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結束了嗎。
綱手看着眼前的美姬,似如夢幻的泡沫一般,正在緩緩化作光點消失。
這具跟了美姬幾十年的身體正在走向死亡。
但是,我輸了。
“世界遺忘我...”
美姬在說着什麼,綱手已經快要聽不見了,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世界也會遺忘你。”
身體漸漸的不受控制,不再屬於自己。
啊,不對。
我好像一直以來都不是自己。
在衆人的期待下,勉強着自己成爲衆人心目中的火影。
“你從來都不是什麼救世主,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成爲火影也好,拯救忍界也好,從來都不是你生來的使命。”
“不需要他人的認同,也不用勉強自己。”
“綱手...”
美姬在說什麼呢,已經漸漸聽不見了,閉上了雙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綱手是被架着走上火影之位的,有些人或許會樂在其中,沾沾自喜,但綱手被衆人的思想裹挾着意志,從來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美姬與綱手的約定是,永遠陪在綱手的手邊,協助綱手管理忍界。
當這份約定打破,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履行了。
所以,投資肯定是要收回來的,不能打幾十年的白工,無償的送給忍界。
因而,當綱手想要在束縛美姬的自由,在美姬打造的基本盤上,建立新的忍界規則時,於美姬而言,無異於做夢。
美姬是不會答應的。
但其實,把忍界送給綱手,也不是不行。
綱手想給衆人自由,但帶來的只會是混亂,多番嘗試後,綱手會發現這不對,人的夢想是不會停止的,而慾望也是如此,貪婪不會得到滿足,從而回到原點,重新撿起美姬制定的方案,以強制管理限制人身自由,來維持整個忍界的和平穩定。
孤獨的坐在神座頂端,俯視着衆生。
苦逼的打着一成不變的勞工,全心全意數千年如一日的爲人民服務。
美姬不覺得綱手能做到這種事,以人性而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有人也許能辦到,但不會是綱手。
要麼在歲月的洗禮下,歷經磨損,從而人性丟失。
那時,沒有人阻止綱手肆意妄爲,丟下整個忍界不管都能說綱手天性善良了。
要麼就是徹底的崩壞,這是在封閉系統中,必然的結果,熵增定律,穩定的社會架構會走向無序與混亂。
總的來說,美姬只是在套現跑路而已,屬於基本操作。
“那麼,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吧。”
治裡看着綱手落下,走到花前,被坑道蟲捕食,拖入花芯深處的腔道中,消失不見。
開始了。
解析與吸收的進行,進度在持續的高速攀升。
隨着時間的流逝,在某一個階段中,停了下來。
“不夠嗎?”
治裡問道。
“有點難辦呢。”
美姬回答。
“怎麼了?”
查克拉的奧秘,是美姬一直在研究的事項。
具體來說,是那個美姬很久之前就發現的黑匣子,查克拉具體的運作機制。
想要看清其結構,辦法是有的。
開盒子,怎麼開,當然是砸啊。
簡單粗暴行之有效。
比如說,粒子對撞機。
查克拉到底從何而來,是被什麼賦予了能量,具體的真面目是什麼樣,有着什麼性質,關於這些,大筒木一族也不清楚。
數千年來以來,大筒木一族一直在追尋着大筒木之神,不斷的通過吞噬查克拉果實以此來達成目標。
通過一式的記憶,美姬得到了很多有用得到情報。
怎麼說呢,通過能量的累積來成爲所謂的神,還真是天真呢。
不進行升維的話,只不過是在小魚塘裡沾沾自喜的蹦躂。
毫無疑問大筒木很強,但在二向箔面前就是個弟弟。
美姬想要去往星空,但不止是這一片星空。
自己出現在這裡,就證明宇宙是多重的,可以的話,美姬也想去隔壁的宇宙看一看瞧一瞧,是不是有什麼不同的運行規則。
美姬更願意將其稱爲,蟲羣飛昇。
“大筒木一族的歷史有數千年。”美姬說道:“在過去的數千年裡,大筒木一族吞噬了無數的星球。”
童這時插嘴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不大,但就是太短了。”美姬吐槽說道:“放在宇宙觀的尺度下,充其量是個幼稚園水平。”
美姬看向大地,解除了無限月讀。
衆人至大地上悠悠醒來,從幻術的世界中迴歸現實,茫然的看向四周。
情況怎麼樣了?
戰鬥似乎停止了。
誰贏了?
正當衆人茫然時,冰冷的聲音響起,傳遍大地,整個忍界,在森林,在草原,在城市,在冥土無處不在的在耳邊迴響,重重疊疊猶如神音,威嚴神聖肅穆。
“敬告忍界諸君。“
正常且禮貌。
衆人聞聲,一個激靈看向四周。
誰?
誰在說話?
“吾名,油女蟲姬。”
病牀上,水戶坐起了身,看向窗外。
衆人們擡頭,尋找着聲音的身影。
“四代目火影綱手公主已被處決,你們的救世主已經死亡。”
恐慌蔓延開來。
無敵的四代目死了?
怎麼辦?
“此時此刻,吾將正式宣判你們的命運。”
“吾之花園中的小小螞蟻,妄圖挑戰神,實在是可悲可笑。”
“你們有罪。”
“死刑。”
“忍界的歷史將在此毀滅,吾之花園沒有你們的安身之所。”
“大地將重回蟲羣的時代。”
“這片土地,不再屬於你們。”
驚恐中,人們理解了神的意思,吵鬧的哭喊瞬間爆發,人們神情各異。
“蟲姬殿下!我錯了!請放過我吧!”有人跪地求饒。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爲什麼會這樣!”有人崩潰。
“廢物!廢物綱手!都怪綱手!”有人歇斯底里。
“都閉嘴!!你們這些傢伙!!”
