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界:從木葉開始的蟲姬
米粒大小的肉白幼蟲在潔白的病院牀單上緩慢的蠕動。
緩慢的爬過牀單,至牀沿跌落,緩慢的爬過地磚,不斷的前進。
去哪裡?
以這個行動力也去不了哪裡。
所以要搭個便車,幼蟲前進時不斷的釋放信息素,招來自然界的出租車。
比如說,蒼蠅。
這種生物無處不在,很快,野外的蒼蠅受到吸引,飛進窗戶的縫隙裡,落在幼蟲的面前。
作爲腐食生物,蒼蠅一般是不吃鮮肉的,但也有例外。
受到信息素的影響,蒼蠅不斷的舔着幼蟲,這種行爲並沒有傷痕,趁着蒼蠅沉迷擼蟲,附近的一隻幼蟲趁機爬上蒼蠅身體,隨即鋒利的口器張開,鑽入蒼蠅的體內。
她會在這裡進入快速發育階段。
蒼蠅帶着幼蟲起飛離開。
陸陸續續的,接連的蒼蠅受到吸引飛來,幼蟲逐一鑽入蒼蠅的體內。
這個飛的,不僅不會給運輸費,還會要司機的命。
此時,它們飛離醫院,在幼蟲的影響下,躲在安全且隱蔽的黑暗中,靜靜的在巖隱村伺機而動。
蒼蠅是完全變態的昆蟲,是自然界中最成功的野外物種之一。
毫無疑問的是卵生,一次受精,終生使用,一次一百到一百五十粒左右,此時,某些雌蠅體內,這些卵將會成爲幼蟲的口糧。
而在土之國的蒼蠅,有些特殊。
屬於卵胎生。
卵會母體體內發展到幼蟲階段產出。
而這些幼蟲,顯然比卵具備更多的蛋白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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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寄生蟲完成了鳥佔雀巢。
瘋狂的吸食着宿體的營養,不斷的繁殖更多的幼蟲。
這時,一隻鳥發現了這隻似乎有點呆傻的蒼蠅,果然的衝上來吞進肚裡。
鳥嘴開合時,不慎擠爆了蒼蠅的身體,伴隨着爆汁感,密密麻麻的幼蟲自蒼蠅腹部擠出,跌落口腔,順着食道一路下滑進入腹部。
新的營養出現了。
幼蟲咬住了腸壁,吸食着營養。
這次的便車,升級成豪華版,自身的數量再次升級。
鳥看起來沒什麼異樣,該吃吃,該喝喝,進入日常的活動中,不斷的尋覓着食物。
吃飽了以後,自然要排泄廢物。
鳥類沒有膀胱,食物消化後沒有地方儲存,所以不儲存尿液,尿液隨糞便經由泄殖腔排出,爲了高度適應飛行生活,減輕自重,經常一邊飛一邊拉。
鳥糞從高空如炸彈般偷落,糞粒中,微小的幼蟲包裹在其內蠕動,隨之如炸彈般落地。
一隻狗發現了這團大自然的饋贈。
雖然量不大,但是當做零嘴解解饞也不錯。
歡快的跑了上來,伸出舌頭仔細的舔乾淨地面。
幼蟲進入了狗狗的體內,很快,數量再一次暴漲,吃飽喝足的狗狗拉出自己的糞便,雖然它有可能再吃回去,但這隻好像對自己的糞便沒什麼興趣。
而新鮮的糞便,又招來了一羣蒼蠅。
面對着大餐,蒼蠅們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
傳播鏈建立起來了。
而這只是整個傳播鏈的小小一角。
暗地裡,蟲潮開始迅猛恐怖的壯大。
蟲災在沉默的醞釀。
村子中,圈養的牛羊吃着牧草,放料的村民並沒有注意到草料裡些許微末的鳥糞或是蒼蠅的屍體。
這種小事並不值得在意。
羊圈中,一團團糞便周圍是圍攏的蒼蠅。
村民經過時,揮手驅散討厭的蒼蠅,不小心拍死一隻時,大量的幼蟲從蒼蠅體內爆出。
目睹的人一臉噁心,清理着手上的狼藉。
此時,還未大規模傳播到人的身上。
