司徒天清走進冰屋,發現裡面的陳設很簡單,除了一張冰牀和一張冰桌就是兩個冰制的冰鼓,冰桌上隱約刻着兩行字:冰封萬里天,玄動晶瑩心。
“原來這是冰玄以前住的房子。”司徒天清看過那兩行字之後自言自語的道。
然後又冰屋前後左右的看了一遍,發覺並沒有什麼異常,心下覺得有些失望,便離開冰屋又繼續尋找玄冰精去了。
司徒天清走後不久,冰屋前的雪起上,一縷青煙升起,漸漸的彙集在一起,再然後顯現出一個人形,最後完全顯現出來的是一個面容嬌媚的紅衣女子,女子用憂鬱的眼神望着司徒天清離去的方向,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青一直在賞雪居的洞口翹首盼望着司徒天清回來,只是司徒天清已經去了快四五個時辰了,卻仍未見迴轉,青青不免有些擔心,剩下的玄冰精已經不多了,恐怕只夠北風再吃一次的了。
“姑娘,是你救了我嗎?”這時一個虛弱的聲在青青身後響起。
把青青嚇了一跳,緊接着便是冷月的一聲怒吼,青青驚嚇之於發現原來是北風醒了自己走出來了,趕忙制止了正要攻擊北風的冷月,然後對北風打着手勢示意自己不會說話。
北風見了青青的手勢一邊提防着冷月突襲自己,一邊抱歉的道:“哦,原來姑娘是個失語之人,是在下冒昧了。”
青青見北風明白了自己的手勢,微微一笑,搖頭表示不介意。
而正在這時司徒天清又風風火火地衝進洞來,大聲嚷道:“青青,出什麼事了?”
司徒天清此時回來是由於他在夕殤谷並沒有什麼收穫,一想反正之前也已經採了不少,見天色不早,便急着往回趕,在離賞雪居還有三四里的地方,就聽到了冷月的怒吼,擔心出了什麼事,這才火急火燎趕了回來。
司徒天清剛進洞便看到北風正在和青青說話,以爲是北風欺負了青青,心下起了一陣怒意,不由分說上前便是一掌,由於北風剛醒身體還很虛弱來不及閃避,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掌,而且加之司徒天清怒意正濃,所以是用上十成的掌力。
青青見司徒天清回來了,剛要和他打手勢,可司徒天清卻居然不管不顧,出手便是一掌打的北風倒飛出去丈許,口吐黑血,又昏死了過去。
打完之後,司徒天清這才漸漸的冷靜下來,急忙扶住青青的雙肩問:“青青,你又沒有事?”
一旁邊的冷月少有的沒有衝司徒天清打響鼻,而青青卻是一臉苦笑打着手勢道:“我是沒事呀。”然後又指了指地上的北風道:“但是,他可就有事了。”
司徒天清看着再次昏迷吐血的北風,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道:“呵呵,我還以爲是他欺負你呢,所以纔出手這麼重。”旋即有安慰道:“不過沒關係,我的掌法並不厲害,就算是十成的功力也比上專修掌法的人的十分之一,所以他應該會沒事的。”
青青苦笑地搖着頭,其實北風的生死她並不在意,她只是覺得司徒天清好不容易把他救活,要是就這樣死了,就白費了司徒天清的一片苦心了。
司徒天清看着費盡心力救回來如今卻又被自己打傷,重又昏迷的北風嘆了一口氣說了聲:“真是對不住啦,兄弟。”然後又把北風給揹回了裡間的洞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