“瘋了!蟲姬瘋了!”有人瘋了。
一時間,衆生百相不一而足,但在死亡面前,都享受到了絕對的公平。
人們哭着叫着顫慄着。
“做出了選擇,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就是所謂的人生。”
冥土中,一衆靈魂沉默的看着這一幕,蟲姬大意設置的高清大畫面。
已經死去的人,沒有好害怕的,難不成,還能再死一次的嗎。
能!
一聲驚恐的尖叫響起,靈魂羣體中,一人瘋狂的大喊大叫。
周圍的人看着他崩潰消散,化作點點飛舞星屑。
猶如傳染的瘟疫一般,然後是下一個靈魂。
一些人崩潰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啊!死吧!都死吧!蟲姬被徹底激怒了!”
影們紛紛面面相覷,柱間、斑平靜的看着天空。
都死到臨頭了,就不要難看的大喊大叫了,保持身爲強者的體面與矜持。
如果能重來的話。
斑看着天空,說道:“蟲姬!我不會服你!永遠不會屈服你!你除了能殺死我!永遠也別想我低下頭顱!”
隨之,狂笑起來。
柱間看着此間種種,不由晃神。
一直以來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夢一般,醒來的時候,依然很感動。
最後的時光很快樂,最快樂的莫過於,與斑重新成爲了朋友。
柱間跟着斑,一同大喊大叫起來。
“就是就是!我也不服你!蟲姬!”
然後狂笑。
除了狂笑來掩飾尷尬外,也就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泉奈與扉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哥哥們。
“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啊!大哥!!”
急的屁股冒火。
但是沒辦法了。
現實之中,衆多的忍者哭着笑着,大喊大叫着。
“蟲姬!我不怕你!想要我的命就來拿吧!!”
有人這樣叫喧着,掩蓋着自身的恐懼,猶如一朵浪花,轉眼消失不見,又在翻涌間躍起,微小但是不絕。
越來越多的身影開始叫板着,聲勢漸大。
綱手是指望不上了,不能期待救世主,此刻,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很多人升起明悟,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看向天空,不知道在哪裡的蟲姬。
能贏嗎?
不知道。
希望很渺茫。
“蠢貨們!都給我站起來!別哭了!有用嗎!”
但,唯有戰鬥了。
爲了自己,也是爲了人類。
“撒,感受蟲羣的恐怖吧,人類。”
大地震動,源源不斷的飛蟲遮天蔽日的飛舞而起,整個天空化作龐大的黑幕,巨大的陰影投下,籠罩整個忍界。
衆人看着眼前數之不盡,密密麻麻的蟲羣,失神的瞪大了雙眼。
美姬早就說過了。
這片土地上,人類與蟲羣,只能存在一個。
既然不能和平共處,恐懼着我,恐懼着蟲,那就毀滅吧。
機會給你們了。
打敗我,你們有權享有想要的自由,脫離我的控制。
看着窗外這一幕,在不絕於耳隱約傳來的哭叫聲中,水戶閉上了雙眼。
我生病了,但是我裝的,夾在美姬與綱手之間,水戶已經不能在像小時候那樣插手了,醫療忍術下,裝個病很簡單,病死自己更簡單。
水戶失去了呼吸。
久辛奈趴在水戶身上,放聲大哭。
僻靜的神社中,三代的巫女站在窗臺前,凝望着遮天蔽日的蟲羣。
“媽媽,我要去戰鬥,爲了我自己的命運。”年輕的小巫女紫苑如此哭着說道:“我還不想死啊。”
“去吧。”身來奶奶的巫女說道:“戰鬥吧。”
天天背上了卷軸,走出了家門。
寧次在額頭綁上繃帶,跟隨着族人們走向戰場。
小李與凱並肩走在大街上,滿臉的決然。
狗吠聲陣陣中,牙騎着赤丸,與族人們疾馳。
鼬把忍刀塞進左助手裡,說道:“怕嗎?”
怕倒是不太怕,就是能跟哥哥並肩戰鬥很興奮。
“你小子。”止水笑道:“別拖我們後腿。”
左助臭屁道:“我也是很厲害的,別小看我啊!”
倆位大哥對視苦笑,這小子,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啊。
一道道身影走出,拿着武器,直面着鋪天蓋地涌來的滅世蟲羣。
他們到底不是蟲,是人,有着自己人格與思想,無關對錯,人爲自己而戰有什麼奇怪的呢。
坐在殘破的火影巖上,鳴人看着天空的蟲羣。
至今他還覺得奇怪,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不過...
“蟲姬奶奶!哪怕是你!我也會揍飛你!”
沒有空思考了。
“很好!上吧!”
鳴人樂天派的大吼着。
他知道,自己沒有勝算。
但求饒又做不到,也就只有站着死這樣了。
像個英雄那樣。
但也許能做到。
千千萬萬個像我一樣的普通人站起來,就像是千千萬萬個英雄一樣,大家匯聚在一起,就能組成巨大的力量,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蟲姬奶奶是這樣教的。
“鳴人,這世上沒有救世主,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