但,並不是絕對沒有。
不少勞碌的村民飢渴的拿起放置在餐桌上的食物,他們並不知道不久前這些食物的湯汁吸引了蒼蠅的到來,一些蒼蠅鑽入食物的深處,如傻掉一般一動不動。
在幼蟲的影響下,它們的任務就是被吃掉。
被什麼吃掉都無所謂。
村民一口咬下食物,食物混着蒼蠅吞嚥進食道。
在村子的一角,豎立着巨大的鐵桶,這裡面裝着從遠處引來,淨化處理過的生活用水。
一隻鳥呆呆的停在鐵桶的頂部,不時的撲閃着翅膀。
這隻鳥滿身是猙獰的血孔,露頭的肉蟲嵌在羽毛間的肌肉裡,腹部破開,隨着膿水與血水的滴落,一條又一條的幼蟲至肚內跌落而出。
張嘴時,扭曲的長蟲衝咽喉鼻孔鑽出扭動,眼瞳上,一隻接一隻幼蟲鑽破眼睛,密集的生長如海草般起伏。
這已經是深度感染的階段。
相比人,鳥的體型小,因此進度也快。
它還沒死,快死了。
幼蟲們接管了它的身體。
如瘋了一般,用着堅硬的鳥嘴不斷鑿着水箱頂部的鐵皮。
機械又快速,一下又一下重重的鑿下。
咚咚咚的撞擊聲,沉悶的不斷響徹。
猶如喪屍。
很快,一隻又一隻的鳥從遠處飛來,落在水箱頂部,不斷重複着同樣的動作。
直到洞開。
陽光穿透了黑暗的水箱,投射在清澈的水面上。
一隻又一隻的幼蟲離開鳥的屍體,蠕動着鑽入水箱之中,沉入水底。
這時,她們會轉化爲排卵模式。
相比卵胎生產下的幼蟲,卵更加的細小隱蔽難以察覺。
隨着自溶解,體內早已準備就緒的卵混雜着水四散開來。
夕陽漸漸的落下,水箱頂部,堆積的鳥屍成羣,血水順着水箱緩緩滴落,幼蟲在鳥屍堆中不斷的蠕動着,貪婪的啃食着屍體。
一些黑色的烏鴉立在鳥屍堆中,淒厲的呱呱鳴叫着。
它們是被腐肉的氣味吸引而來。
不斷雀躍歡呼着死亡的盛宴,撿食着屍堆裡的爛肉,嫩白的蟲子被吞入體內。
直到一隻烏鴉倒下,成爲鳥堆裡的一員。
它們追逐着死亡而來。
血紅的夕陽沉下地平線,黑夜將至。
也許是察覺到莫名的威脅,顧不上享用食物,膽怯聰明的數只烏鴉驚慌的振翅飛起。
但,已經遲了。
死亡如影隨形。
淒厲如鬼的呱聲在巖隱村的上空盤旋。
忙碌了一天,村民們紛紛回家準備晚餐,打開水龍頭,喝下一杯清冽甘甜的山泉水。
大自然的饋贈似乎洗去了忙碌一天的疲憊。
院子裡,一條狗驚慌失措的狂吠着。
它從沒見過這番景象,不斷焦急又恐懼的轉着圈,舔着自己的屁股。
屁股上,一條長長的粉色肉蟲露出,隨着轉圈在空中甩蕩着,鮮血混着細小的幼蟲隨之甩出,落在巖地上,攤開血水的一片,幼蟲在血水中緩慢的蠕動着。
旁邊不遠的小男孩,抱着球看着這一幕,眼睛大睜,瞳孔激烈的顫抖,全身顫動着頭皮發麻,恐懼的說不出話來。
懷裡抱着的皮球跌落,雙腿發軟的小男孩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
巖隱醫療研究部,咳嗽的研究員看着手心咳出還在扭動的幼蟲,眼瞳縮成針尖大小。
渾身都在不自然的顫抖。
此刻,他意識到,他們有大麻煩了。
“這就是攻破了砂隱村傳說中的蟲姬嗎”
又是一聲咳嗽,醫療忍者痛苦的彎下了腰。
血水混着口水砸在地面上,其中,密密麻麻的幼蟲活潑可愛的扭動着。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嘴裡機械的重複呢喃着,忍者恐懼的看着這一幕,相比一無所知的小男孩,身爲醫生的他更爲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幕。
寄生蟲。
這種病是常見病,在職業生涯中他見過很多。
但,眼前的東西並不常見。
太快了!
發展太快了!
跟自然界的寄生物種根本不是一回事!
恐懼下,眼淚順着臉頰流淌滴落,嘴脣顫抖着哆嗦。
他不想死,但,死亡來了。
體內,有着大量的蟲子正在啃食他的身體。
一想到這樣的景象,幻痛從身體深處漸漸升起。
感知到了他的恐懼情緒,美姬撤掉了麻痹毒素的分泌。
真實的劇痛從**深處甦醒。
一萬隻,一百萬只,一千萬只,還是一億隻,在身體深處啃食着**呢?
已經無法思考了,劇痛下,慘烈的嚎叫在辦公室之中猛然爆發。
此時正是下班時間,附近的加班同事嚇了一大跳,紛紛衝了過來,看着痛到滿地打滾掙扎的忍者。
看着扭曲痛苦的表情,對於眼前恐怖的一幕,衆人齊齊頭皮發麻。
“快!救他!”一人沉穩的大吼道:“鎮靜劑!”
隨即反應過來,衆人七手八腳的開始救治程序,把人擡起狂奔而出,狂奔中一人把針筒插在患者手上。
能救下他嗎?
此時衆人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們尚不清楚自己在跟什麼戰鬥,這並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名爲蟲姬的怪物。
而美姬決定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緊張的救治迅速的展開,土之國的醫療技術走的是外科醫療技術。
有着明顯的鬼之國風格。
在木葉的醫療技術無法學習的情況下,鬼之國的外科醫療技術較爲容易獲取。
首先要確認情況。
“看起來是某種寄生蟲。”
“能夠辨認種類嗎?”
“不知道!似乎是絛蟲!”
“快!驅蟲藥!”
扶起患者,隨即灌入驅蟲藥。
這時,患者猛的張嘴,一大口藥水與蟲噴了出來。
凌亂的灑滿一牀,落在衆人身上。
顧不上擦拭,衆人看着患者。
情況有改善嗎?
這時,肚子突兀的鼓起,一條條肉條在皮下起伏蠕動,患者痛苦的不斷扭曲。
倆人上前按住,其餘人面面相覷。
“心跳在下降!”一人大聲警告道。
“不行,它們被刺激的暴走了!”
“開始摘除手術!”
一名醫生拿起手術刀,利落快速的劃開肚子。
打開的瞬間,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密密麻麻的蟲子鑽出了腸壁,腸胃千瘡百孔,整個腹腔中滿是蟲子,擠做一團蠕動着。
“這真的還能救嗎?”一人迷茫的問道。
“別廢話,把這些蟲子都取下來!要快!”
“不行,蟲子在擴散!根本無法清理乾淨,只要遺漏一隻”一人說道。
“閉嘴!”主刀的醫生暴怒的吼道,隨即拿起鑷子快速的清理着幼蟲,見狀,另一人協助着進行處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斷的有血液滲出,協助的護士用紗布擦拭掉鮮血。
一邊的醫療器械架上的圓盤中,堆滿了沾着血密密麻麻的蠕蟲。
主刀醫生的手很穩,動作迅速又精準,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令人信任的堅毅,猶如岩石大地一般,漸漸的,腹腔中的蠕蟲越來越少,似乎成功就在眼前。
一陣歡呼響起,經過細緻的忙碌,腹腔裡的蟲已經清理乾淨。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
不,還沒有
主刀的醫生凝重的望着千瘡百孔的腸胃,伸出手術刀,小心翼翼的豎切開創面。
伴隨着血液與糞汁,惡臭中露出腸內包裹之物。
她有着粉嫩的肉質,其上黏液覆蓋,環節狀的蠕蟲身軀,如腸粗細。
很顯然,這條巨大的蟲子佔據了整個腸道。
一呼一吸的靜靜蠕動着。
歡呼聲被掐斷,衆人睜大眼睛看着這一幕,滿眼的不可置信。
“看來,得解決這個傢伙,纔算是結束。”
深深的吸了口氣,主刀鎮定的伸手在蟲身上輕輕的觸碰。
似乎察覺到了觸碰,蟲身上的環節肉塊猛的一縮。
下一秒,患者整個抽動着,似要坐起來,身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按住他。
“加大鎮靜劑!!!”
患者不斷的掙扎,張開嘴淒厲的慘嚎着,猛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噴射的鮮血四濺在衆人身上,滿頭滿臉都是血液,衆人眼神顫抖震動,一口又一口的鮮血狂暴的噴出,似乎是要把全身的血液統統噴出來。
噴在衆人的臉上,身上,天花板上,地板上。
一時間恍如地獄一般。
“在溶解!!!”
“器官在溶解!!!”
一人顫抖着不斷的驚恐尖叫着。
“有毒!它在分泌毒素!”
“快!!!阻止它!”
“完了!!!”一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血壓順着臉頰流淌,順着流進嘴裡也沒有發覺,眼神空洞失魂落魄。
器官都溶解了。
已經沒救了。
沒救了
緊跟着,血液在也噴不出來了,似乎已經吐盡了。
一旁的儀器上,心跳再也沒有了起伏。
衆人呆立着,手在顫抖。
這時,隨着某種生物蠕動的聲音,一條粗大的肉蟲緩緩從患者口中爬了出來,近乎拳頭粗細的身軀渾圓粗壯,細小的大量步足如纖毛舞動。
瞬間,驚恐的尖叫聲充斥治療室內。
肉蟲如蛇般立起,發出奇妙的叫聲,環節狀的肉塊上,氣孔圓點張合時隨着皮膚起伏,頭部,兩隻眼睛環視着治療室內的衆人。
陰冷的目光冰涼刺骨。
衆人如墜冰窟。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主刀的醫生揮刀斬下,如切豆腐,巨蟲的頭部斷裂。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發狂的醫生不斷的揮舞着手術刀,凌亂的斬着肉蟲的身體。
她很弱,並不能反抗這樣的攻擊。
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自然界中,爲了延續生命,很多昆蟲都有不逃跑,死也要產卵的行爲。
而剛纔的吐血中,她已經完成了產卵。
血混着卵順利進入宿主體內。
因而,整個身軀蠕動着溶解,化爲一團血與蛋白質混合的汁水。
主刀醫生的情緒平復下來。
“贏了嗎?”寂靜中,一人顫聲問道。
她死了,所以,贏了嗎。
“沒有。”有人回答。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大慘敗。
滿臉血污的主刀醫生捂住了臉,無力的跪倒在地,頭抵着滿是血污的牀沿,抽搐着無聲壓抑啜泣。
眼前死去的這個人,是他的弟弟。
“呱呱呱”
黃昏中,窗外的烏鴉在天空中嘶聲鳴叫,隨即一大羣至天空突然的墜落死亡,如黑雨落下,噼裡啪啦的砸在林中。
夜幕降臨,一聲聲異樣的咳嗽在各家各戶響起。
疲憊的萬龜在山底仰望着龐大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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